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认为今天的钱花得差不多了，那你就错了，因为我也错了。

一条薄如蚕翼的飘飘裙刷卡就是五、六百，刷得我龇牙。可甭说什么不是花我的钱，有什么好心疼的，可人家毕竟是在给我花钱，给我花钱就不是钱了，谁赚钱容易！你要人家舍得从腰包里掏出来给你花呀！

拎着大包小包（当然是小牛牛拎），走街串巷，混到暮色四合，找个馆子吃饭。

吃饭的过程中又发生了一件令我更惊讶的事，这位仁兄塞了一沓钞票我，同学们说说，都这样了，我还能要人家钱么，不能呀！我承认我人黑（肤色），可我心不黑。可人家也是真心诚意的，宛若我不接就是他欠我的，很赧然的，我接了。

接到手才知道是一千，这下说什么我都不要，太多了，吓着我了。

我慌张地说你为什么要给这么多钱我，吓到我了，我不能要。

然后，小牛同学说了段很深情的话，大概意思是，他很想帮我，但出不了多大力，如果有可能，有可能的话……说到这里，停顿了下，貌似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出口，接着又吞吞吐吐说他只是名工人，如果有条件，如果我愿意，他想……

关键时刻卡壳，好吧，你不说我也明白你的意思，这就是传说中的“承诺”，给我承诺一个未来。

那场景，那深情的表白，那欲说还休的神情，我被打动了，我相信他了。此刻的我，没有理由不信他的“承诺”，然而男人的承诺，就像这天气，说变就变，没一个准。虽然所谓的承诺如戏中台词，尚未落幕就被忘记，但至少我坚信他的真诚，至于日后的变故，或许是因为承受不起我的负担。不是他承受不起，谁也承受不起。毕竟，拥有几十万谁不想过安生日子，谁SB到拿几十万博红颜一笑。毕竟，今天嫁个八十岁百万富翁明天嗝P的几率微乎其微。

夜幕降临，我该回家了，他也该回去了，否则没车了。

我以为他要送我回来，他却问我超市在哪儿。我本能的以为他要买自己的必需品，便跟着这位花钱花上瘾的牛老哥一路尾随到超市，吃的喝的用的，全是给我买的，我是个有良知的人，这样花钱我就难受了，难受他也不理，只顾往推车捡东西。我生气了，跺脚，你敢再拿一样我就不理你。牛牛同学这才停住了手，从了我。

我把那些三三四四的东西分两趟搬上楼，想起他走的时候说：“还要等六天，才能见到你。”

十四、牛兄身世之孤儿

我不爱探听别人的隐私，你愿意说我愿意听，你不说我绝不多问，也不好奇。言外之意：你喜欢我就喜欢我，不喜欢我问什么都多余。因而对于牛牛我一无所知，不过猜想36岁的男人，总该有老婆孩子的。然而他没有，什么都没有，孤家寡人一个。

是他自己提起来，他想对我坦诚一切，好奇于我从不问他的身世。于是我说了开头那段话，他说他想告诉我，他想我多了解他。

既然是他要我问的，既然想我多了解他，那就问吧：“你结婚没有？”

他淡然地道出了他的故事：在他七岁那年，父母相继病故，无兄弟姐妹，由姥姥一手带大。初中毕业后南下广东，于2002年回汉，至今未恋、未婚。

他的故事使我吃惊，原来他是孤儿，对不起，我不该问的，触到你的伤心事，你一定很难过！

没什么，我想你了解我，再说都过去几十年了，那时候又小，我已记不得我父母模样。

我不禁好奇，牛同学身材适中，五官端正，心思细腻，无不良嗜好（嫖不能算不良嗜好，如果算，那天底下的男人都是，那万物之神宙斯也是，要说错的话，归根结底是造物主的错），未婚倒也罢了，何以未恋？

牛兄表示胆小怕事，他喜欢的不敢追，喜欢他的他又不喜欢，造物就这样把他弄到了36岁仍在每个孤独的夜里唱单身情歌。

我的好奇心层层叠起，那……那……

畅所欲言，我喜欢你问我问题。

得到首肯，那我就不客气了，那我就要把那省略号后面的话问完。

我小心翼翼问道：“那你的第一次……？”

牛哥不含糊，倍儿精神，貌似那是一件颇值得称道的事，神采飞扬：“那年我三十岁，从广东回汉后，同学请客，我跟着那女的进去，唉！别提了，一下子就完了，没尝到味就没了。”

我拍拍他的肩，无比同情地：“哥们，你也忒糗了点，三十岁才把自己卖出去！”然后我很不厚道地又问：“之前你就不想吗？”

牛同志诚实：“以前不知道想，那之后知道想了。”

我势将不厚道进行到底：“那你是怎么解决的？”

牛同学实话实说：“找小姐。”

小姐不能天天找吧，那不是经常忍饥挨饿，饥一餐饱一顿的：“你是不是实战经验很少呀？”

“不少，应该说很多。”得意地。

“包过夜没有？”

“包过。”

“多少钱？”

“问这个干嘛？”

“说不说？”

“你再问我发脾气了啊！”

“快说，不说我不依你！”

“……300。”被逼无奈地说出来。

“在哪儿？”

“我真发脾气了啊！”

“发呀！发呀！你发呀！是不是宾馆？”

“不是。”

“那是哪儿？”

“就别人店里。”含糊不清地说出来。

“你……我叫你包夜！我叫你在别人店里！”

“啊……轻点……疼……真的疼，我不说你偏要问，问了又乱咬。轻点，轻点，我再也不敢了。”

事实证明，真话在有些时候是说不得的，善意的谎言更能讨人欢心。不知大家注意没有，这位仁兄不太会说假话，也就是撒谎。从小老师就教导我们要做个诚实的孩子，长大后我贯彻老师思想，实话实说，吃了不少亏，后来才发现老师说的不一定都是对的。

牛同志爱说实话，他的实话达到了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步，继而令人发指。这是后话，也是最终导致我和他分开的导火索。

星期天一起买了部价值800元的手机，在那未见面的六天里，我们给中国移动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此章收尾我要说句实话：手机我很喜欢。

十五、矛盾致决裂

大悲必大喜，大喜必大悲。人一高兴就得意忘形，得意忘形就离出丑不远了。

当然，出丑的不是我，那就只有牛先生了。

牛同学每天下班不辞辛劳坐两个小时的车带着一路风尘做饭我们一起吃，吃完我刷碗（我喜欢刷碗）。卿卿我我，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