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盗梦

一路上，我餐风露宿，除了吃饭，很少休息。我换骑着两匹骏马，沿着熟悉的官道，向白驼山进发。

白驼山我去过两次，所以路线还算熟悉。这次因为有要事在身，所以也没心情看塞外的风景，只是一路狂奔。

八天后，我来到了白驼山。

本来我不想找欧阳锋，因为他离得又远，也不好打交道。可是师兄说过，欧阳锋在关键时候能帮上忙。

现在的问题是，我怎样说服欧阳锋，让他心甘情愿的参加这次行动。

以理服人，这家伙唯利是图，肯定不行；来硬的，强迫他，这厮又臭又硬，更不可能。看来只有智取了。我想了好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入夜，我找了一家客栈休息。我躺下后，让“我”昏睡过去，然后，我走出客栈。

我来到白驼山欧阳锋的住处。

午夜，欧阳锋已经睡着了。他现在和少年欧阳克相依为命。欧阳克才13岁，住在中间的一个大房子里，由一群下人伺候。欧阳锋独自住在紧邻的东边一个厢房里。

我手掌对着欧阳锋的头部，开始发功。

不一会儿，我看见欧阳锋的魂魄坐了起来。“他”还有点不太清醒，迷糊着看我。在这种灵魂出窍的情况下，“他”是可以看见我的。也因为这样，我可以控制“他”的意识。我眼睛对着“他”的眼睛，慢慢的，他的意念就随着我的意念，开始了我们的想象之旅。

控制自己的意念，随意冥想，这是全真教内功心法的基础。如此冥想，练到较高的层次，除了感官刺激稍差之外，一切和真的一样。当然，如果练到登峰造极的程度，感官刺激都会存在。佛家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道家曰“天人合一”，就是这个道理。师兄曾经说过，佛道本是同源，后来丘处机宣扬过这个理论，被人嘲笑他是想假佛教抬高道教，这其实是世人无知的误解。

我想象我和“他”来到秦岭。我们来到“帝王峰”，找到谷梁子的古墓，进入古墓。然后，我们很顺利地下到古墓的底层。在古墓的最底层里，我们找到了一个宝盒，那是几本武功秘笈。我拿出其中一本，上面赫然写着“九阴真经”。

我想象我们练习九阴真经，我们练成了九阴真经；我们行走如飞，我们笑傲江湖；欧阳锋自己要单独闯荡，后来，他独自去了皇宫；皇宫里，所有的大内高手都出来攻击他，他在大内高手中间，挥洒自如，大内高手一个个倒下；皇帝跪着爬出来，抱着他的大腿，乞求他饶了自己，说愿意禅位于他；他当了皇帝；后宫里，三千绝色佳丽围着他，和他调情；他出游民间，碰上华山论剑，然后就参加了；华山论剑上，他对着众高手说：你们一起上吧，免得浪费时间。众高手一哄而上，被他打得落花流水；众高手匍匐在地，高声齐喊“万岁万岁”；他让自己的侄儿欧阳克继承皇位，自己做“武林至尊”。

“他”兴奋得有点发狂。我一把抓住“他”，对“他”说：你想不想实现你的梦想？“他”像个孩子似的点头不止。我说，那你明天来客栈找我。“他”连声说好。

我看差不多了，就对“他”说：这样吧，我给你留个记号，你明天凭这个记号来找我吧！说完，指尖在他右耳上一划，一道血印，在他右耳上留下。

然后，命“他”睡下后，我对他说：你接着睡吧。话音未落，“他”已进入自己的身体里，再也看不见我了。

欧阳锋这时已经醒了。他起身，四下张望，一脸疑惑，接着，右手摸摸自己的右耳。看见满手是血后，他跳了起来，比后来二次华山论剑时找自己的影子还震惊。他想了想，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后来，他跑出屋子，看了看满天的星星，又不甘心地回房间去了。

第二天，等我睡醒后，他早已在客栈等候着我。见到我，他倒头就拜，说我和他有缘，他愿意拜我为大哥。我说你是大名鼎鼎的西毒欧阳锋，我算什么？你今年39岁，我才34岁，我怎么能当你大哥呢。他坚决说，你不做大哥也可以，那我叫你老大吧，我想好了，这一生，我欧阳锋就跟着老大混！

我假装沉吟不决。他见状，又是一番苦苦相求。后来，我说：“那好吧，看你这么有诚意，我就勉为其难，收你做小弟吧。其实，我周伯通一般是不愿意收小弟的，你以后要好好表现，不要丢我的脸啊！”

欧阳锋连连点头。最后，他背着我的包袱，安顿好欧阳克后，跟随着我，往中原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