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回家

我推算了一下，25年前，我应该在终南山。于是，我快马加鞭，向终南山方向疾行。

终南山离长安城不过百十里地，当晚，我就到了重阳宫。

现在正是夏天，重阳宫依山而建。几间瓦房，稀稀拉拉的散落在山腰一处平地上，月光照射下，平静安详。

我来到自己的房间。床上，“我”正面墙侧卧，发出轻微的鼾声。“我”这是在练习内息之法。全真教的武功，讲究的是天人合一，非常注重内功调养，即使是睡觉，也要遵循“神不外游、魂不内荡、心随气动、周天运行”的法则。

我决定戏弄“我”一下。于是就走过去，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头。

“我”猛地跳了起来，嚷叫道：“谁？”

我不动，看着“我”。

“我”吃惊地四处张望，见没人，说了句“搞什么鬼？”，又睡下来了。

我再次拍了“我”一下。“我”又跳起来了。这次，“我”爬下床，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房子，还探头朝窗外查看。见没有什么异样，“我”感到很恐惧。

我知道，“我”很怕鬼。这样实在有趣，我本想多戏弄一下“我”，但考虑到这样会给“我”留下阴影，所以没有再调戏“我”，随即潜入了“我”的身体。

现在的我是潜入者，“我”是被潜入者。一般来说，潜入者掌握着主动，他可以控制被潜入者的身体和意识，他可以让被潜入者清醒了解发生的事情，也可以让被潜入者失却意识。当然，这还取决于两者的力量，如果被潜入者力量强大，那么潜入者反而会被对方所摄。谷梁子的驱鬼术，主要用的就是这个手段。人们都说谷梁子有99条命，其实这还是小瞧了他，只要有足够被摄的替死鬼，他的命是无穷无尽的。消灭谷梁子，唯一的办法就是消灭他的元神。

我让“我”的意识处于昏迷状态，然后躺下睡觉。这些天，经历的怪事实在太多了，我也该好好休息一下。

天亮后，郝大通喊我吃饭。我走到饭厅，见全真七子都在，他们一一跟我招呼。我看着他们，好多年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和他们在一起聚得这么齐，不禁微微有点激动。

我一一和他们回应，还挨个问候一下。他们个个表情异样地看着我。我知道，在他们眼中，昨天我对他们还很不耐烦，今天一早怎么就这么热情。他们也许在想，这个师叔，行事也太疯疯癫癫了吧。

饭后，我让马钰召集全真七子来太虚宫议事。

等我到的时候，全真七子早就到齐了。只见他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很是兴奋。现在他们也都只有20多岁，性子都很活泼。他们也许非常好奇，一向怕麻烦的师叔，今天怎么会主动召集他们议事。他们这是好奇，想看个究竟。

见我进来，他们赶紧起身，嘴角都还憋着笑。

我装作没有看见，抓起案几上的一块镇木，随手捏了个粉碎。

这镇木是红檀制作，坚硬结实，想要捏碎它，比捏碎石头还要难。以我25年前的功力，绝无这个可能。全真七子这时眼睛发亮，孙不二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拢。

我微微一笑，拿起案几上的一本《道德经》，朝前扔去。那本书被扔出两丈后，在空中自行转弯，我催动内力，让它平平稳稳的在空中转了一周后，缓缓移动到我手上，然后轻轻放下。

全真七子鼓起掌来。也难怪，这是九阴真经里最上乘的隔空遥控大法，没有50年以上的功力，想都别想做到。

有了这前面的铺垫，后面的沟通就比较容易。我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我们的任务。对此，他们深信不疑。丘处机是个热血青年，他听说我们这次是拯救天下苍生，恨不得马上就出发，去秦岭剿灭谷梁子的老巢。

我吩咐他们不要着急，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准备。需要准备的事情很多，包括物料、饮食、还有研究方案等等。

全真教作为后来著名的道教流派之一，本身对风水堪舆就有较深的研究。在随后的行动中，由于前期他们充分的准备，他们起了很重要的作用，避免了很多重大的伤亡。师兄开始并没有强调带上他们，这是我自己的主意。后来再看，这个主意非常英明。

最后，我独自下山，去寻找欧阳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