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我往你这大粪池子里面划拉，我还是离你丫远点儿比较好。”

“德行！昨晚上还坏我好事儿呢，要不是你，我早就……”

“得得得，也不嫌臊的慌，我那是挽救失足青年！不知道感恩戴德还反咬一口，你丫还真是属狗的。”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成吗？”何文冲不跟他顶，分手没有不痛苦的，而且这痛苦还会伴随着说不上来的厌烦劲儿，血气方刚的走大街上谁多看他两眼都能动起手来。

“吃饱了，走了，回家睡个觉，下午还得去公司。你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你赶紧回家吧，我这离转播中心走两步就到。”

“那成，我先走啦，这次得回我爸妈哪儿了，估计家里连床都给我掀了，要说也有日子没回去睡过觉了。”

“赶紧回去睡吧，趁着还不堵车。”何文冲一摇三晃的往转播中心走，他愁什么，没有任务的时候轻松着呢，休息室里还有床铺，下午一觉醒来跟同事联网打几盘CS就回家看电视，还有劲儿折腾的话，就洗个澡接着去夜店，呵呵，反正小爷要爽，甭管是单身贵族还是单身兽族！

王大炮看着丫臭不要脸的背影，苦笑，自己赫然也耍单了，没准儿这往后的日子，也他妈空虚的跟何文冲一个样。一路上开着车，他盘算着要赶紧对ANNIE展开攻势，咱也玩办公室恋情，别管这爱情是18K还是24K的，哪怕是镀金，也能暂时撑起这感情的虚荣心，孤独的人即便不可耻，也是可悲的。他进了小区，停车摘挡拉手刹熄火，打开家门本想轻手轻脚别吵醒父母偷偷跑回自己屋里，结果没成想他爸就在客厅坐着，看他进来之后直接抄起水杯就招呼过来，大炮抬手一挡，水杯摔得一地粉碎。

“你他妈还知道回来！”王老爷子这一嗓子仿佛把他带回到小时候没考及格不敢回家的年月，都哪年的黄历了，他以为他爹早就过了看人不爽就高呼【快使用双节棍】的年纪了，没想到还这么老当益壮，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先低头吧，不然卷铺盖滚蛋就流浪街头了。

五十五、后院起火

王老爷子这怒发冲冠的样子，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手都气的发抖，这哪像亲爹跟亲儿子啊，他恨不得像个碎纸机一样冲上去把王大炮撕成一片儿一片儿的。

“您这是跟谁啊，看清楚喽，我是您儿子。”大炮也纳闷：这犯的哪门子邪劲，我爸当年没练过法X功啊，也没听说最近被传销人员拉下水啊。他陪着笑脸儿，活像抗战时期的汉奸，一副【太君，别开枪，自己人，自己人】的表情。

“跟谁？我还能跟谁，我他妈敢跟谁！”话音刚落，卧室的门被推开了，大炮他妈搀着杜若走进客厅，铁青着脸也不理他，杜若穿了件短袖，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手上还有一处擦伤，涂了一大片红汞。

“您二老别误会，她那可不是我打的。”

他妈开口了，嗓门也不低：“真要是你打的，我们昨儿就报警了。”

原来昨晚上王大炮吵完架刚走，杜若在家哭哭啼啼了一阵儿，恨他恨得牙根儿痒痒的，可转念一想，我恨他又不能把丫大姨妈恨出来，自己这儿难过伤心无济于事。分手？不能便宜了这孙子，说句不好听的你玩腻了想换换口儿，把我当成什么了，睡完婊子还得结账呢，哦，找个女朋友你就占不够的便宜？姥喽！于是，打定主意，去找他爸妈说道说道去，过年的时候又送东西又装乖巧的，功夫不能白费，可刚出门儿就栽了个跟头，马路边儿摔了一跤，没什么大事儿，就擦破了点儿皮，但是这被深深伤害的样子更加招人疼了。到大炮家的时候已经半夜了，他爸妈早就睡了，王老爷子一脸睡眼惺忪的起来开门，一看这没过门儿的儿媳妇头发凌乱一身淤青，跟被人糟蹋了似的，杜若趴在未来婆婆怀里放声大哭，控诉大炮不要她了，要跟她分手，并且劝住二老千万别给大炮打电话，在气头上把他叫回来无济于事，希望他冷静一晚上然后平静的处理两人的关系。晚上，王老爷子在客厅生闷气，王老太太像疼亲闺女一样搂着杜若休息，杜若一边儿各种好话的黏糊人，一边儿历数王大炮的种种法西斯恶行，听得王老太太都想把亲生儿子剁了然后把杜若过户成自己亲闺女。

