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奸犯？你才强奸犯呢！我刚长JB毛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上你了，老想着你，惦记着你，大半夜不睡觉拿着小学毕业照没完没了的看个没够，跟个神经病似的。可你呢，跟我最亲的哥们儿好上了，凭什么老让我想你、爱你、又得不到你啊，还不敢让你知道，更不敢对你说，这十年里，每次一想你，我就跟背着良心债一样自责，兄弟的媳妇我也想，多寒碜啊，这心里就跟拿烟头烫了一样难受，我他妈就老抽自己嘴巴子。一直想把你忘了，可一天见不着你，就没着没落的，赶上我爹时来运转当了土财主，我就在你们学校附近开了个餐馆儿，也算有个借口老在你身边儿守着。本以为这相思成灾、行尸走肉的日子没个头儿，就等着你跟大炮结了婚，我就躲你们远远儿的。地儿我都选好了：湖北神农架，找几个野人斗地主去；东北哈尔滨，冰天雪地，在屋里宅着，啃红肠就列吧喝哈啤，再弄俩俄罗斯大美妞跳脱衣舞看；江南水乡，整天顾影自怜找小桥流水的人家讨水喝，人家不给我就跳河，说不定还能邂逅个把白蛇青蛇什么的；广西阳朔，包个竹筏养俩鸬鹚，每天就在漓江上飘飘荡荡，找找刘三姐，唱支山歌让自己轮回在醉生梦死的云山雾罩里。可是，你知道吗？”李比达声音有些哽咽，“我这辈子都难受，这辈子都活得没劲，这辈子都忘不了你！人的一生，只能爱上一个人，我早就爱上你了，如果不能跟你共度余生，跟让我去死没什么区别。”说着，说着，李比达动情了，他不禁回味起每次看着迪莉跟大炮有说有笑搂搂抱抱的情景，禁不住对自己一阵怜惜，眼圈红了，泪水在眼里打转。

“得了吧，那你也是一24K纯混蛋，没心没肺的算计我。现在如愿了吧，把姐上了。说吧，下一步打算怎么着？姐可不信你那套花言巧语，这几个月被你忽悠怕了！”

女人失身之后除了危机感之外，大致有两种不同的反应：缠着你，盘在你身上让你说，你爱她；拿刀逼着你，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说，你爱她。周迪莉可不缺少动刀子的经验，真“二”起来，也说不定真让李比达明天就去申请残疾证了。

靠，李比达心想自己这边儿刚刚煽情，眼看着就把自己感动了，哪想到人家那边儿根本不搭碴儿。“怎么打算的？总算把你给上了，下一步就跟吃完饭一样，拍屁股走人！”

“操你大爷，我就知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周迪莉信以为真，伤心欲绝。

女人的智商，是很难恒定的变量，出差回家的男人会遇到这样的尴尬际遇：临睡前，女人问在外面是不是偷腥了，男人觉得这样的纠缠很无聊，接受盘问本来就是对自己忠于婚姻的羞辱，于是面无表情的回答，是；女人接着问，那女的很漂亮吧，男人说，对；女人又问，那女的很年轻吧，男人说，没错；女人还在问，你跟她做比跟我做爽吧，男人说，差不多。女人听完回答，默不作声，男人以为女人自讨没趣就关灯睡觉了，谁知到三分钟后女人从小声抽泣到嚎啕大哭，随后在家里看见什么摔什么，最后打电话通知所有亲友男人背叛自己，然后打110要出去抓小三。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宁可相信DANG的政策亚克西，也别相信婚后的女人说自己的老公坚贞专一。

周迪莉下身还疼着，颇有下岗工人晚景凄凉的痛楚，被欺骗了、被戏耍了，但却没被人当回事儿。李比达丫挺的话根本不可信，这都多少回了，有一次没下套儿的吗？就算打死也得相信自己的直觉判断，吃亏上当都是自己的事儿，找不着别人后账的时候，咱就自己对自己负责，我自己下决定自己倒霉，我就认了，绝对不信你丫的话了。

她擦干净眼泪，想要穿衣服下床。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港剧里的太子爷追女明星，在没得逞之前，都是风度翩翩百般殷勤，一旦把女明星给睡腻了就一脚踢开，寻找下一个目标，没准儿这李比达也是这么个畜生，得手啦，新鲜感没了，可不就该找别人去了吗？想到这儿，她怅然若失的委屈着，略微安慰的是总算告别了处女时代，不再被郭灿灿取笑，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连买女性护理液都可以买妇炎洁了，采幽都未必适用，谁叫咱现在不是少女了？她一言不发的去洗澡，洗完换好衣服出来一开，发现床单给换了下来，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刚才战斗过的痕迹，心想真他妈的是个老手，看来这孙子有心有意祸害自己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裹着浴巾，就坐在床边，嘴唇发紫，刚才洗澡的时候几乎站都站不稳，两条腿又麻又木，感觉那地方里面都肿了，涨得难受，一动就疼，这会儿坐下就没法儿起来，身子骨都不听使唤。真他妈委屈，太他妈委屈了，身体的痛苦和刚才心灵的创伤一并爆发，她又哭了，嚎啕大哭。不光哭，嘴里还骂上了：“李比达，你不是人！你丫小妈养的！”

