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非要砍天杀地,让全世界都看见,做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事情,都能让自己沉浸进去!
不管最后失败还是成功,自己用心去做了,这一辈子没有白活。
整个脑子里面都在嗡嗡作响,用宗教的话来说是鼓乐齐鸣,繁花似锦,欢迎您来到了天堂!
回向念完了,白浩南仿佛整个灵魂都抽离了躯体,站在高处俯看,看见自己,看见那个一身脏污T恤的躯壳,满脸泪水,表情平静,仿佛被什么操控的木偶一样,从腋下抽出那支勇士……
不是对着头扣动扳机,而是看都不看,全凭手感娴熟的拆散,随手扔开!
朝着各个不同方向乱扔,弹匣里的子丨弹丨都分离出来扔。
连同身的备用弹匣、格洛克、小腿的小刀,任何跟刀枪杀戮有关的东西全都扔了个干净,还使劲摸了摸衣兜确认没有东西了,站起来。
灵魂仿佛在这个时候归位,转头带着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微笑,对旁边的狗子摆摆手:“阿达,跟我回家吧!”
朝着李海舟选定的方向,留下伙伴在这里尘归尘土归土,大踏步的前去。
狗子愣了楞,蹦起来冲到白浩南的脚边,还往前跑了几步,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好像感觉遇见了完全不一样的人。
白浩南是被遣送回家的,谁叫他一身脏兮兮的还带着血肉痕迹呢,关键还没现金。
他也没想到这边关卡这么多,反正是一露面,立刻被逮住,阿达犹豫了下,也束爪擒。
不过他也没什么为难,解下腰间的那个银行卡布袋,王建国的身份证和之前越湳籍的护照签证之类都已经扔了,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报白浩南的身份交代:“对,我是那个曾经的职业球员,被人骗到这边赌场,你要说绑架也行,反正是在那边鬼混了几年,身份证掉了,到处乱糟糟的打仗更危险,直到最近才跟朋友一起逃出来回国,遇见地雷了,他被炸死在那边山,要不你们带东西去给他收尸。”
完备的社会体系体现在任何细节都会尽量搞清楚,这一身星星点点的血迹跟不明纤维肯定要搞清楚,真的有军警押着他一起又找回去,白浩南的记忆力和阿达的嗅觉都能保证路线不错,这时候心态平稳的指点如何给李海舟收尸。
其实他不知道这种口岸是出来容易回去难,查得很严,但是再严也合情合理,白浩南甚至能指出那一叠几张银行卡都是自己的,密码很清楚,查查使用记录都起码两三年以没动过,身份更是算半个名人,要不是这身血污,恐怕当时扔收容所了,最后耽搁了几天,最主要还是没有任何犯罪记录,甚至连当初的失踪都没有报案,算搜索,也是两三年前昙花一现的在桂西出现过,银行卡里有桂西的,也证明过,但还是没有犯罪,白浩南咬定不认识那个同行朋友的真实身份,但全靠对方带路才能过来,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军警纳闷的是这一带地雷是常有,但很少安装在到国境线这边来,又不是越湳那边的边境线曾经做过战场的。
但所有检查证明是个地雷爆炸后的结果,爆炸元素和尸体死亡时间都证明是活着突然死亡的。
所以连血样对都做过了,证明身的血迹是那个被炸死的家伙,接连清查好几天,尿样血样都证明白浩南不吸丨毒丨没传染病,这是很多从那一带返回的人最常见问题,所以没有任何理由留难他,最后还是用遣送的方式把白浩南送回江州,但要求他一年内定期到辖区警署去报到,不是犯罪分子,属于辖区重点关注人群。
白浩南一口答应下来,他曾经最担心警方询问当初那辆小跑车的车祸烧死的杀手问题,居然没人问!
在警署分别时还真诚的感谢了两位从边境单位陪同过来的军警,因为过来跟辖区对交接是他们的职责,但白浩南多能跟人打交道,路早惯熟了,聊点足球都能让人听得津津有味。
身是在边境县城临时取钱买的T恤长裤,春节呢,回到这边路随便买了件军大衣裹着,甚至都懒得检查这些一路收集的银行卡里面有多少现金,白浩南压根儿不在意钱,哪怕准备去当鸭子的时候也不过是决定当成未来的事业,而不主要是因为缺钱。
有点意外的是幸好顺着丨警丨察系统回来的,他都不知道白连军搬家了,以前的少体校前两年拆了,白连军自然是搬了家,虽然距离不远但跟原来的地儿毫无关联,这还是警署的户籍给办临时身份证时候告诉白浩南的,其实都还大概记得这个前职业球员,所以态度很不错,特别是看他有点落魄的样子挺可怜,两个女警还给他端了水,白浩南没发浪,但阿达去献媚了,颇得女警喜欢,在警署门口细心的指点了白连军那新房子在什么地方。
办完手续依旧是空着手,也取了几百块钱都不想打车,走着过去吧。
主要是曾经的少体校地皮现在俨然已经成为一座巨型购物广场的局部,以前在商业心旁边的少体校,现在这一片彻底变了样,其实当职业球员的时候很少这样悠闲的在街头瞎逛,那时候不是训练赛是晚的各种局,成天忙里慌慌的哪有现在的豁达心情。
阿达看来更像是来到新世界,哪怕它经历过桂西的省会,但太长时间它可能以为自己都是乡下狗了,而且江州的变化才是吊打特区新城那个日新月异,反正白浩南一路没少找姑娘问路,因为穿着问题得了好几个白眼,也得到了热情回应,才在购物广场边角一个狭窄的小区找对了门牌号,说狭窄是因为楼下基本没什么绿化,对于最近两年住惯了漫山遍野都是野林子当成自己后花园,还人人都喊王老爷的白浩南来说,真心觉得特么狭窄得要命,绿化带都是乒乓球台大小的。
而且楼房还巨高,仰头帽子都能掉,要是特区新城修这么一栋准保能吸引整个特区的民众来看稀,但在江州也是拆迁还建房的水平,真心赞叹了下,白浩南刚刚要迈步走进楼里,突然一个小屁孩冲出来,猛的看见长耳朵体型也不那么玲珑的阿达,吓得脸色都变了,紧急刹车猛转身,肯定脚趾头都抓紧了在地面打滑生烟,再带着刺耳的嚎叫!
白浩南正觉得卧槽,这是回家惹事儿的节奏,哪家孩子这么讨厌,看见后面冲出来个老头,一把抱住孩子劈头盖脸的先骂狗:“卧槽妮玛,谁家的野狗,吓住……”
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了,白浩南也呆,虽然老了好几分,头发都白了一半,这满脸都写着溺爱的老头儿不是白连军还有谁,身不再是以前一年四季不变的运动衣或者夹克,陡然变成了衬衫绒衣外面罩着羽绒服,说不出的慈祥可亲,和白浩南前半辈子印象那个成天喝酒、玩牌、打娃的失败者完全翻了个面儿:“卧槽……老白,你该不是娶了小老婆,给我生了个弟弟吧?老来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