“王大炮，我和你妈白养活你这二十多年了！丢人啊，真他妈丢人！你上大学学了个屁，你怎么能这么对人家姑娘。”王老爷子一辈子善良淳朴，这些已经是他能掌握的最牛逼的骂人话了，幸亏大炮跟迪莉分手了，以后万一小两口吵架闹矛盾，再把两家大人给牵扯进来，就他们家老爷子这点儿斤两要是跟迪莉她妈交手，还不羞得上吊自杀去。

“分手不是你能决定的，你得对人家负责，别干那些没脸没皮的事儿。你昨儿晚上去哪儿了？”王老太太也开始发话了，这时候杜若非常配合的哭了，她甩出了委屈的强调，反衬出王大炮整宿整宿花天酒地却把媳妇儿留在家独守空房，她早哭一秒钟显得假，哭晚了一秒钟凸显不出自己受压迫的精神状态，就选在这个时候【去哪儿了】话音刚落的寸劲儿，显得自己在家连口大气儿都不敢喘，这要放在旧社会，那得是白天洗衣做饭晚上伺候爷们儿还得小心翼翼上帝保佑别挨打的可怜小媳妇儿。

王大炮气坏了，几个小时以前，他还对这份感情有些惋惜和迟疑，找杜若和好的念头也不是没闪现过，可现在，你妈B给我来这么一出，老子还就是吃软不吃硬，真牛逼的话，你把天安门城楼子上挂着的老爷爷请来收了我，别以为把我爸妈搬出来就能当如来佛搭配观世音来消灾避祸了，虽然身上有根能大能小的棒子，但哥可不是孙猴子，还怕了他们老两口不成？

“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解决，你们二老别管。分手的事儿已经定下来了，就这么回事儿，谈恋爱哪有不分手的，那过日子的还有离婚的呢。”说完，他点了根儿烟，靠着防盗门，一脸的不在乎，其实，他从小就一直被管教，对于街坊邻居而言，他爸妈那是善良，但是对他来说，只有束缚。父母思想落后迂腐不堪，这也不准那也不行，上大学之前只穿校服，自己偷偷攒钱买了条牛仔裤都得藏起来不能被发现，班上组织春游他把牛仔裤放书包里，出了家门找地儿换上，穿脏了给迪莉拿回家洗；后来上了大学能不回家就不回家，周末也窝在宿舍，能自由一天就自由一天，可是家里照样采取经济封锁，别以为天高皇帝远就管不了你，牛逼就自力更生别花家里钱。直到王大炮工作了，上班儿有钱了，乐呵了，我挣多少您别管，我每月往家里交生活费。他妈几次三番想要收了他的工资卡，结果都没成功，也就死心了，孩子大了，真管不过来了。

这种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一直延续到昨天晚上杜若敲门之前，他们得知自己的儿子始乱终弃准备让这还没糟糠的媳妇儿下堂的时候，心中的正义感被激起，管理儿子的冲动和欲望像一团熊熊的火焰不停的燃烧，尤其是听到杜若转述“他说他玩腻了”，这句话像鬼子的刺刀一样提醒大家勿忘国耻，这老两口像俩遭受审判的甲级战犯，心里臊眉搭眼的抬不起头。男女之事，是很正常的，新时期的青年们认为婚姻生活中，幸福和性福同等重要，甚至后者的重要程度时而还要大于前者，不过，经历过文革的老一辈往往认为躺床上玩儿合体的那种事儿羞于开口，能不提就别提，两口子过日子生儿育女就成了，别老把这种事儿挂嘴边儿上，那些见异思迁玩弄女性的就是流氓间谍反革命，必须“死拉死拉滴”的严肃处理。得，现在自己亲手养出来这么个畜生，你有这魄力大义灭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