“我操，你骂人挺有天赋的啊？遗传基因不错，接着骂，还有新鲜的吗？”李比达笑着躺床上，看她表演。

“你丫太欺负人，太欺负人了！”周迪莉非常伤心，她甚至感觉到自己这半年多来，真的有点儿爱上李比达了，丫特有主意、丫特重感情、丫特别男人、丫身材特好……反正，丫坏坏的、贱贱的，有事没事儿老算计人、琢磨人，可却是真正爱我周迪莉的，至少比他王大炮爱我千倍万倍，但是这孙子翻脸不认人，刚吃完奶就不认得老娘了，亏我这么豁出去让丫给强奸了，日了，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了，这臭流氓再满世界吵吵说是老娘主动献身，更没法混了，这回吃亏也不能让老妈上门堵着丫骂去了，丫住别墅，有保安，院子大还养了狗，还纯种德国黑贝，算了吧。

“李比达，我，我，我吃亏我认了，以后，以后你，你别再来，来找我了，行吗？”周迪莉抽泣的断断续续，这句话说完，再一次泪腺爆发，憋死她了，这么爽利的丫头，这回儿肺都快气炸了。

“你妈B消停会儿，哭什么哭！”李比达大骂一句，把迪莉下了个哆嗦。“有完没完？一句玩笑而已，看你丫哭的跟林黛玉似的，我说过不爱你了吗？你也不动脑子想想就跟这儿顾影自怜的好像我他妈真是个陈世美，告诉你，周迪莉，这辈子，我都爱你。我他妈爱你，我他妈要娶你，我他妈要给你幸福，我他妈要让你给我生宝贝儿子。”李比达话锋一转，从怒吼转为低声细语：“到时候咱带娃放牛去，你写诗，娃放牛，我抽烟袋锅子捡牛粪。多田园，多写意。怎么样，这买卖干的过吧？”

“李比达，我操你大爷。哇~”迪莉放声大哭，心理的结一下子纾解开来，她抱着李比达，又爱又恨，在他后背上狠狠挠了一下，瞬时五道血印子就跃然丫背上，“你丫以后对我好点儿，多顺着我点儿，成吗？”

“你属蛇的啊？这下手这么重啊！”

“活该，不能我一个人疼着！”

周迪莉肆意的抱着李比达，那感觉仿佛解放前国统区的贫雇农一下子抱在八路军怀里一样，久违的感觉。是的，她现在就有那种白娘子与许士林母子相认的情怀。

“赶紧买床单去，提亲之前，这事儿不能让你妈知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就想再多活几年。”

李比达发动了“小咪咪”，副驾上坐着“大咪咪”，开着车就直奔西单商场。这一路上心理特美，下午四点来钟，天空还是一片喜人的景色，迪莉擦干了眼泪，乖乖的坐着，时不时看着他笑，有点儿娇羞、有点儿满足的小幸福。这会儿，路上不堵、腰包特鼓、媳妇儿不闹、孩子不哭，新时期的人生四大幸事一下子就让他赶上仨，还有什么好说的？想到这儿，李比达心底里遭苦遭罪的陈芝麻烂谷子又翻腾出来，红绿灯前换挡的时候抓着抹迪莉的小手，霎时间，眼泪再也忍不住，于是把车停到路边。

阳光下，李比达幸福的，哭得像个孩子。

二十八、大年三十儿

快过年了，这两天王大炮忙活坏了，四处张罗着帮杜若买票。

这丫头的老家在四川成都，火车票抢手的一塌糊涂，飞机票更是早早被抢订一空。又遇上雪灾，巧了，就算买到火车票恐怕也得在火车上窝上三天三夜——路上走不动。

实在没办法，王大炮把自己能动用的资源都联系了个遍，除了硬座之外，别的票根本买不到，甭说动车，就是硬卧上铺都别想。

“干脆，今年你就甭回家了，上我们家过年去吧，咱俩在一块儿都半年多了，你连我爸妈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呢。明年，明年我陪你回家，看看我老丈人和丈母娘去。”王大炮一拍大腿，替杜若拿了主意。

“好不好啊？你父母见了之后万一不喜欢我怎么办？”

“这怎么可能呢？李比达那么不招人待见的主儿，我爸妈都疼得跟亲儿子似的，你这么一大美妞儿，我领回家，我爸妈还不得把嘴乐歪了。”

“那我准备点儿什么，也算是媳妇儿上门啊，不能空手的。”

“没事儿，稻香村买盒八大件儿，捎带着两瓶红星二锅头，足够了，我妈爱吃点心，我爸喜欢整两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