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瞥到窗外,车外车水马龙,寒芒影视公司办公大厦座落在a市最繁华的闹市区,一路走过去,都是交通要道。
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看到一群穿着校服上学的中学生,纯真的样子,不由得让他想到白明月。
刚刚毕业的女大学生,身上那一股的书呆子气因为还没有在社会上历练过,没有被打磨殆尽。
有时候莫名的有点傻气,很容易就轻信于人,即使耍点小心眼,也能让人一眼看穿,还傻傻的装模作样。
墨子寒唇角微弯,想起今天早上,他允许她出门的时候,那毫不掩饰的欢快,不由得在心里猜测,她今天会去干嘛呢?
只是出去买食材吗?呵,他怎么可能会相信,那个女人会有这么老实。
不过他也用不着担心那个蠢女人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坐在出租车上的白明月突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是妈妈在想我吗?
她自言自语的喃喃着,刚这么想便跟着又打了个喷嚏。
白明月郁闷了,忍不住在心里问,是谁在骂我?
她打了车,来到a市最老旧,也最破落的居民区,看着车窗外的房屋,却在瞬间觉得亲切。
再破败的地方,也是她的家。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白明月一边想着,一边已经走到了家门口,门被虚掩着,并没有被关上。
诧异的推开家门,虽然家里一贫如洗,但这里的治安并不是很好,因为这一带有不少外来务工的人居住,小偷什么的都很猖獗。
别说钱财,只要是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基本上有什么偷什么,妈妈平时都很小心的,随时会带上门。
“你给我拿来……”
“不行,你连这点钱都拿走了我怎么活……啊……”
争吵声夹杂着怒骂从里面传来。
男人粗哑的声音,和女人无助的抽泣声清清楚楚的传入耳膜。
白明月头皮一紧,连忙推开门进去,熏人的酒气扑鼻而来,混着汗臭味。
正是a市五月份的天气,说不热也有点热,刺鼻的气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带着一股令人作恶的闷热气息。
已经无数次习惯这种气味的白明月再次闻到这股味道,还是忍不住一阵反胃。
啪的一声,光着膀子喝得醉醺醺的白国强狠狠给了蔡舒雅一记耳光。
“臭娘们你哭哭哭哭什么哭,老子的财运就是这么被你给哭没的,我说这两天手气怎么会这么臭,都怪你这败家的女人晦气……”
白国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继续动手,推搡着蔡舒雅。
白明月看得气血一阵上涌,这么多年来,爸爸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有钱就去赌,赌输了就喝酒,喝了酒就回家对妈妈拳打脚踢拿她撒气。
小时候他也曾对她动手,都被母亲死死挡住。
宁愿自己被打死也不愿意看到她受到半点伤害,白国强见她渐渐长大,起了盼着把她嫁出去。
可以多拿点彩礼的念头,怕把她打坏了拿不到更多的钱,就没怎么对她下手过。
此时,白明月已经顾不得白国强会不会对她动手,冲上前便一把推开白国强,“爸,你要打死妈妈了。”
她悲愤的叫了一声,跑过去挡在被推倒在地的蔡舒雅面前。
她的出现,让蔡舒雅为之一惊,一时也顾不得哭,更顾不得自己满身的伤,流着泪拼命的想要将她拉到身后。
“明月,你快让开,别伤到了你,你这孩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呢,回来做什么啊……”
她越说越伤心,越说越难过,放声大哭了起来。
“妈妈,我想你了……”白明月看到妈妈哭,也不由得心酸,红了眼睛,咬着牙愤怒的看着白国强。
白国强一时不备,被她推得一个趔趄,扶着破旧的桌椅踉跄着站稳。
“臭丫头,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敢跟老子动手。”
白国强一拍桌子,粗着脖子怒喝,脸红脖子粗十分可怕,此时的他,居然一点儿也没有因为之前对她做过的事情,有半分愧疚之意。
白明月不由得失望至极,这就是她的爸爸,人生中什么都可以选,唯独家人无法选择。
她真不想有这样的爸爸,哪怕只有妈妈一个亲人也好,可,她没得选。
“你不能这么伤害妈妈,太过份了。”
白明月抱着蔡舒雅,看着她被打得脸都红肿起来,心疼的几欲落泪。
蔡舒雅辛酸的抱住女儿,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赔钱货,老子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指责。”
白国强上前几步,粗声粗气的怒喝道,作势便要去扯开白明月。
“住手,你不要碰她。”蔡舒雅急忙护住女儿,“白国强,你要是敢动我女儿我跟你拼命。”
白明月是她的命,这么多年来相依为命的女儿,懂事乖巧的女儿,陪着她挨过了这么多年艰难的日子,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原本她可以不用过这种日子,可是她……
蔡舒雅泪流满面,无论怎么说,都是她亏欠了明月,都是她亏欠了她,才让她过上这种日子。
“臭娘们儿,你出息了,长志气了啊,居然还敢要胁老子。”
白国强一把拖住她的胳膊,重重扯开她,蔡舒雅拼命的挣扎着。
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力气悬殊相差太大了,何况还是一个喝得半醉的酒鬼,白国强就像拎一个破布袋一样,直接一把将她拎起扯开丢到一边。
“妈——”白明月哭喊着,蔡舒雅被毫不客气的重重丢到一边,喘着气半天都没爬起来,显然是摔得不轻。
白明月正想跑过去,白国强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这赔钱货,供你吃供你喝的把你养这么大,花了老子多少钱,啊?不想着报答老子居然还敢跟老子顶嘴,我打死你……”
他一边抓着白明月骂,一边扬起巴掌就要扇下去,白明月仰着脸看着他,既害怕,又愤怒,眼里有着刻骨的恨。
白国强被她眼里喷薄的恨意怔住,心里发毛,一时没打下去。
“住手,白国强你要打就打我,不要伤害孩子。”
蔡舒雅哭喊着,挣扎着从地上爬过来,伤心欲绝,“白国强,怎么说明月也是你的女儿,叫了你这么多年的爸爸,你别伤害她,你不要伤害她……”
白国强愤怒的喘着粗气,瞪大通红的眼睛看着白明月,在白明月怨恨至极的目光中,他微微吃惊。
那一巴掌没有打下去,却惊觉在身边养大的白明月,此刻看起来好像跟平时完全不一样。
白明月这短短的半个多月时间,在墨子寒的别墅住着,都没干什么活,吃得远比在学校和白家要好的多,气色被养的很好。
才刚二十出头的年纪,这么一养起来,皮光水滑的,白国强不禁看呆了眼。
见白国强那一巴掌迟迟没有打下来,白明月不由得诧异,却看到白国强的眼神,此刻变得格外**可怕,仿佛见到羊肉的狼一样,两眼充斥着可怕的**。
白明月被他看得两眼发毛,隐隐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却不敢相信。
“爸,爸你……”
她颤抖着,开口叫着他,期盼能唤起他心里那一点点,仅存的良知。
白国强回过神来,狞笑着看着白明月,倏地缓缓朝她伸手。
白明月害怕的闭上眼睛,白国强却直接伸手摸上她的脸,喃喃,“乖女儿,爸爸不打你,爸爸怎么惹得打坏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