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色狞朦》(上)
父亲走了,死在和继母的蜜月旅行上,我接到秦伯的电话时,正在和橘子发着父亲的牢骚...
我缓缓的开车到了事故现场,心情却没有那么沉重,自从那个女人来了之后,父亲就再也没有注意过我,我一直认为,母亲的死去,是父亲和那个女人逼的。所以我恨他们,巴不得他们去死,今天,却是老天成全了我。
下了车,看见秦伯也来了,然后丢下一句话:“秦伯你处理吧。”转身刚要上车,秦伯一把拽住了我:“我知道自从你的继母来了以后,你爸爸对你的态度就不是很好,可他毕竟是你的爸爸啊,现在他死了,你恨的继母也死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我轻声的笑了笑,点上一颗DJ,给橘子发了一条短信:“他们死了”。
天空突然阴暗了起来,好像是父亲的脸仇恨着冷酷的我不一会,便下起了雨,丨警丨察将尸体盖好后躲到路边的小店里避雨,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只有我,顶着雨坐在两具尸体旁边抽着烟,向老天诠释自己的无情......
左胸膛感到一阵震动,取出手机,是橘子的短息:“我们走吧”。
心里一疼,关掉手机......
公司倒闭了,员工解散了,我坐在椅子上发呆,秦伯进来,把一沓纸放到我面前的桌上:“小岩,这是你爸爸的遗产,都在这里了,我也该走了,不过,小岩,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你现在有这么多的钱,可你现在才18岁啊,你父亲生前没管过你多少,我也不能多说你什么,我还是希望你去念书吧。”
我冲秦伯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等他关上了门,我左胸膛的震动也停止了,是橘子打来的。
静静的等着橘子的短信,不一会,短信来了:“老地方”。
我开着车行驶到东郊的废弃高楼,顺着没有扶手的楼梯爬了上去,橘子在一块平坦的阳台上坐着等我,我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两人的腿搭在阳台的边上,就这样荡啊荡
,脚下十几米是一片干净的空地,像是一个黑洞一样,要把我和橘子吸进去,一会,橘子累了,靠在我的肩上,我搂着她:“我们去那”?
“天堂?怎么样?”
橘子嘟起小嘴看着我说。
“不错,可我还没报复够呢!”我悻悻的说。
我们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在最好的年代,却充实着最烂的情怀,我们得到了太多的钱财,所以失去了太多的快乐,或许为楞次定律做了最好的诠释。
这个其实不属于我们的青春,却毫不吝啬的施加在了我们的身上,让我们变的盲目,以至于加速成长。
第二天一早,左胸膛就震动了起来,是橘子,我忽然记起了我们要离开这座城市的约定,兴奋了起来,告诉她,老地方见。毫无畏惧的爬上了那座废弃的高楼,橘子大包小包的拎着行李和日用品,看见我笑了起来,露出两个好看的小酒窝,我问她为什么不放下来啊?她说想快点离开这座城市。
点了点头,和她一起跑下了楼,开着车扬长而去,不知道有没有人送我们,因为我们都没有回头...
离开C市,我们先在H市落了脚,来到了一个小镇上,先找了一处房子,然后一起爬到屋顶上抽烟,我喜欢抽橘子味的DJ,像橘子的身体清新刺骨,一阵阵凉风吹来,橘子缩紧了身体说:“入秋了”,我抱紧了她说:“海还未凉......”
生活是一块脏抹布,越抹越脏。
我们总在逃避现实,每天寻找新的东西来弥补这个社会欠下我们的,却没有我们欠下社会的。
和橘子逛到小镇的古街上,一块块青石板铺成的路连绵不断,像我们一直缺少的希望一样,如此渺茫。
在小镇的第三天
一大早,橘子便爬进我的被窝,高兴的冲我喊:“岩,快起床”。朦胧中听见橘子这么高兴,心里好奇的不得了,很久没见她笑过了。我刚刚穿好衣服,就被她拉到了在古街一个很偏僻的画店,我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高兴,橘子最喜欢画,不论什么样的画,她只要一见到,就忍不住的高兴,这样的怪病不知道怎么养成的,我被她牵着在小店里四处欣赏,与其说是欣赏,不如说打量,因为我不懂画,既然橘子高兴,我也陪着她快乐。
小店的老板似乎是因为太久没有人来过这个小店的原因,所以也很兴奋,我和小店老板说,把这里的所有的画都包起来,我全买了。
橘子却拦住了我,说不要这样,早晚有一天我会因为太喜欢它们而全部撕掉的
我没有说什么,看了看小店的老板,问他生意怎么样
他说懂画的人买不起画,不懂画的人瞎买画,艺术就这样被糟蹋了,哎......
橘子听完难过起来,我抱着她的小身子,轻轻安慰她。
临走的时候橘子让我留下了一些钱给小店的老板,告诉他如果要是有喜欢画的人买不起画,就送给他,小店老板接过钱叹了口气,感叹世道的卑微。¬
回到住处,我们静静的抱在一起
“岩,生活是什么?”橘子突然撅起小嘴天真的问我
“一群愚蠢的人在演戏”我简而言之
“那我们现在生活在那?”橘子依旧不饶我,表情有点愤怒。
“入秋的海上,但还未凉......”我想了想贴在她的耳边告诉她
我们不对任何事报任何的幻想与期望,活着是一种无语;死亡,却没有勇气,于是,我们就这样相依为命,一起流浪,没有起点,更不知道终点......
离开小镇,是一个刚下过雨的黄昏,我看的出夕阳不再那么耀眼,因为橘子的脸不再那么执着了。
我们迷路了,谁都没有害怕,反而骄傲我们把生活埋没在了脚下,事实上,是生活抛弃了我们,更可怜的是我们竟没有察觉。
“去念书吧?我们一起!”橘子突然对我说。
“理由呢?”我简单的问她。
“体验那些愚蠢人的生活?”橘子试探性的问我。
“理由成立。”我继续沉默,因为太爱橘子,所以她的每一个想法和希望我都会尽全力帮她实现。
也许,我们真的太年轻。还是,我们得到的太少?不管这些,只要橘子开心,怎么样子都可以。简单的想法一直停留在这个复杂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