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液一下凝固,颓然坐下,不管任雨烟是托词也好,真话也罢,她是在向我传递一个不能继续下去的信号。
冷场了一会,我起身吆喝任雨烟,“躺下躺下,觉得自己精神不是?”
人不能太势利,凭什么人家就要随你的心愿?总不能满足不了自己的欲望就变脸吧?
任雨烟听话地躺好,点头对我称谢,一语双关道:“谢谢你……几点走?”
“可以再呆一会。”我看表。
“那……试试这件睡衣合不合适,还舒服些,你这样穿着僵硬死了。”她道。
我诧异,昨天我在沙发上蜷曲了一夜还没有这种东西。她忸怩道:“今天才买的,我洗了一遍烤干的。”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我拍床打她一样,道:“这时候还出去。”
她笑。我伸手拿衣服欲出去换,她无意地闪开了,将衣服抖开,随意道:“小弟还怕在姐姐面前难为情吗?别忘了你姐是lala,我看一下买的合适不合适。”
我刚冰封的热情又回归沸点,看来她也是在与自己内心做挣扎,她是在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欺骗自己。
(没有时间了,今天就这么多,我去办一些私事,急着走。告假的理由很充分,大家也知道的,——回老家办点事。嘿
今天真巧,我写到任雨烟这里。这个故事结束后,我和现实中的“任雨烟”只有一年一次的相见,——今天她来了,接受你们的祝福。)
人有时候要缠绵委婉,有时候要刚毅不娇柔,我没有丝毫犹豫和做作,当着她的面换上睡衣。
暧昧是一种心照不宣,是一层隔着窗户纸的交流,虽然它的另一面是你更想得到的东西,但那不属于你,否则这扇窗也不会半开半闭。
任雨烟让我转了几个圈,酸溜溜道:“合适。”
我站立着等她下一个吩咐,她有些烦躁地对我挥手,道:“去帮我倒杯水。”
我在客厅坐了很长时间,让自己心绪平和,墙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了雨烟的一副艺术照,雍容华贵,仪态万千。不可否认任雨烟是我认识所有异性中最气质高雅的,认识她之前我总把这类女子归为不食人间烟火,直到第一次见面,我惊诧她的冷艳与秀丽,乃至以后的相处,总自愧形惭。
我端着水重回卧室,看到她正将手里的什么东西塞进枕头下,见我进来,急忙擦去腮边泪痕,我依稀看清是张照片或者类似的东西。
“怎么又哭了?”我不安。人都有秘密,我不会追问她隐藏了什么,我安慰的是她的情绪。
她不置可否,接过水喝,指指床边让我坐到她的脚头。我盘腿坐好,她诧异道:“你也练瑜伽?”
我摇头,“你们的莲花坐,我叫五心朝天,气功的基本姿势。”
“哦,”她没有继续这类话题,仰脸出神,好一会道:“说说你以前的样子吧!”
她的话如天外飞来,漫无边际,让我无从置喙,我看着她的脸色问:“小时候吗?”
她摇头,“上了大学之后。”
我嘴角含起了笑,道:“那有什么可说的?那时我很瘦,农村走出来的孩子,傻乎乎的,穿的特土的那种,总之一看你就会笑。”
任雨烟愣愣看我,幽幽道:“是那个样子。”她将脸扎入被子,直到不能呼吸才又抬起头,道:“你现在变了不少,我不想夸你,回去吧,我过两天就去你的单位,给我证明你的成熟魅力是岁月的结果,不是借车女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