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已经过去大半,除了开会那夜下了一场地皮冻之外,今年没有见到一点雪花。天气干冷,我的嘴角反反复复起泡,据说医院现在是人满为患。可怜任大小姐这个南方女子,只要和她通话,总会转到气候这个话题上。
我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年底省级验收评审是在12月20日进行的。应了那句古话:指着的云彩不下雨,领导侧重、看好的那些部门全部折戟沉沙,令他们大跌眼镜的是我们处花开一朵,和其它某个市并列第一。在通告没有正式下来之前,局领导将这个小道消息压制了很久,我说过我们处在全局工作占了近一半,这么大的工作难度他们就根本没有想过进前几,往常年都是保持中游,看后面有垫背的就知足,若如此的话不只是破了纪录,就是所有处所都没有名次他们脸上也有光,为此,大领导带着我还单独跑了一次省厅确认,那天中午我破天荒喝了一些酒。
奖励的5000元钱我请相关人员大吃了一顿,剩下的二一添着五,有一个算一个按人头给处里人分了。我没有一丝喜悦,真的,我的志趣不在工作,求的是有事情充填我的每一天。
“南朝天子爱风流,尽守江山不到头,总为战争收拾得,却因歌舞破除休。”
江山,美人,看你重视哪一方面的问题。
同事提前几天回老家忙去了,我有更多的时间静思,我发现我其实很忧郁,所有的激情都是外界给我的,工作是领导的委派,感情是相遇的付出,静下来依旧落寞。
我知道我的病因,但我拒绝细想。
和任雨烟定第二天用车,听着她有气无力的声音,想起她娇弱的身体,急忙问:“是不是病了?我安排一下这就过去看你。”
她支支吾吾了一声,道:“好吧,我也休几天,你去新楼等我。”
(有些抑郁,不是这么多朋友的支持真的想跳到结尾了。)
今天去看任雨烟,第二日给同事“她”的侄子送亲,我算着要连续休两天,于是拿信纸列最近要办的事情,目光停留间,看到我的办公桌一角多了一沓纸,顺手拿来看,却是同事手机的通话详单,下意识看了几眼,想:“每个月就这么几个联系人还好意思打个单子出来。”随意扔回原处,起身离开,用钥匙锁门的时候,我突然呆了,灵光一闪,我想到了:那通话详单是“她”故意留给我看的。
还是那起无纸办公系统风波的延续,“她”在打消我最后的疑虑,虽然她告诉了别人,但两个当事人中,若非有人亲口承认是自己所作所为,否则你怀疑谁都可以。“她”是用一年的通话记录证明和那个135号码没有联系。
薄薄一沓纸在我手中变得重似泰山,我愣了很久,叹口气,将那些记录锁紧抽屉。
这样一耽误,我去的比任雨烟还晚,见她躺在床上呲牙咧嘴哼哼,有些心慌,试试额头并不烫,急问:“哪不舒服?看医生了吗?”
她的脸有些发红,道:“躺会就好了,你不用管,愿意看电视就看电视,想玩电脑就玩电脑。”
“那哪行?”我的牛劲上来,一个劲追问。
“就是肚子疼,经常的,帮我烧点水吧。”她扭扭捏捏。
“那更要看医生呀……”我的话出口才反应过来,也弄了个大红脸,“你……?”
她将头蒙在被子里,道:“让你去烧水呢。”
我狼狈地跑进厨房,一个劲抖露手,这事弄的,太尴尬了,大老远跑过来以为照顾病号,没有想到是该回避的事,我说打电话她怎么支支吾吾。
最初的拘束过去,我意识到了严重性,我小看她的疼痛反应了,我以为熬些汤让她营养营养就可以,但她根本喝不进去,浑身像散了架,我只能拖着她起身,一次次去洗手间,我站在大厅听她在里面痛苦地呻吟,她的脸白的纸,我忍不住揪心问:“总这样吗?这样也该治疗的。”
雨烟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只是摇头,实在顶不住了,让我从她的包里面拿出瓶药,吃了两片,我看瓶子标着布洛芬。
“只是镇痛的也不行,治标不治本。”见她好些了,我不安道。
“习惯了,”她有气无力道,“车我给你开来了,你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有一件事一直闷在心里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我和‘她’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
“真的?”她的精神一振,道:“有没有那种关系不能只凭你一说,我会用眼睛看的。”
“在一个办公室八年多了,你可能会看到一些超乎平常的,但绝对没有你想像的。”我笔直占在雨烟面前,道。
“ok,只是这些我依旧认可你。”任雨烟对我圈了下手指。
她开始迷迷糊糊睡觉,我则囫囵吃了几口饭坐在电脑前查资料,中间搀她起来几次,直到晚上她才有了精神,我熬了稀饭喂她,她好奇地问我道:“看了半天什么东西呀这么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