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阳,具体原因贝贝和我说了,是穆兰对不起你,我这当父亲的替她给你鞠一躬。”
“别,老……爷爷,您刚刚还说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岂有两家话之理。”
我试图拦住汤衡鞠躬的身形,可老爷子的执着,使我不敢太用力,害怕伤到他的筋骨。
汤衡鞠完一躬缓缓开口:“罗阳,穆兰犯下的错我替她担着,我去自首说这批货是我托运的,到时候你一口咬定,说不知道货物违禁,如此,定你从犯都算是重的,再加上小娜疏通的关系,你可以马上从这里出去。”
汤衡所谓的转机竟是这样,我当即反对,“不行,您年事已高,我怎么能让您代受牢狱之灾呢?”我很坚决,就是出不去,也不会让他这么做。
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汤穆兰出面,我肯定让她在牢里待着,可汤衡不同,他是一个一心为子女着想的老人,我这么做不地道。
汤衡咱底流露出欣慰之色,有这些话就够了,至于其它的都不重要,“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来看你之前,我已经自首了,你没有退路可走,要不就出去,要不就和我这个糟老头子一起蹲大牢。”
“老爷子,您太……”
汤衡打断我的话,“我意已决,小娜已经在打招呼了,相信再过几个小时,释放你的命令就会下达到监狱,老头子我身板还行,蹲些时日不成问题,但贝贝和婉儿不能没有你,集团等等都不能没有你,你就放心出去,不要有任何顾虑,江家和你的恩怨我知晓,但他们不会为难我这个老人,假以时日他们松口,老头子我自然而然可以出去。”
我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小姨,小姨默默点头,表示汤衡所言属实。
事情是这样的,汤贝贝接连跟着汤衡出去,汤衡就疑惑孙女为什么不守着婉儿,再加上种种引人怀疑的细节,他就问汤贝贝,汤衡涉世已深,汤贝贝怎么都瞒不过去,就把汤穆兰一事交代出来。
得此内情,汤衡就托赛琳娜问,如果他自首,把罪名承担下来,能不能把我放出来。
赛琳娜和汤衡走了这么久的关系,自然不会弱于江系,承诺只要量刑是从犯及以下,保管能把我从监狱中捞出来。
“老爷子,您这么做,让我情何以堪?”我有些无言以对,汤衡的气度把我折服。
“本就是穆兰不对,我希望能为她赎些罪,这一次,是汤家对不住你。”
小姨听不下去,打断道:“老爷子,您言重了,贝贝为罗阳生了孩子,您又为此事奔波这么久,还要代罗阳入狱,汤家对罗阳做的仁至义尽。”
汤衡正色看我一眼,“出去吧,我老了,没有任何前途可言,可你还年轻,你有大把的路需要走,绝不能浪费在这个地方。”
第一次,有一位老人如此为我着想,我只感觉到心一阵阵揪动。
“那小姑她,和江家到底有什么联系?”在汤衡面前,我并没有直呼汤穆兰的名字。
汤衡叹息一声,眼中尽是无奈,“是一段孽缘罢了,只是穆兰她,太执着了。”
具体是怎么回事,汤衡没讲,但他却请求我,一旦对上汤穆兰,留一命给她。
在牢房逗留两个小时,监狱果然传来释放我的消息,可随之,汤衡却要留在这个地方。
出去之前,我深深看了老人一眼,想记住他慈祥的面容,这就是那个我抢婚时冷眼相待的老人,这就是那个即便不太认可我还是选择把孙女交给我的老人。
他的出现,让我对大家族的家主有了不同的看法,原来有的时候,他们不只以利益为重。
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我的心情并没有随之轻松,反而变得更加沉重,小姨也一路沉默,为汤衡而感到惋惜。
我在心底发誓,一定要早日击垮江家,这样,所谓的江系将不复存在,老爷子也能从那个鬼地方出来。
江家精心计划,彻底点燃我仇恨的怒火,一直以来,在小姨的劝说下,我忍着和死开战的冲动。可这一次,我要出击。
江家在珠海培植了不少势力,意图很明显,他们不仅要独霸燕京,还要在我的大本营,跟我分庭抗礼。
我绝对不会给其这样的机会,会让他们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汤贝贝得知汤衡入狱时,两行清泪挂在眼角,要不是婉儿刚好饿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毕竟这一次,是汤衡换了我,我心有愧疚。
喂婉儿时,汤贝贝终于止住泪水,在女儿面前,她要做个坚强的妈妈。孩子的教育很重要,尤其是小的时候,那种影响将会潜移默化地伴随一生。汤贝贝看过类似书籍,对此道理深信不疑。
汤贝贝已经出了月子,我咽着口水不去看她,“贝贝,明天就跟我回珠海吧?”
“嗯。”这是我俩之前就商量好的,她并没有拒绝。
我侧目将她和婉儿揽进怀里,“贝贝,你放心,我会尽快把爷爷救出来,等他老人家出狱之后,咱们就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嗯。”一提起汤衡,汤贝贝眼角再次微红,可她极力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咱们去问问妈,她去不去珠海?”
我不反对,这种时候汤贝贝也需要人陪,我和小姨要打理集团,落下三个月的工作,需要大把的时间去赶,既能陪贝贝,又能照顾婉儿的,吴玉凤自是最佳人选。
当晚,我们就抱着婉儿去了吴玉凤的房间。
吴玉凤看到我们,有些诧异地道:“有事我过去就行,不要折腾婉儿。”
汤贝贝抱着婉儿跪在吴玉凤床前,“妈,我明天要去珠海,您会跟着去吗?”
嫁出去的女儿,终有和父母分开的一天,汤贝贝选择跪下来,是因为不舍,还有浓浓的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