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瓶喝没了,还有一瓶,他问打开吗?剑拔弩张的我还会说一个“不”字吗?打开!我毫不犹豫地说道。
于是,第二瓶一斤装的白酒又启开,我们俩,就是我们俩开始喝,他说干,我就干,我说干,他也干,势均力敌,骑虎难下,硬撑着往前闯,我就是这个宁死也不屈的倔脾气。
结果,那一晚,他喝九两半,我喝了八两半,他直接回家,我被车送到酒店,自己回房间。
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他发短信:“我们是酒友还是朋友?”
我似是而非的回他:“我们是透明的朋友。”
他回短信:“像酒一样透明吗?”
关键时刻总能用假幽默转移话题,这是他的强项,阻挡你的思路进行下去。
我回:“也许吧。”
人说,一酒解千愁,我知道我的仇(愁)都在酒里面,无法表达,但是,为什么痛饮之后,心里还是一样的压抑?为什么心头还是缭绕着淡淡的感伤?
"我们是酒友还是朋友?”
这个问题,我刚刚还在问他,他回答:“我们什么都不是。”
我心一沉,有些失望,但是还是不甘心,追问一句:“那我们是什么呢?”
“我们算是有情人吧。”他幽幽的回答,如果后边没有那个“吧”会给我更大的肯定,但是,多了一个“吧”让我感觉有些模棱两可。
女人对于感情一些东西总是好刨根问底儿,其实,本来就是很飘渺的东西寻得了一个切实满意令你心仪的答案又能怎样呢?
上午告诉他,有人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里呢?
他调皮地跟我贫嘴:“你没说你在热恋中吗?”抿嘴笑着,没有作答。
这个臭宝宝总能适时地貌似合理地偷换概念,令你忍俊不禁,这也正是我喜欢他的机智可爱之处,让我那颗已沉睡的心又被萌生春意。
对于我们俩感情的轨迹,应该说是现实是美好的,回忆是平淡的。这种美好是在每天的朝思暮想中,是在时刻的牵挂叮咛中,平淡的过去给了两个都内敛而有矜持的人筑上了牢固的感情大堤,从而都给对方留下了严肃地对待感情的美好印象。
可是,也许老天已注定的缘分,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前世就想遇到的人,心有灵犀,心心相印,情不自禁扑向感情的洪流当中,再牢固的大堤也无法阻挡!
我们在一起工作了一周,这是团结紧张的一周,严肃活泼的一周,像似合作愉快的兄弟。纯真无邪的令人气愤。
临走的早晨,10点半的火车,和他因为工作的事还忙到9点半,我怕赶不上火车,又希望真的来不及了,这样就有个正当的理由和他多待一天。虽然,我们什么都没说,而且我也断定他什么也不会说,在感情上从来都是被动的我更不会说什么,即使心里爱的火焰炽热燃烧!
正因为如此,我的感情天地才一直如此枯燥一直如此荒芜,当年如果我能够勇敢一点,对自己喜欢的人真情地表白,现在一定会幸福的生活着。只是,多少年过去了,一切都化为平凡,那深情浓烈、夜不能寐的爱,渐渐地随着青云飘散……
心里想着这些,车子却没有停止,提前20分钟到达车站,他做事情从来都是钉是钉铆是铆的准确到位,这种近乎机械化的准确准时让我钦佩与气恼。
他就站在我身旁,我们除了郑重其事地说着工作的事,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旁边的司机是见证那晚我与他拼酒的人,看着我和他的眼神有些怪异。他或许在心里对我们有些误会什么,这让我们更加一本正的交流了。
他嘱咐我,上火车的时候,给他们的一把手发个短信,礼貌的道谢。如果他不提醒,我会返回住地再发短信的。
终于,开始检票了,和他握手,告别,心里有千般的不舍与留恋,仍然要分开,他没有让我的小手在他宽大的掌心里过多的停留,但我感觉到他的用力,我又不好断定这是男人手掌的有力还是心里对我个人的不舍。
终于,手,松开了,人,分别了。
回头,看着他伟岸的身躯站在那里,目光随着我望来,我招手,他一样地挥起手臂,我再回头,看他的身影已走远,我的心空落落的……
到了车上,一会儿就收到了他的短信:“车开了吗?路上注意安全。”
我回到:“没事的,谢谢你的热情接待!”
随后,我给他们的一把手发了一段热情洋溢的短信,一把手带着矜持给我回了一行字,是一些谦虚、欢迎再来的客套之词。
他又短信告诉我,一把手给他打电话了,告诉他,我给她发短信了,她很高兴。
我说,谢谢你提醒我,否则我的短信不会这么及时发给她的。
他说,他了解她,她很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的。是啊,现在的领导都是那么神经,或者神经都是那么敏感、脆弱。
这时,我更佩服他做事的周延。记得我曾经很认真地问他:“你在部队做了八年的一把手,为什么现在在一个女人的手下做得如此安然?那么尽心尽力?”
他深邃的眼神闪了闪,满脸诚实的告诉我:“有一句话不是说的好吗?人在屋檐下,胆敢不低头啊?不就是为了混碗饭吃吗?”
当时,他的坦诚他的幽默,让我感觉他为人的真实。这让我与他之间少去了原有的距离,仿佛如同很久以前就特别熟识的好朋友一般。
走了,真的离开了他,不知何年能相见!是不是永远的分别,是不是永久的不见,我空落落的心,在隆隆疾驰的火车中跌宕不止。
偶尔,有他的短信发来,要到中午的时候,他会问:“吃饭了吗?在外买东西要注意卫生。”
他的语言不声不响,总是给你一片暖意。
总以为,轻轻地来,轻轻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哪知道,不知不觉,他已驻扎在我的心里。原来,有的人竟可以那样不费吹飞之力,轻而易举就进入一个人的内心,而且执拗地占据着一个位置。
从火车上下来,来到安徽的一个小城,潜意识中还没有离开他的那个城市,仿佛一抬眼就能看到他的身影,好似一会儿就要到他的办公室一起做事,听到他标准的带着堂音的普通话。可是,没有了,他真的不在我身边了,我孤零零的找着车站,又坐上一辆大巴,去了另外一个城市。
黄昏里,破旧的大巴颠簸着,从来不晕车的我有些恶心,也许是车上的农民工身上脏兮兮的味道引起的。路旁村子里的点点灯光给了我凄迷的梦幻与神往,多想,来到一个世外桃源,与心爱的人在那里平静的平淡的慢慢变老,那是怎样的一种幸福啊!而那个人是谁呢?眼前闪着的是他英俊的面孔,含着温情的笑,望着我……
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一看,是他的短信,高兴地看着,问我到哪里了,路是否好走?天气冷了,加衣服了吗?
是啊,我离开他那个城市的时候,已是12月初,即使不是北方,也充满了凉意。
记得住在他那个城市的五星宾馆前,有一座美丽的苍梧公园。不仅面积大,里面有南国的树木,我叫不出名字,有各种类的竹子,有弯弯小桥,有轻轻流水。而这些,还是我即将离开那里的头一天早晨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