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病需要规范治疗，晚些天我陪你去医院，现在我先查阅了你的病症拟张药方，等以后医生开了方，我对比一下自己的水平。”我大言不惭。

“你开方子？”她像看到外星人一样看我。

“不相信马王爷有三只眼？给你看看我的心血，”我递给她列的单子：灵脂6克当归9克川芎6克桃仁9克丹皮6克赤芍6克乌药6克玄胡索3克甘草9克香附4.5克红花9克枳壳4.5克。

“怎么这么多，你要撑死我呀！”她大惊小怪。

“中药，这都不懂。”我嗤之以鼻，从她的手中抢过纸条，小心翼翼折起来放进衣兜，“你总吃止痛的不行，治标不治本，咱们老祖宗的传统医学是标本兼治，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我准备对你慢慢调理。”

“庸医误人呀！想谋财害命直接说。”她一脸无奈，垫了垫枕头，舒服地躺好。

我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她的床边，道：“给你来点真格的，把手给我帮你号号脉，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辨证论治，根据通则不痛、荣则不痛、痛则不通的原理，寒热虚实的不同，分别采取温、补、攻、清的方法。这类病可以辩证为：气滞血瘀、寒湿凝滞、湿热淤阻、气血虚弱和肝肾亏损，你属于气滞血瘀，所以方药用清代王清任的膈下逐瘀汤。这个王清任著了一本书叫《医林改错》，虽然有人批评他越改越错，但他的几个逐瘀汤还是货真价实的。”

任雨烟的两眼都直了，不相信道：“这都是你下午看的？”

“是呀，想治病当然要了解这方面的知识，否则真遇到你说的庸医怎么办？”

“我为刚才的话道歉，柳处，你现在可以改叫柳妇科了。”

“是副科。”我大怒，订正。

她嘻嘻笑。我道：“岂止这些，研究一种病你不能只知道它的病理，还要知道它的生理。我从最早的《黄帝内经》开始看，只要是这方面的内容就研究，内经中一篇叫《素问上古天真论》说：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虚广,月事以时下……我后来又看了孙思邈的《千金要方》妇人3卷，和金元四大家的相关知识，直到清代傅山的《傅青主妇科》，才精挑细选出的方剂。”我一本正经道。

“不用说了，我也不去医院了，就按你的药方拿药吧。”任雨烟对我作揖。

“那可不行，我这是买菜带称，防蒙不做主。”我摸着颌下胡须，做仙风道骨状微笑。

任雨烟躺在床上，愣愣看着我，忽然眼圈一红，扑簌簌掉下泪来。

“怎么了？”我见此心内发慌，探身安慰不合适，起身远离也不是，着急地搓手。

任雨烟低低啜泣，到后来失声痛哭，越来越不能自己。

我知道一定触及了什么，抛开顾忌握她的小手，道：“为什么哭？能说吗？”

她摇头，将脸扭向另一侧不让我看她的失态，但她的手并没有松开，我的身体随她的转动半覆在床上。

好久，她平稳了些，向床的一边让，道：“你也凑合躺下睡会，明天还要早起。”

我迟疑看了下表，已经十点多，于是把手机定到黎明3点响铃，拉沙发到床旁，蜷曲着闭上眼，任雨烟看着我来回忙碌，没有制止。

“岁月变迁，思念源远，一切绵长悲欢我都想念，辗辗转转，让我再任性一点，在梦里寻找你凝望的双眼，抹去缱绻，怎么可能只是瞬间，忘记缠绵，悲伤漫延，多少刻骨爱恨，总在心田。”（谢谢找驴骑的阿凡提）

任雨烟把车从车库倒出来，对我道：“用自动挡就可以，路上小心一些。”

我看是大众的标志，下意识问了句：“换了车？”

“嗯，帮你找的，你好容易才张回嘴。”她道。

我又送她上楼，在门口我站住，她裹着大衣不进去，我对她拜手。

她向我做同样动作，我不好意思先走，僵立了一会，楼道里的延时灯灭了。

很黑，我和她只听到彼此的呼吸，这种情景比昨夜同处一室更让人心跳，我伸手去按墙上的触摸开关，却摸到她的香肩。——她那会不在这个位置，是在灯暗后移动过来的。

我停留了一下，放开。她没有出声，灯也没有亮起，我的心砰砰乱跳，手抬起又放下，如此几次三番，终于控制不住，颤声低语道：“我开灯。”

“嗯。”她鼻音应了声。

我的手在刚才肩的高度上一点和下一点犹豫了几秒，抬上了，我摸到她光洁的脸庞，我能感觉出她的战栗，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她瑟瑟发抖。

我没有再进一步，只是在黑暗中描摹了一遍她的五官，和我第一次见她刻入我脑海中一般无二，精致绝伦。

一呼一吸间，我转身离去，直到我人车消失在茫茫夜色，身后灯光也未亮起。

我开了几分钟的车窗，让寒风将杂乱的思绪抚平。此时我开始意识到车的不凡，因为就是这开窗的环节也是我减速慢行才摸索出来的功能，当时夜晚，刚接手时只模糊感觉车身很长，驾驶中也发现以我180cm的身材座位依然宽敞，内饰我能知道的是胡桃木和平整的牛皮，连多功能方向盘上都如此包装，手感极好，仪表盘复古大气，但行车电脑没有汉字，键位金属质地，挡柄真皮包裹，飞机拉杆式相当威猛，这么寂静的夜晚，行驶车内听不到任何动静，踏板弹性适中，主要还有一点，我在发现它的不寻常后做了一下提速，7秒多一些，妈呀，这是什么车呀。

我只能基本操作，各种按键旋钮估计不对照说明书看几天不可能弄明白，在高速跑了一个多小时后，我渐渐有些手感，生出惬意的心情，加大油门，170km/h，没有那种声嘶力竭的感觉，还有更大余地，但终于胆怯缓了下来。

预计7点赶到同事老家，天气和路况都称心，加上我总体会车的那种澎湃动力，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和同事打了声招呼，又向大管事的报了到，就听从他们的安排吃起了饺子。

(补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