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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缅怀往昔

我知道世人对我的印象,疯疯癫癫,稀里糊涂,长不大的老小孩。我的外号是“老顽童”,这个外号,是洪七想出来的,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他一直以此为荣,津津乐道,从不错过炫耀自己创意的机会,向别人展示着他那低级的智商。我鄙视洪七,就他那样,整天只知道吃吃喝喝,嘻嘻哈哈,头脑简单,还敢叫我“老顽童”。虽然他不是恶意的,这个外号也不尽是贬义,但是我还是看不起他。我从来都不会给别人取外号,那是给别人脸上烙下一个标签,永远都撕不掉。那是缺德的事,我鄙视缺德的人。

人人都说我傻,我懒得理会。灌木能够理解兰花的清高吗,这些凡夫俗子,让他们理解我的思想有点难为他们的EQ。师兄曾经告诉我,江湖险恶,我太善良了,又比较敏感,脾气也不好,正好可以装糊涂,免得树敌太多。师兄是懂我的,可惜他英年早逝,师兄,你在那边还好吗。

我喜欢思考,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会爬到华山之巅,听宇宙的心声。我喜欢看着满天的星斗,一遍一遍地数着我的寂寞。高处不胜寒,我的寂寞,是没人能懂的。

我是个天才。虽然我承认我的智商不高,但是这不影响我是个天才,天才就是介于弱智和疯子之间。对于武学,我基本上能无师自通。当年在活死人墓,师兄练习九阴真经时,我在旁边护法,当时师兄练到第八层,最紧要的关头,师兄凭着非凡的天分,只花了三天三夜就悟到了第九层的玄妙。后来,我帮师兄喂招,师兄惊讶地发现,我已经达到了最高第九层的境界。师兄至死不明白这其中的奥秘,我也不明白。我承认自己不是很有追求的人,对于武学,我的造诣远没有师兄的高。师兄曾经对我抱有很大的期望,他毕生的愿望就是把我培养成旷古一人的武学至尊,最后,我的懒散让他失去了信心。我对不起师兄,想起师兄,我不禁心里酸酸的,眼睛有点湿润。

我也不是没有追求,我追求的,是心灵的纯净,还有世界的纯净。这些,师兄是不能理解的。师兄经常骂我懒散,恨铁不成钢,我总是装疯卖傻,云游天下,半个月不回全真教,师兄拿我也没办法。

师兄在世时,我是故意装疯卖傻,觉得那样有趣。我是个有趣的人,这个世界很无趣,我只有自己创造有趣。后来慢慢的,装疯卖傻成了我的习惯,改都改不了。比如我喜欢装生气,撅着嘴,嘴里嘟嘟囔囔的,等着别人来哄我。我这本来是在戏弄别人,可是后来我发现,假如我真的生气了,我也只会这个反应。像洪七那样装作一脸正气,或者像黄老邪那样倒竖着他那丑陋的双眉,我真的做不到,那样我气马上就消了,只想笑。

虚伪的面具戴久了,摘都摘不掉。我,还是当年灵山下那个骑在牛背上吹笛子的少年吗,我,还是我吗?

如今,我真的老了。翻开从前的日记,才感到什么是造化弄人,沧海桑田。我不能改变这个世界,这是我的宿命。我能做的,是整理从前的日记,来纪念我的过去,还有,祭奠师兄的过去。

二、朋友兄弟

我有几个朋友,洪七,黄老邪,欧阳锋,还有郭靖。当然还有其他人,包括红颜知己,错了错了,这些,是不能说的。

洪七和我是一对酒肉朋友,也是一对冤家,这在江湖上尽人皆知。他居无定所,挂着丐帮帮主的名号却不务正业,成天游手好闲,没有一刻正经。我们见面就吵架,吵架的原因千奇百怪,有时候他说我没有他帅,有时候我说他的降龙十八掌不如欧阳锋的蛤蟆功。我们谁都不服谁,只要是我支持的,他坚决反对,我反对的,他坚决支持。然后就赌气,接着必定有个人会生气,另外一个人哄,最后就是喝酒,不醉不归,这是我们之间的游戏。洪七和我,谁也离不开谁,他喜欢这种游戏,乐此不疲。其实我很烦这种游戏,真的,老大不小的,还像小孩一样,有意思吗?但是我又离不开他,和他在一起我很轻松,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是无奈地迁就着他。酒肉朋友都是这样,像是酗酒,明知道有害无益,但是你离不开他。

黄老邪是当世我最佩服的人,除了师兄之外。他独居桃花岛,把自己封闭起来,放在后世网络时代,是个典型的宅男。只是我不明白,人家宅男在家上网聊天,他宅在桃花岛成天干嘛。他是个天才,天文地理,五行八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也是唯一懂我的人,只是他心胸有点狭隘,嫉妒我武学的天赋,还有我独特的思想,所以总是和我保持着距离。我也不屑和这种穷酸在一起,虽然他不穷。当今社会谁怕谁啊,谁又是谁的谁呢,你不理我,还有大批的人等着和我一起玩呢。如果他有一颗包容的心,我们一定会成为一对知音。其实他很可怜,他是个情痴,黄夫人的早逝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他太清高了,清高的人很少有朋友,所以他比我更寂寞,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内心,因为他的心已经死了。

欧阳锋也很可怜,一生痴迷武学,天赋又不高,成天想着武功天下第一,搞得自己疯疯癫癫的。他住在西域白驼山,自从侄儿欧阳克死了后,他更加疯疯癫癫。有一次我去白驼山看他,他正在训练着一群毒蛇练习蛤蟆功,满头凌乱的白发,神情呆滞,我看着他,不禁流下了辛酸的泪水。每次见面,他都要缠着我比武,我又怕把他打伤,只好让着他。武功练到我们这个境界,在互相全力搏击的情况下,不把他打伤是很辛苦的,所以每次都搞得我很狼狈。比完后他还要和我一起认真总结,搞得象国际围棋赛后复盘一样严肃,最后我还要夸他进步神速,不然又要重来,真的很累人。以前他也找洪七和黄老邪比武,他们可没我这么好心,每次都闹得不欢而散,所以最后他就缠上我了。我尽量躲着他,有时候又于心不忍,做人太善良真的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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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伯通日记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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