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庄沉香先开口的,起码半个多小时以后伸个懒腰:“好久没有这样啥都不想,坐在这发呆了,挺好,你打算在这里带一帮野孩子踢球?”
白浩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做事没什么长远计划,跑路到这边大概准备待个半年,今天早还没想好干什么,晚本来想去赌场玩玩看稀之类,现在有点这个意思了,老陆给我说这里的人很懒,但是踢球这个事情懒不懒都很容易勾起兴趣来,我打算带着这群孩子踢球,如果能找来更多的孩子或者年轻人一起踢都行,总之我觉得他们抽烟打架吸丨毒丨好,健康。”
庄沉香站起来扭了扭腰:“想要我帮你点什么?”
白浩南段位确实高:“不需要,我喜欢足球,纯粹个人兴趣的事情,不然对我来说也太无聊了,午那小皮猴带我去看了一圈,你这镇的姑娘可真是不怎么样。”
庄沉香马给了他一脚踢:“怎么说话呢!”还是有嗔怪的味道,但不那么夸张,纯属习以为常。
白浩南抽嘴角露出个邪魅的笑容:“不怎么样,你知道我在溙国带和尚踢球够让人不理解了,但最后打到首都,几万人山呼海啸的场面,气势、团结、健康,跟我看见那些躲在阴暗棚屋里面抽鸦片的环境天壤之别,我不要你一分钱,能帮你把这镇的风气和注意力给扳正了,对你没坏处,当是谢谢你早帮我解围,还有现在陪我坐这么会儿。”
庄沉香那高高的胸脯都起伏了几下,看着这个目光似乎一直停留在孩子们身的男人,狡黠的笑了:“为这个?没更多的想法?”
白浩南抬眼看看她眯眼笑:“床?那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跟兴趣无关,如果因为床还要惹来些其他麻烦,那没必要了,床是床,完事儿拍拍屁股没啥瓜葛了。”
把个男女之事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也是没谁了,庄沉香都笑了,深呼吸下指指那边的楼:“七楼,你把这摊子事考虑好了方案过来我办公室正式谈,我还挂了个联合国儿童慈善基金会在缅奠北部的运营主任职务,如果把这事做好塑造了形象,我也能在联合国弄来更多资金支持,对我确实是好事。”
白浩南做个惊骇的鬼脸,再了然的点点头,庄沉香笑着转身下去了,白浩南既没去抱着她下水泥管,庄沉香也不在乎那高跟鞋在破败工地的行走,好像都知根知底了,不用再装。
但白浩南心里,多少还是有了点波涛,原来是这样。
原来在大人物,起码自己更高杆的人物手里,都能这样利用借势,当初自己搞弘法足球的时候,纯粹是为了给和尚踢球找个牵强附会的说法,但天龙和尚能借势,发现自己英勇救人更能借势,那借过去用了,后来瑞能更是连锅端,足球这个尿壶,需要用的时候都能被这些人恰如其分的利用起来,再后来那位电信老总、若温将军都是借势的高手,利用这些事件获取了最大的收益,无论是经济还是政治的。
回想以前于嘉理的层面都低了点,她还是都仅限于在赚钱,看来走了这些小国家,反而能更提高自己的见识啊。
连庄沉香这么个小镇管理者,也许是家传的政治血统,敏感性和手腕都如此娴熟,更有她作为一个女人的优势,在这个可能全球都较有名的穷困战乱地区直接都特么能拉联合国的大旗了!
白浩南自己都有点叹为观止,但又实实在在的明白这事儿很有操作性,难怪庄沉香在这么短的时间能拿定主意!
自己到这个地方不过才二十四小时不到,牵扯出这么有噱头的事情,真的只归结到自己洪福齐天?
换做刚到蓉城的白浩南估计都拿不出什么庄沉香说的方案,现在经历过桂西跟天龙寺这两次操作,特别是在溙国首都还捣鼓过什么佛教徒联合会足球管理委员会,哪怕那些方案其实都是别人做的,但宋娜都给他认真的念过,现在哪怕不能逐字逐句的复述,还是轻而易举的立刻在脑海里面勾勒出来一个框架,随手拿块小石头在水泥管划123条,心里完全笃定下来。
最后干脆下去站到场边给少年们鼓掌示意集:“刚才你们也看见……嗯,你们称呼她叫什么?”
少年们七嘴八舌的结果一样:“三小姐!”
白浩南觉得光听这称呼,庄沉香是个很有独立性的女人,点点头:“好,刚才我跟三小姐谈过了,她答应让我来正式教你们踢球,以后每天有吃的,打得好还有津贴可以拿,球衣、球鞋都是免费的,愿不愿意?”
基本可以算是流浪儿的战地少年们愣了瞬间,然后才难以置信的狂叫跳跃的欢呼,这时候面对白浩南哪里还有最早那种一言不合要撕咬的凶悍桀骜,差变成猫咪过来给白浩南挨个儿摸头了,连阿瑟都赶紧蹭过来悄悄伸脚去踢两下那个皮球,表示自己也可以踢的。
这倒是给了白浩南一个灵感,举手示意安静下来,少年们花了好一会儿才做到,他从现在开始强调自己的权威:“以后只要我举手示意,我要求马安静,做不到的给我滚蛋,不听我安排,也滚蛋,这种机会也许你们一辈子这么一次,再也不用饿肚子端枪拼命或者被人砍杀,所以我重申一遍,不听我的,滚蛋!”
整个废弃工地看他把手举起来,鸦雀无声。
白浩南很满意的点点头:“现在做两件事,第一,你们自己去找一个平坦开阔的地方,我们以后可以当做球场的地方,不用花太多钱能平整出来的大平地,这个要大得多才行,都去找,觉得合适的都可以来告诉我去看看,镇子周围都行,谁找到的最后成了,我让他当副队长。”少年们轰然一下又要七嘴八舌的,结果白浩南再次抬手,立刻又鸦雀无声,有俩岁数小点的还使劲捂了自己嘴,怕是没刹住车。
感觉有了令行禁止气势的白浩南伸第二根手指:“回头去通知你们能通知到的所有年轻人,十来岁到二十来岁都行,这点人不够,而且你们间有些人也不适合踢球,但以后可以跟着球队做劳务,愿意来踢球跟着我混的,都可以来,明天晚六点到这里来集,现在开始由低到高排横队,挨个儿跟我握手说出你的名字,可以走了。”
终于有个聪明点的举手得到许可才提问:“找到地方怎么告诉你?”
白浩南恍然:“老六面馆去找我,我不在在等我。”
少年们一个个使劲点头表示明白,但实际排个由低到高的队伍都折腾好久,白浩南不说话,抱着手臂尽量记住这些脸,二十多个少年可能有不少以后都会成为自己的子弟兵了,毕竟每天自发跑过来玩会儿球,那多半是真热爱。
结果较头痛的是过来握手离开时报名字发音稀古怪,完全没有记忆点啊!
虽然都说着一口西南口音华语,但他们的取名规则却真带着些少数民族特征,昂吞,昂图,钦昂……反正昂这个音出现了很多次,让白浩南完全没法把姓名跟面容并存记忆下来,七八个的时候放弃了,但还是挨个儿看了看,把新足球递给那个最积极,岁数也较大的昂吞保存,自己和阿瑟一起带了阿达往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