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春家连忙问是什么意思，马儿才给他介绍，在职业联赛以前，他这种专业足球队的赛基本都在关起门来的空荡荡体育场里，足球队或者体育运动的意义，是为各个部门乃至国家获奖获得荣誉，而不是和热爱这些运动的观众有什么关系，白浩南显然是把这个悟透了，他要的是观众，赛是一场秀，输赢是一方面，更主要是献给观众的一场表演，要取悦观众，要能够吸引观众。

一贯不太喜欢长篇大论的马儿甚至谈起自己的一些思路：“我出国赛很多次了，到处都去看过，日本、韩国甚至溙国、伊朗这些国家都我们的足球运动搞得好，所以我经常都在思考为什么，曾经我以为是因为国家大了，一共才二三十支球队的职业俱乐部太少，群众基础不够，那时我想如果以省为单位搞小联赛，是不是能让整个足球市场带动起来，一直在提这个建议，今年有些省市已经开始搞了。”

原老板听得认真：“然后咧？”

马儿苦笑：“看台基本都是空荡荡，还是极少数人关起门来玩儿，如果有机会到欧洲去看看，一个低级别联赛的俱乐部球队，都能引得周边社区拖家带口的去看赛，那种场面……那才叫做足球。”

原春家再看场场下到处笑成一片的景致，肯定有些不同感受了。

周波肯定没参加这么丢人现眼的局面，依旧戴着弹力围脖靠在替补席椅子，球衣都没换，但他较秀气的眉眼间看得出来在笑。

实在是那帮表情夸张的大学生球员已经彻底放下自尊，夸张的怒吼却搭配妖娆的普拉提动作，怎么看怎么怪。

对手是有点讪讪的，站在那跟着做不可能，只能用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看着这帮神经病。

其实从士气他们输了。

迄今为止，白浩南在几支球队做得最多，都是鼓舞精神力量。

精神力量对于球赛胜负的重能够占多少百分，很难看出个量化的数据，但起码今天这大学生代表队，本来平均水平强于对方，现在一阵热血沸腾的赛前激励之后，用摧枯拉朽来形容他们的战斗力场面一点不夸张。

白浩南一身西装，可能周波眼角的笑有些嘲讽的成分也是给老朋友的，不过是个大学球队热身赛，连替补席坐的都是临时从体育教研室搬出来的玻璃钢长凳，白浩南却西装笔挺得好像在指挥欧冠，左手插兜站在场边一直专注的看着动向，这也是大学生观众们较起哄吹哨的原因之一。

他们恐怕还没见过这么正式面对热身赛的专业教练，但有种莫名的冲动让他们会跟随球场的热闹叫喊，特别是白浩南有时会把专注的眼神回转到看台时候，有些女生还组团尖叫。

必须得承认白浩南穿西装的傲气，他脸呈现出来的成熟男人气质，是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们很难具备的。

感觉他要是真开着那辆宾利到大学校园去泡妞，恐怕成功率高得惊人。

但显然白浩南现在关心的已经不是这种事情了。

场休息的时候，挨个跟下场的球员们击掌迎接，下半场几乎全部更换队员用另一套阵容和打法去迎接对手。

战斗力依旧非凡。

周波当然能够看得出场水平差距，对白浩南装腔作势的打扮更加揶揄，看他坐回来自己旁边都忍不住讽刺了：“你可以啊，这么个半专业学生队，你也搞得跟真的似的，真打算把这支球队搞成国家队？”

白浩南对他笑笑，兜里摸出手机给伊莎拨打过去，直接跳过寒暄：“我记得有那种运动长裤，侧面全都是按扣，可以直接用力把运动裤扯下来，不用顺着裤腿往下褪的。”

伊莎完全是懵的，但问过旁边的陈素芬立刻确认：“好，我们去找找，肯定有生产厂家。”

白浩南指定了大概的颜色和尺码数量，放下电话指周围起码有一两千大学生观看的热闹场面：“老周，你可能不知道我次带的队伍是小学生U12梯队的，最后阴差阳错的拿了全国冠军，这帮助我能够把足球进校园推广到全国加盟训练营，明年开春的时候，我们有二十五家连锁训练营，可以接纳超过五千名青训少儿，全年为超过十万人次的孩子做启蒙培训，我如果瞧不起那个小学生赛，这一切我都做不到。”

弹力围脖露出来的眼神稍微迷茫了下，周波悻悻：“我……不是瞧不起你的意思，做这些有用吗？”

白浩南双肘放在分开的膝盖，笔挺的西裤下露出截黑色的棉袜，他的眼神是看着场的：“有没有用，总要有人去做，只有做了才知道有没有用，不做肯定没用。”

忽然白浩南侧面的看台女生们有些起哄，他转头顺着她们笑闹的视线手指低头一看，自己的棉袜居然粘了个粉红色的米妮贴纸，白浩南顿时有点翻白眼，想起昨晚阿依带着艾儿把自己的衣服都翻腾了一遍，这肯定是女儿的杰作，笑着扯下来对后面示意下，然后贴到西装内衬去。

这个颇为温暖的潇洒动作，更得女生们欢呼。

周波把围脖扯过了鼻子，遮挡得更加严实，也回头看看这幅职业球场都很少看见的场景：“你这……完全是在靠个人魅力，尽是些盘外招。”

白浩南有些自嘲：“不然呢，足球的名声已经糟糕得不能再糟糕，我们能做的是先把这回归快乐的样子，能带来热情，带来欢乐，也让家长孩子别太把这当成功利性多严重的东西。”

周波不说话了，双手抱在胸前把自己裹得更紧些，也更专注的看着场那些大学生球员，在他眼里这当然是漏洞百出的表现，可已经把对面大学校队打得落花流水了。

白浩南下半场一直坐在长凳，除了偶尔要求替补队员更换去，都在思索观察周围的看台，那个神经病一样的战舞确实带着哗众取宠夺人眼球的目的，究竟能有多大的用处还要看传播推广的情况。

也许是注意到他在四顾张望，白华悄悄的从看台溜到教练席边，那么蹲在白浩南身旁，递过自己的手机：“你给看看？”

横屏手机，点开播放的画面被做得很昏暗，感觉是清晨雾气笼罩的时分，医科大的球场硬是被调色调成了近似于黑白两色的战争片效果，空荡荡的明明都看不到人，却忽然有些喧哗的声音，像现在的赛场，白浩南都凑近些分辨到底是手机发出的声音，还是周围又在莫名其妙的欢呼。

但这背景欢呼声马变成了音乐，有点凝重又神秘的缓慢音乐，镜头一转好像凑近了场地忽然近距离的在一群球员身局部闪过，因为色调晦涩沉重，肯定都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只有球衣的本次大运会徽标稍微闪现下，可这闪过以后节奏忽然变成了慢动作，所有球员身的镜头一闪而过，甚至还有点那种磁带快慢播放变速的嗖嗖声，忽快忽慢的动作转到周波的身，虽然只有小半个下半身的背影，很明显是他，因为镜头是从他原地发力的脚下这样拉起来，不知道是移动得慢还是后期制作成慢动作，非常仔细缓慢的看见这个原地发力的动作，旋转、扭曲、抽击，整个皮球瞬间都有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