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南简直向往：“现在还有完全按照这种风俗的地方么？”

伊莎哼哼：“乱了，出去打工的多了，到县城鬼混的多了，外面的生意进来开景区，什么都乱了，越来越多二流子乘机乱糟蹋姑娘，有些规矩不见了，花言巧语，不诚实没本事，游手好闲的家伙可不是阿柱，那是要被赶走的！”

陈素芬热烈鼓掌：“说得好！说得好，你这个阿柱是这种人！”

伊莎不相信：“才没有！”想想才补充：“阿妈染了病以后，我才七八岁，她叮嘱我，一定不要吸丨毒丨，一定不要把身子给这些二流子，可阿爸在我小时候乱窜骗钱，把我定亲给别人，我根本不认识阿爸！”

出乎意料，陈素芬没讽刺也没惊，只是飞快的看了几眼白浩南，白浩南扶住脖子胳膊的手指都温柔了，轻轻再拍几下：“没事，没事，我也是没妈妈的人……”笑笑也看眼陈素芬：“我爸没什么本事，除了班是喝酒打牌，逑用没有，我妈生了我没几年跑了，据说是跟什么有钱的老板走了，所以这男人女人啊，其实都一样，没什么忠贞，得看兜里有钱没钱。”

伊莎有些怜爱的抱住了夫君的头：“我不会！”

白浩南笑：“刚才你不是说了么，花言巧语，不诚实没本事，游手好闲的会被赶出门，不是不能赚钱嘛，换个说法而已，所以伊莎，千万别靠我，我靠不住，我带你出来当是个缘分，反正我还有点钱全都给你，你自己去想办法。”

还处在新婚状态的姑娘瞪大眼：“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一直跟你在一起？”都探身到前面来要看着白浩南的脸了。

陈素芬仿佛是洞悉白浩南所有思路的女人，帮他解释：“他真是出了事情不能露面的，连身份……对，你有身份证没？我看你这出来真是一分一厘都没有带，确实有胆子，你都不怕他把你卖了？”

伊莎犹豫下，从袍子里摸出张身份证递过去：“我一直带着的，其实我……”

陈素芬随眼一看，然后尖叫：“白！浩！南！你个……人渣！”

驾驶员简直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陈素芬要把身份证糊他脸：“你看！你看！她才十六岁！你犯法了！”

白浩南也难以置信：“十六岁？”

伊莎却习以为常：“这有什么，我们族人十四岁可以结婚了。”然后聪明的惊讶：“白浩南？你叫白浩南？”

陈素芬都在副驾驶蹦跶了，无力的把自己摔到座位叹气：“赌球、死人、假身份、故意伤害，现在你又，又，这可是未成年少女！你能不能消停点！”

白浩南居然不要脸的丝丝吸气：“你这么说我还有点小兴奋呢！”

没错，这看起来摇曳身姿，笑容都多成熟的白脸妞儿只有十六岁！

推崇尽情享受着性和爱快乐的这族人，小姑娘们从八九岁开始学着打扮，有些不受管辖的偏远寨子十三岁成人礼以后开始让少男少女们接触性事。

可能母亲的惨痛教训给了伊莎太过强烈的警示，毕竟走婚制需要的是整个体系相互共存，多个支撑缺少一个会全面崩塌，这也是很多民间习俗被现代化生活打败的实例，其的优胜劣汰不是简单的好坏二字能评述的。

反正陈素芬回头看，觉得这十六岁的……小姑娘吧，肯定不是看着白皙漂亮那么单纯的。

起码从看准了男人全力达成自己逃离计划这一手来说，不是普通姑娘能做到的。

伊莎也定定的看着她，不知道想什么，眼光绝对的不懵懂。

起码不是她这时应该有的懵懂。

白浩南有点逃亡经验了，甩开后面接近高速路的时候，选择靠边停下又换了之前搞到的那副蓉都周边牌照，然后才快速穿过高速入口边的乡镇，毫不停歇。

果然在排队进入收费站的时候，的确有几辆摩托车远远的在扫视，还有打电话的举动，莫名的紧张感让俩姑娘都蹲下来躲在座位下，这回连陈素芬都忍不住把那柄长刀攥紧了，确实有助于提高心里面的勇气，还好白浩南较镇定，悠哉游哉的开车撅着屁股露出车牌在大货车间插队，气定神闲的过了收费站。

直到车速了百公里，陈素芬才长舒一口气的坐正，想想转头对后面蹲坐在座位前的少女劝说：“姑娘，这可能有点难以接受，但事实是这样的，他得继续隐姓埋名的逃亡，如果再带你，肯定有很多不方便。”

伊莎接过了自己的身份证，拒绝了丈夫发小的建议：“我的生命是跟阿柱连在一起的，除非他抛弃我，我们从来不会被动的只守着一个男人，这是我们的事情，连舅舅和长辈们都不能插手，何况你。”

陈素芬做个鬼脸看白浩南：“没法跟这小姑娘交流了，按照计划，还有五六天才过去，是现在直接过去，还是另外找个地方休整下？”

白浩南不存在抛弃的问题，他压根儿没有觉得拥有过，甚至抗拒这种拥有的责任感，问明白伊莎最远也是去过县城，看了很多电视但听说最近的大城市是蓉都，他的思路其实是把俩姑娘都给塞回去：“你呢？你总得回去吧，要不干脆把她带回蓉都去，无论是跟乔子学唱歌，还是到城里面学点手艺讨生活，你们都更适合在蓉都，而不是跟着我一起去屁都不知道的地方折腾！”

陈素芬没想到把自己也牵扯进去，不吭声了，白浩南不依恋别的女人这点她欣慰，可自己仿佛也没什么特殊地位，那有些气鼓鼓的。

伊莎也听出来了，骨碌碌的深邃眼眸不停观察前排俩人，连坐得都选到间，这样还能偶尔看见白浩南的侧脸。

那进口生须水确实有效果，两三天时间白浩南刮干净的络腮胡又变得青乎乎一片，又有乱糟糟的一层胡茬了，对于他这种高大健壮的男性来说平添几分粗犷味道，也正符合山民族的审美观，她也不说话的慢慢看着了。

三个人是较特殊的存在，任何两个人接近点都会显得另一个人被孤立。

而陈素芬和伊莎肯定又都认为自己是有特殊意义，有心理优越感的，偶尔继续抬眼对看，所以车厢里的气氛较诡异。

白浩南再能夜场小王子，也没面对过这样同时两个很想宣布所有权的女人，哦，还都很彪悍，一个能动手，一个敢动手。

于是这种车厢里面的沉默维持到了一百多公里外的另一座地级市，完全属于另一个民族的自治州，应该是绝对脱离了危险，伊莎也证明了这点，她都没听说过这座城市，所以白浩南把车下了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先吃饭，慢慢讨论这件事。”

陈素芬瞥了眼后面的姑娘，发现居然没跟她对视了：“要不要换身衣服？叫你阿柱给你买衣服，他阔气得很。”

伊莎还是默默的忽视她，白浩南回头看下觉得应该这样，看似华丽的袍子，其实里面衬衫都挺旧了，昨晚的内衣更配不这样的姑娘，他确实从来不小气：“先去买衣服？”

没想到伊莎问：“一般这时候吃什么？”

白浩南回忆起昨天午的酸汤跑山鸡来：“要不我们找个……咳，这样路边随便找，找家档次高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