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总是要有很多遗憾的,当你遇到一道最美丽的风景,想走进去细心欣赏的时候,却让你不得不离开,多么残忍的人生啊!可又能怎样的呢,总是一次次的佯作潇洒的离开,纵然眼里的泪内心的血都暗涌不断,澎湃不止。
是的,还是想着那个苍梧公园,我每天晚上回到酒店,即使是夜里10点多钟了,我也要围着它走上一圈,一圈要40分钟的,就我一个人,前后都没有人影,小城的夜很静,静得可怕,可我对这种静,却有一种痴狂。这里,没有灯红酒绿的喧嚣,一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胆大,静默的夜里,疾步而行,不知疲倦,没有散步的惬意,只有暴走的疯狂,如果身边有我爱着的人,那么脚步一定会变得悠然自得,气氛一定是浪漫无比,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一个人默默地快快地走,偶尔,有一丝闪念,能遇到他吗?他在哪里?他在做什么?他能够像这样想着他吗?
有人说,爱上一座城市,一定是这个城市有你想念的人,或者说,爱上这个城市,一定是爱上这个城市里的某个人。我是这样吗?
是的,记得与他一起吃饭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说,我晚上天天围绕这个酒店走一圈,他介绍说,那是一个公园,并说了公园里很多树木的名字。告诉我早晨散步空气好,景色更好。
于是,我晚上出去绕着公园走一圈,早上也一定早早地绕着公园重新走一圈。
美其名曰是锻炼身体,是减肥,实际是寂寞,是浓浓的相思遭遇的寂寞,是期待,是深深的失望酿成的期待。
忽然有一晚,吃完饭已九点半,那一晚,他破天荒地送我回酒店。而且,临下车的时候,告诉司机,你先走吧,我一会儿自己回去。明智的司机自然把他留下。
我疑惑我欣喜,莫非这个满脸严肃的家伙也有什么想法了?难道柳下惠还有意乱神迷的时候?是不是酒精的兴奋引起的呢?还是他的心里对我也有那一抹留恋与渴望?
猜想着,我们一起进了酒店房间。
我坐在房间的沙发上,他急忙拿起一水壶灌满了水,插好电源,我看着他熟练的动作,也没说声谢谢,让他自顾自地做。
然后,他坐在靠写字台旁的凳子上,我们开始聊起来。
也许是喝了点酒,我的话有些多,但我依然能够看到他清醒睿智的眼神。他依然按照凳子的原位坐着,没有把凳子向我这边挪动一寸。
看他这样冷静,即使我喝了再多的酒,我也告诫自己比他要有十二分的冷静,不信,我身为女人,就冷静不过你一个男人!
我们说的都是这次两家合作的具体事宜,文字落实的时间节点,返回稿件的具体要求,还有哪些遗漏的问题。
他是个做事极为细致的人,每一步都研究到位。
大半夜,孤女寡女认真投入地谈工作,谁信呢?我都感到十分可笑而讨厌。但是,他就是滔滔不绝地跟你说着,我不知道是我有病,我不顾忙碌一天的疲惫,跟一个男人半夜花费如此长的时间谈工作;也不知道是他有病,深更半夜,和一位美女冷静地推敲着工作的各个细节。
想着以往对他的很多怀想,我有些庆幸,多亏没有表达出来,甚至连暗示都没有进行,否则非让他笑话我自作多情不可,自己的形象不被打折了吗?
想着这样的问题,我的酒也就清醒了许多,努力让自己看他的眼神尽量清澈,不想让他看出我的多情而产生歧义。
虽然表面上是这样,但是,我还是希望他在我的房间多坐一会儿,哪怕就这样地坐着,和他待在一起,心里漾起很温馨的感觉。
水开了,他倒了一杯,放在我前面的茶几上,告诉我,凉了再喝。随即,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放在写字台上。
我们还是无聊地谈着工作,谈着两个单位中复杂的人际关系。关于感情,一个字都没涉及。
当时,我真的弄不懂他心里怎么想的了,只是,他越是这样,越是让我的心中对他油然而生一种敬意。
这是一个令女人放心的男人,这是一个绅士有修养的男人,这是一个对自己有约束有克制对女人不随便的男人。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喜欢这样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就在我的眼前,我甚至感受到了他的呼吸,但没有一丝的急促,平稳冷静。他那冷静的外表是一颗怎样的内心呢?如果为了避嫌,他为什么不尽早地离开呢?为什么还把司机先打发走了呢?如果他对我没有好感,为什么还周到地照顾我,为什么陪着我坐这么久?看着床头的闹钟,滴答滴答如我的心跳,希望时间停止,就这样,有他,陪我在身旁!
他那冷静的外表是一颗怎样的内心呢?如果为了避嫌,他为什么不尽早地离开呢?为什么还把司机先打发走了呢?如果他对我没有好感,为什么还周到地照顾我,为什么陪着我坐这么久?看着床头的闹钟,滴答滴答如我的心跳,希望时间停止,就这样,有他,陪我在身旁!
当我回来之后,把心里的这些疑问说给他的时候,他说,他当时以为我话多是酒后的兴奋,听了这话我还是赞成自己没有在那晚跟他说什么,更没有做什么,没有冲动地去拉一下他的手。虽然是酒壮英雄胆,但靠酒力的情感表白未免没有说服力。从前,见过男人喝酒时或者酒后声泪俱下的海誓山盟,幼稚的我曾被感动得一塌糊涂,陪着人家一起流泪,差点以身相许,但是,酒醒之后,一切都销声匿迹。不奢望男人表现得像酒桌上的那样感天动地,可平常的理解与呵护都不见了踪影。
因此,不能酒后乱性,更不能相信酒后的苍白允诺。
除非两厢情愿,除非无所顾忌。
但是,他自己又说,我当时看已11点半了,我必须走了,否则,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邪念一生,你就完蛋了。
同时,他又发给一句话:“大半夜的一男一女在酒店的一个房间,关着门,女的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肯定洗不清了啊,哈哈……”
那份幸灾乐祸溢于言表。
我气得脸都白了,回击他:“洗不清又怎样?没有人知道,又没让你占到便宜!哼,有什么可美的!”
他无语了,忽然说:“下次见到你,你一定跑不了的!”
我得意洋洋地挑衅:“那不一定,量你没有那胆,量你也没有那本事!”
他笑着说:“别得意太早,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笑着,浑身洋溢着温暖和幸福。
其实,对他的好感是日益加深的。还是从那个城市出来的路上,路越走越远,而我感觉我的心离他越来越近。
当我看到另外一个城市的镭射屏幕上写着欢迎我的名字时,我知道了,我已经真的离开了他所在的城市,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刚刚吃晚饭,他的短信过来了:“你到了吗?吃饭了吗?”
我一一作答,他才放心了。
回到房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他依然在线。
尽管我能够时刻感受到他的关心,可是,依然没有表达出离别的思念,只是说了几遍对他的关心很感动这样的词语。
他半真半假戏谑我,你怎么这么爱感动啊?改名吧,就叫“好感动”吧。
望着手机屏上的这几个字,我笑了,心里甜滋滋的。
他就是这样,给你的关心是持续不断的,不露声色的,当你想表达什么的时候,他又总是幽默自然地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