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又谢谢她的赞美:“其实从小知道那个男人成天在街当混混还吸丨毒丨,一直跟那些祸害姑娘的坏人一起鬼混,我决定要跑了,我的兄弟姐妹都支持我,阿婆舅舅也支持我,反正寨子里面经常都跟他们打过去打过来,不是又多个理由,这些日子为了想把我拖过去成亲没少打架!”
白浩南得佩服自己的运气:“怪不得你一看见我决定跟我走了?”
伊莎却否定:“没有!是这样我也等了好久,兄弟们也经常帮我挑人,可我一个都看不,直到看见你,我知道你是我的阿柱!”
陈素芬忽然有点嫉妒对方的敢爱敢恨,或者说速战速决:“太随便了!要相互了解认识才能决定是不是值得相伴终身!”
伊莎嗤之以鼻:“我们族人看人是很准的,我的跑山鸡养了好久,平时哪有吃这么好,都是卖钱的。”
白浩南想起来:“怪不得昨天你下筷子也有点多!”
伊莎还解释:“我们这里养鸡养羊都是给游客吃,从小到大只能吃土豆!”
陈素芬不理解了:“旅游产业好歹也赚钱,你们为什么还这么穷……”
刚说到这里转过弯,白浩南忽然有点深呼吸:“坐好了……”陈素芬和伊莎转眼一看,一群舞刀拿棒流里流气的家伙正在给路搬石头,远远地指着这辆车开始挥舞手的东西,绝对的脸色不善,真的还有枪,那种土制猎丨枪丨!
伊莎小尖叫:“是那个王八蛋!那个穿花T恤的!刀!我的刀!”
应该说对方的穿着打扮跟白浩南曾经的勇气有一拼,都是走非主流的炫酷杀马特风格,而且明明脚鞋满是泥巴,却非要穿着不实用的细腿裤,染着乱七八糟颜色的头发,身衣服更是五花八门的小衬衫紧身衣,既没get到时尚潮流,也没保留民族特色,甚至连乡土气息都看不到,总之是四不像。
陈素芬一边抵抗后座的抢刀一边点评:“这种男人其实还是可以勉强嫁了,起码你不会觉得闷嘛,长得都那么逗乐!”
伊莎终于跟她有了点共同语言:“对吧!看了恶心,还自以为自己帅,成天在街去勾搭那些女游客!”
陈素芬哈哈哈:“你的阿柱也喜欢勾搭女游客!”
白浩南无瑕澄清自己的欣赏水平:“抓稳了!”
好歹他也是开了几年跑车,队这么多买跑车装样子的队友,私底下没事儿在体育场外的停车场玩车啊,现在一个颇有点花哨的手脚配合动作,剧烈轰鸣着的小白车朝着路边土坎冲过去!
俩姑娘从斗嘴凝神到眼前的危急来,终于住嘴了!
然后在外面其实有点仓促的拦路行为还没铺满的时候,看到这辆车居然这么疯狂的想冲路边绕行,一群人全都使劲搬着大石头朝这路边砸!
从力量来说,可能砸远点砸车不可能,但也能砸到路边形成路障啊!
肯定还是得到了消息,知道这是辆底盘不高的普通小轿车,西瓜大的一块石头足以颠翻覆来,这些人也够毒辣,一点不考虑后果。
结果白浩南还是他踢球打架的那个鸡贼思路,假动作!
眼瞅着要冲出路边了,整部车迅猛的来了个神龙摆尾!
可能这也是当初为啥他会给陈素芬考大学买这辆车当礼物了,虽然只是入门级的两厢车,却有颗能浪起来的底盘。
两厢车极具操控性的特点在这个瞬间展露无遗,看似要冲到路边,却在最后瞬间拉动方向盘突然变向!
然后从人群散开的缺口,甚至还有这些人主动搬起石头露出来的路面,带着强劲的旋风般冲刺过去!
俩姑娘都吓得有点花容失色,毕竟刹那的剧烈离心力和被什么颠了下,还是让整辆车有种差点翻过去的感觉,所以再次齐心协力的尖叫!
