“我信,但现在你需要到外面透透气。”
“她真的动过!”
“好啦好啦,快到外面站会儿吧。”
在小姨的催促下,我只得先放弃捕捉到外面去透气。
有小姨的悉心照料,我康复的特别快,办理出院手续时,竟然隐隐有些不舍,总觉得待在这个和汤贝贝只隔一个楼层的地方,很踏实。
这几天两个病房来回跑,似乎已慢慢养成了习惯,恍惚之间,我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但心里比谁都清楚,我得出去,外面还有很多事要我去做。相信汤贝贝也不希望看到,她爱的男人躲在医院里消极避世吧。
出院前,我全神贯注地为汤贝贝擦拭一遍药汤,药汤剩得不多,看来还得让阿凉再邮一些过来。
谁也没有打扰我们的单独相处,我一边擦一边念:“快快醒来,婉儿每个成长阶段,都不能少了你。”
但回应我的却是令人压抑的沉默,我将药汤收起来,转身离开病房。
出门看到苏晨,我很郑重地向她鞠躬,“苏医生,拜托你了。”
“放心吧!”
苏晨微微颔首,这鞠躬在她眼里比任何礼物都要珍贵。当我得知她是汤贝贝的主治医生时,我来来回回给她送过两回礼,但她都以各种理由拒绝。
送过两回我已经摸准她脾性,就没再送第三回。
眨眼间半个月过去,神宫清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无半点音讯,张赛坡最近的任务就是搜捕神宫清,但却没有半点收获。
神宫清损失那么多人手只拿到一份假的配方,我怕她气急败坏之下会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
纵虎归山最可怕,所以当时我拼着命也要拦下她,但没成想还是被她逃走,被她逃不说自己还受了伤。
周子武带着悔儿来到珠海,王伟接到电话后紧张起来,这恐怕是一个母亲的正常反应。
周子武在珠海租了房子,明显是要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给王伟和悔儿留见面的机会。
但我就纳闷一点,倘若周家真有这么理性,那为什么不早点让悔儿和王伟相见,何苦非要等到现在,这其中会不会另有隐情?
但王伟根本没时间去思考这些,她对悔儿的愧疚和思念冲已经淡一切,刚接到周子武的电话,就迫不及待地出了门。
“好好的。”我看一眼婉儿和兰儿,出声提醒她。
“我会尽快回来,她们要是饿了就先冲点牛奶。”
“嗯。”
我没有理由阻止一个母亲去看望她的孩子,只希望她在面对悔儿的时候能够坚强一些。
王伟回来的很晚,不知她是忘了走之前的话,还是忙得抽不开身,反正我办公回来还不见她人影。
两个孩子闹个不停,小姨和冷月已经喂了一回奶粉,但情况还是不见好转。
直到我坐上床,她们闹腾的动静才小了些。
小姨无奈地说:“看来她们还是跟你熟。”
我轮流抱着两个孩子,希望能把她们哄睡着。
王伟九点才回来,回来时满脸的疲惫之色。
小姨问候一声,见气氛不对悄悄拉着冷月离开。
“悔儿很能折腾吗?”
“是挺能闹的,哪儿都想去玩一玩,快累死了!”
“只有你一个人带他玩?”
“对啊,不然还能有谁?”王伟诧异地问:“你怎么啦,怎么这个脸色呢?”
她也不笨,很快就想明白事情的关键,脱掉外套朝我靠来,“是不我回来晚了你生气?”
“没有。”
“还没有呐,瞅表情都瞅出来了,你吃醋一点都不好看。”王伟掐掐我的脸,“好啦,这是第一天,悔儿见了我难免会新奇,我向你保证,以后每天都早早回来。”
王伟做个起誓的手势:“就原谅我这一回,好吗?”
“快哄孩子睡觉。”我还是难以掩饰地笑出声,她认错的样子真的很逗,也很少见,最关键是我本就没打算太去计较,只是做做样子提醒她罢了。
“得令。”王伟说着就要脱鞋上床,但很快脸色绯红,“不好,这走一天满身是汗,连袜子都透了,我得先冲个澡。”
见她还在我面前害羞,我不禁苦笑着摇摇头。
这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至于跟我脸红吗?
王伟快速冲个澡出来,给两个孩子补了食,哄睡着又过来黏我,她怕我真的心生芥蒂,所以想用自己的方法跟我互通心意。
她晓得这事可大可小,太过重视和不去重视都是错误的做法,但有一点,只要我们两个能真正地互通心意,就不会闹出不必要的误会。
王伟像八爪鱼一样贴过来,我不解地瞥她一眼,“想要了?”
“去你的!”王伟捶我一拳,跟着正经躺好。
我愤愤地拍了拍嘴角,这张臭嘴,人家主动黏你还不好吗,非得把到嘴的肥肉说飞了不成?
王伟把头枕在我肩膀附近,开口说:“罗阳,你要相信我,这一切我都会权衡好的,几个孩子我都不会厚此薄彼。”
“我相信你。”破坏了她的主动,我只好伸手去揽她。
“悔儿能听进我的话,我明天就跟他讲明,说家里还有两个小妹妹要照顾,得少陪他一会儿,我想他会理解的。”
“白天有月月照顾,照顾不过来还有小姨能帮忙,我就是希望你晚上能早回来些。”
“一定。”
协商非常融洽,而且王伟也愿意迁就,她和以前不大一样,这要是放在以前,她早就板着脸了。
然后我们相拥而眠,早上醒来综合仪收到一大堆简讯,都是邱雪莹发的,说昨晚又有疯人出没。
我回问她规模大吗?
邱雪莹回复说规模倒不大,都是零散的,忙了一晚抓到几个,但不知道有没有漏网地。
王伟还在死撑起床前的最后几分钟,我推搡着问她今天是不是还要陪会儿出去逛?
“对啊。”
“我觉得你今天可以在家里陪她玩玩游戏,要不接到会所这边也行。”
“怎么啦?”
“昨晚又有疯人出没,你单独出门不安全。”
“那我开车,路上不停行吗?”
“最好是留在家里活动,别……”
后面的话被她啄回去,她连着亲我两口,“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就放心吧。”
整个上午我都感觉胸闷,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所以每隔半个小时我就给王伟打电话,询问她的情况。
王伟劝我不要太敏感,说只是零散几个疯人,她就不信偌大的珠海疯人会只奔着她去。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这胸闷得我有些心慌。
手机刚放下铃声又响了,我神经登时紧绷起来,是苏晨的电话,接通先是一片嘈杂,跟着就听到她急切的声音:“有人拔了贝贝的供氧设备,你快来……”
听到这话,我脑海里轰地一声,就感觉哪里不对劲,容不得再想其他,揣起手机就往外跑。
通往医院的道挺堵的,我不停地鸣笛冲出一条路,后面骂声鸣笛声一片,但我根本没空理会,全力朝医院赶去。
拔掉供氧设备就意味着在要汤贝贝的命,医院怎么可以如此疏忽。
快到医院的时候一队警车从我旁边经过,我疑惑地瞥一眼,没作停留直接驶进医院。
医院大厅里一片喧嚣,显然刚刚有事情发生,不过我已经提不起任何兴趣,撒腿往汤贝贝的病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