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个小摊坐下吃了半天麻辣烫,我吃的满头大汗不亦乐乎,她们俩刚吃完饭表示没什么食欲,我吃完一擦脑门的汗:“咱老家的麻辣烫比首都的好吃。”我正准备起来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我背后响起:“章清?”
我回过头,仔细一看来人之后我一把拍了过去:“高振!”叫我的人是高振,我小学同学,从小一起偷印刷厂的白纸长大,我印象里我上小学时候就基本没买过作业本,我们以前住的地方正对着印刷厂,我们几个小兔崽子每当有空就去里面大肆剽窃一番,因为那印刷厂很早就倒闭了,但是里面很多库存没处理,我们每次回来都收获颇丰,小手上都捧着一大堆大白纸发票纸卫生纸兴冲冲的跑回家然后让我妈按倒床上一顿揍。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打声咋呼,”高振见到我也很兴奋,我们俩从小学开始就建立了良好的友谊,初中时候天天一起偷家里的钱去游戏厅,被抓住好几回,挨完揍发完誓不再进那种不良场所之后再在外面碰头摸着疼痛的屁股走进游戏厅,什么是厚脸皮?到这种程度也算当之无愧了。
“今天才回来,你呢。”我心里很高兴,第一天就遇到发小,高振看看秦楚和盈盈,愣了半天说:“你够狠的啊,去一年大学带俩媳妇回来。”他是不认识盈盈的,高振初中高中跟我不是一个学校,而我们三也没凑一起玩过。
“切,谁是他媳妇,”盈盈没好气的说,秦楚在旁边笑而不语。
“恩,一不小心就带俩媳妇回来,来,再吃点不?”我正要拉过他坐下。
“改天吧,我得赶紧去找人,你们先玩,我过两天给你打电话咱哥俩喝点。”说完高振又看了她们俩一眼叹了口气撤退了,我看看她们俩又摸摸自己的脸:“还挺配你俩的。”
“切~”“呃……”她们俩没搭理我,向前走去。
跟她们后面逛了半天银座,女孩逛街似乎永远不累,我拍拍酸胀的大腿表示我打死也不走了,她们俩笑了笑说那就坐下歇会吧,坐下之后秦楚说她去趟卫生间,只剩下我和盈盈了,盈盈晃荡着腿看周围的各种服装,双眼冒光。
思索了一下我扳过盈盈的脑袋,深呼吸一下,“盈盈,你觉得秦楚如何。”
盈盈大眼睛眨巴一下:“还用问么,大美人,又温柔气质。”
“我如果和她搞对象了呢。”我死死盯着盈盈。
盈盈没说话,只是看着我,她瞳孔暗淡了一下然后突然笑道:“那我可得使劲恭喜你癞蛤蟆迟到天鹅肉了。”
“没这么悬殊吧。”
“切,你当你多帅似的。”盈盈将头转向另一侧,这时秦楚过来了,她冲我说休息够了么,还继续溜达不。
盈盈站起身道:“算了吧,章清太拖后腿了,咱回去吧,我妈让我早回去洗洗澡。”我在后面还在思索刚才盈盈说的话,研究了半天也没发现她的话里有什么别的含义。
下楼后盈盈对我们笑道:“我先回去了啊,你们慢慢走,我妈打电话催我了,秦楚回见,祝你开心哈。”没等我说话,她已经招手旁边的出租车钻了进去,留给我一个瘦削柔弱的背影。
我问秦楚:“她妈打电话来的?”秦楚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然后问我:“你是不是告诉她我们的事了。”
我点点头:“恩,说了,我不爱墨迹。”
秦楚幽幽叹了口气:“你没看到她上车那一瞬间在捂着鼻子么。”
八十一那些片段
回到家已经八点多了,进屋时候看到秦楚正在握着手机在窗前徘徊,我笑了笑问她:“在这做什么呢。”
秦楚转过头看到我笑容绽放:“你回来了。”然后我看她松了口气放下手机,我心里明白她一直是想给我打电话来的,我临走前告诉她不用给我打电话,吃完喝完就回来,感受到她的担心,我心里一颤拉过她在她额头香了一口。