白浩南耳膜都快破了,手一抖车身更是猛的在这不太平整的省道来了个蛇形扭曲!
是,两边没什么悬崖,都是看似光秃秃的荒坡,但这高速冲刺的小车只要失控在这样的坡面,轻而易举的能翻了去!
所以白浩南也忍不住惨叫!
最后还是伊莎赢了,拥有丰富唱山歌经验的她可以把声音拉长到跟钢丝一样高低起伏,却依然不断,还具有很强的刺激性,陈素芬都不得不伸手捂住了耳朵!
而救了三人命的是三人之间的特关系。
不管怎么说,在整个车身都翘起来只有右侧两个轮胎着地的状况下,陈素芬还是选择伸手扑向白浩南。
换个女性可能在这种车身倾覆下做不到这样的动作,她行,不管不顾的扑向白浩南似乎是要证明哪怕死也要死在一起!
伊莎本来抱着白浩南的,所以三个人等于是挤到左侧驾驶座。
可能硬生生的把整部车的重量都压在了左侧,才把本来翘起很可能翻天的车身压下来了?
腾的一下落地蹦弹之后,白浩南长出一口气的狂轰油门,飞快瞥了眼后面慌乱搬出来的摩托车追击,这样的地形不来些炫目的漂移甩尾他也很有信心摆脱:“那……伊莎你是吃土豆长大的?”
估计也是他的大心脏和好记性,才能继续之前的聊天,伊莎终于停下尖叫,却又不管不顾的在白浩南脸乱亲,确实很像一只热情的野猫,陈素芬已经松开手坐回去了,随手扯了张纸巾给司机:“满脸的口水,你还是要讲卫生,你刚才说你们这里有吸丨毒丨?”
伊莎手没松开,但头扭到了车窗外,看不到她那张白皙好看的脸蛋,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不懂。”
白浩南伸手拍拍脖子的胳膊,和那张娇艳脸蛋不同,这时候他很确认这条胳膊多么有劲了:“说给我听听嘛。”
对他伊莎确实是区别对待:“我们这里也是这些年有了景区才赚钱,但钱不值钱的,什么都贵,因为什么都要从外面运,一块砖都要外面买,山土地荒得很种不了粮食,又不准开垦农地不许打猎,所以我们从小只能种洋芋吃洋芋……”
陈素芬恍然:“怪不得满街都是各种烤土豆、炸土豆、土豆泥。”
伊莎的声音其实是很清亮的,但情绪却低落:“听妈妈说以前我们走婚是蛮好的,大家都遵守规矩,但景区来了以后乱了,那些到县里面鬼混过的人乱搞,吸丨毒丨,艾滋病,很多钱都花在这面,阿妈死在这个,姐姐也……”
陈素芬都震惊了:“这里还有艾滋病?!”
伊莎的声音前所未有冰凉:“我们是走婚,是只要认了关系,晚来早走,合得来在一起,合不来分开,女人掌家带孩子,可妈妈那时开始乱了,所以她一直到临死都告诉我要抓住任何机会走出去,拼死也要走出去!”
陈素芬将心心:“读书啊,你可以读书读……”
伊莎把搂着白浩南的胳膊更紧些,音调有点冷笑:“义务教育完了以后,你认为我们这里的成绩能考得什么学校?别跟我说什么知识改变命运的大道理,你这种舒舒服服吹空调吃西瓜的人说这句话,是那个什么饿了为什么不吃肉,你不懂。”
白浩南感兴趣的却是走婚:“那你怎么去订婚了?走婚可以随便床么?”
伊莎的声音明显温暖带点笑:“你想!”但还是解释:“以前是这样,我们不讲一夫一妻,也不讲非要住到一起,反正合得来认了阿柱能一起生孩子,有本事有魅力的阿柱到处都有阿夏,你没听见昨天晚姐妹们都要跟我争你么!”
陈素芬讽刺:“也是,他这种家伙在原始地区最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