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麻雀儿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我不想她死。

“好姐姐，给我一刀，给我个痛快好不好？”麻雀儿断断续续的说着。

“我不！你给我振作起来，我们会得救的。”我大声吼麻雀儿，希望能换回她的意识，让她清醒过来，不要抱着一死了之的心态。

麻雀儿嘴里也吐了鲜血，她哭着，“这是报应……当初小菲死的时候……我看到了,不是唐警官做的……我看到是犇哥的人，我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我害怕……我隐瞒了邱局，我本来就该和小菲一起死的……多活了一些时间，你杀了我吧，好姐姐,求求你。”

听着麻雀儿很艰难的说完，我的大脑瞬间炸开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犇哥会一直跟着麻雀儿，麻雀儿是目击证人,或许当时的情况，犇哥不知道麻雀儿到底有没有看到，所以，犇哥之后才会跟着麻雀儿。

而这一切,都在曾贤的掌控之中，难怪后来犇哥会死，因为犇哥和袁娇的对话传了出去，那么，对曾贤来说,犇哥就是个定时丨炸丨弹，只要麻雀儿向警方说明,曾贤随时都有危险。

犇哥死了,所以,现在轮到麻雀儿了。

我恶狠狠的回过头瞪着曾贤,“本来一切都是你的错，你杀人不眨眼，不管是庄家还是唐家，你一个都不放过,就连可能知情的袁娇和她二叔也不放过，为你做事的犇哥同样，就算麻雀儿选择隐瞒，你同样不放过,你就是个恶魔。”

曾贤似乎很满意我对他的评价,他微微摇了摇头，像是叹息,又诱哄着我,“她很痛苦，只有你可以替她解决。”

“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帮你杀人？”我在崩溃的边缘,我第一次认知到人心的恐惧。

对曾贤来说,我们都只是蝼蚁,根本和他不是同人类。

“结束你朋友的痛苦，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另外，我会给你个你一直想知道的答案。”曾贤把玩着手枪。

“什么答案？”我听到了重点。

“不是一直想知道余老师的死吗？你若做得好，我可以告诉你，凶手是谁。”曾贤低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余老师？

为什么曾贤会称呼我外婆为老师？也就是说，二十四年前，外婆和曾贤是认识的？

我怔了怔，但我不愿意相信他，我怒视着他，“我外婆不就是被你杀害了吗？”

“我不会杀她。”曾贤说,声音里透着一丝我无法察觉的情绪。

我怔了怔，想到了唐希说的话，外婆之死不太像是他的作风，他杀人从来不留证据，不管是庄家和唐家，就是二十四年后的袁娇，袁娇二叔以及犇哥……

“看到她很痛苦,为什么不帮她？”曾贤又在催促我，那不温不火的声音让我觉得很恐惧。

我看着麻雀儿，只要她还没死，我都不会放弃。

我忽然想到杜月萍的死,我紧紧抱着麻雀儿，冷冷的瞪着他，这个时候，我似乎是忘记了面对曾贤的害怕。

我冷声质问,“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么无情冷血吗？你以为结束对方的生命就是为她好？现在是麻雀儿，曾经，你问过你夫人的意愿吗？你有替曾煜想过吗？不要拿着为别人好的心态来结束她的生命，你没有资格，你不配！”

曾贤似乎被我这句话剌激到，我能感觉到他面Ju后那张从容的脸已经变了,我忽然赞同白芹的说话，他当年那么做,只是不想让杜月萍痛苦。

我扰乱了他的心绪,他有了冷漠之外的情绪。

“你让曾煜以这样的方式没有了母亲,也想让我没有了朋友吗？我告诉你,曾贤，我和你这个杀人恶魔不一样，不管你站在什么角度，你就是杀害杜月萍的凶手。”

“住口。”

这是我和他面对面这么久,第一次感觉到他的情绪，就好像，他之前质问曾煜为了一个女人改变子丨弹丨的痕迹。

我看到他举起了手枪，我知道我激怒他了,他大概没有闲心继续和我玩游戏。

就在这时候,从我背后传来了枪声，再之后,我看到了曾煜,他站在我的面前，将我和麻雀儿护在身后。

关键时刻，他站在了我的面前，我忽然想哭，对曾煜的喜欢，一直以来就好像是七八岁时的英雄梦，那么的真实。。。丨

唐希是和曾煜差不多时间来的,他将我和麻雀儿扶起，见麻雀儿浑身是血，拧起了眉。

“那个女人已经和你没关系了。”曾贤开口，嗓音很低,比起之前，现在我更不清楚他的情绪。

“我只是阻止你杀人。”曾煜冷着声音。

“就凭你？”曾贤冷笑一声，满是嘲弄，随后又补充,“连女人的这一关都过不了，你有什么资格？”

他好像是在教训曾煜，但口吻更像是在面对仇人时候的冷漠。

曾煜没有说话，但我能感应到他浑身的气息变得严寒起来。

“你可以选择现在给我一枪，不然，永远无法结束。”曾贤张开双手,说得十分轻松。

在曾煜还没有举起枪的时候，就听他又低哑着嗓音说：“若你不能打中,那么,就应该清楚我的无情。”

我知道曾贤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非常嚣张的人。

我下意识看向曾煜,我在想,他会不会开枪，不管怎么样，对方是他的父亲。

就算他一直对杜月萍的死耿耿于怀，但在西藏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替曾贤销毁证据。

我几乎能感应到曾煜对曾贤的感情是很纠结矛盾的。

“开枪啊。”曾贤催促着曾煜。

“你以为我不敢？”曾煜冷声，但他没有扣动手枪，反而将枪收了起来。

“总有一天，我会擒住你,你欠她一句抱歉。”那冰冷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痛苦,又十分的冷漠。

我不明白曾煜是什么意思，他让我感应到他对曾贤是有感情的，但又好像是在替谁赎罪？

我不明白,我听到麻雀儿痛苦的呻吟声,我不想和曾贤继续耗。

第一，我不想让曾煜知道我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而曾贤就是我的仇人。

第二,即使这个时候曾煜知道了,我也问不出来什么，对于当年的事，曾贤完全是闭口不提。

而且，麻雀儿几乎坚持不下去了，她很痛苦。

“先带麻雀儿去医院，她需要急救。”我看向唐希，眼神里全是恳求。

而就在这时候，我看到曾贤举起了手枪，他要对曾煜开枪？

以现在巷子宽窄的程度，如果曾贤真的要对曾煜开枪,曾煜必死无疑。

就在我惊恐中，我听到了子丨弹丨发出的“嗖嗖”声音。

有什么东西在空中爆炸，我的目光还在曾煜的身上，突如其来的危险让我根本没有预料到。

这个时候，曾煜忽然拉着我，属于他身上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将我整个都包围了起来，毫无反应间，曾煜一个反身将我压在了身下。

爆炸的范围不大，就在我们的头顶,但这气流仍然让我很难受，何况是护在我身上的曾煜呢？

两颗心第一次在分手之后再次靠近，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我能够静距离的看到他津致的脸颊，下颌线勾勒得轮廓更加的绝艳倾城，他脸上是冰冷的冷漠,似乎，只是下意识做出救人的动作，并不是太过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