秦楚满脸娇色推开我:“阿姨都等着急了,赶紧过去跟她说一声吧,她厨房呢。”
我揉了揉还有点疼痛的脑袋,走过去跟我妈说了句我回来了,引来我妈半小时的演讲,我回屋卧在床上,满脑子里都是他们趴在桌子上的一幕,单纯的我们在单纯的高中度过了单纯的三年,时光飞逝,虽只半年,但仍然怀念。
结果秦楚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发烫的眼睛,我乐道:“娘子这么快就会疼爱夫君了?”秦楚笑了一下没说话,转身出去帮我妈做饭去了,我将鞋踢开躺在床上,继续怀念着下那些同学,那些老师,那些片段。
其实今天吃饭应该有盈盈的,可不知怎地却没有她,盈盈是我高中那些日子的主角,我一脚踢出来的盈盈在那段岁月里伴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昏昏欲睡的课堂,自从我认识她之后我们基本上除了睡觉都是在一起,学校里比较严格,男女一起的话老师很容易从教室里叫出去问话,魏老师也不例外,他跟我谈了一分钟就让我回去了,我只告诉他一句话:魏老师,盈盈跟我像一个妈生的。
我后来踢球盈盈总是抱几块小砖头放在场地边坐下,看到我射出的足球一次又一次的偏离轨道,盈盈总是张开手冲我嚷嚷:“黄油脚,黄油脚!”有时候给我说烦了我就警告她:再说我黄油脚我就再给你一下。
我们喜欢听同样的音乐,男声我最喜欢听张学友,她也是,女声我最喜欢听苍井空,她不是。
我印象里最为深刻的一次是期末考试,我们俩三年中唯一一次被分到同一个考场,理综我最头疼的是生物,高中时代的生物大家都感觉简单,而我除了生理卫生其他基本上都属于刚及格类型,盈盈看我趴那里睡大觉便咳嗽几下叫醒我,然后我看她对我抛了个媚眼,我也给她一个媚眼,过了会我才明白她那是提示,过了会她又咳嗽,我回过头去,她正在趴低身子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握紧的拳头,我这才明白她是要传纸条,我还没做好准备工作她就已经扔过来了。
作弊真不是女生的天赋,譬如盈盈扔纸条的时候竟然没看到上面的监考老师正一脸贼像死死盯着她,她以为自己把自己藏在她前面同学后面就安全了,然后纸条我还没拿着就被那老师抓住了,我们两个被叫到教务处之后盈盈竟然一脸正义的说:“这都是我干的,与他无关。”
她说完那句话教务处里所有人都傻了,因为盈盈是重点班的重点生,身为一个优秀生干出作弊这种可耻的举动是很让那些自谓老师的人惊讶的,尤其盈盈还摆出当年董存瑞炸碉堡的气势,我也傻了,然后教务处主任狠狠的训斥了我们一番,我赔着笑脸说那是我让他传纸条的。
那主任听到这句话更火了:都给我通报批评,记过一次!
我们俩就这么被贴到白白净净四四方方的大白纸上,盈盈事后骂我笨:你不说不就完了,本来就给我个警告得了,你一说话咱俩记过了。
后来双方家长来了,盈盈她妈看我的时候我感到地震都快来了,从教务处出去她妈如海啸般卷了我一通,大体意思是这样的:我闺女这么乖的女孩怎么会作弊,肯定是小清你怂恿的,哎呀这么些年了盈盈可没出过错啊,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你说你俩怎么就能干这事呢,啊?就算传纸条盈盈你不会小心点别被抓住啊!!!
这就是盈盈的妈,一个我很尊敬却又很畏惧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