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徐娓娓和她妈心理阴暗，自从有一次我家罗益叫徐娓娓端菜，她们娘俩就怀恨在心，到了她家，她爸就逼着我家罗益端菜，这是赤裸裸的打击报复。

七

她爸当着她舅舅舅妈的面，说和我家罗益沟通得很好，这是当面讽刺挖苦，让我家罗益下不来台，太恶毒了。

八

罗益每天累死累活加班到晚上12点，徐娓娓还逼着他回家，后来拼车她还不同意，得罪了人家小张，小张把罗益骂得狗血喷头，跟他翻脸了，罗益在单位里抬不起头来。

九

罗益在结婚前有好多好多好朋友，一结婚，都没有一个人理他了，都说，你娶的什么老婆啊，我们不喜欢她，以后我们跟你一刀两断。

~82~

听到这些恶毒的谣言，我们一家三口全线崩溃。

对我来说，婆婆说什么，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婆婆怎么会知道那些细节，这些过程到底是谁在扭曲，是罗益本人，还是罗益妈？

我宁可相信完全是婆婆一人的捏造，而罗益只是回家正常的倾诉。

但真相如何，我不清楚。

我再也没有办法对着手机问罗益，老公你吃饭没，今天心情好不好，工作忙不忙，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

我也没有办法在收到罗益寥寥几个字冷淡的回复之后，继续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说，他很忙，他情绪还没有恢复，体谅他一下。

我更没有办法去畅想我们的未来，我们还有什么未来？放出这些谣言的目的何在？想离婚就直接说好吗，何必通过人身攻击的方式，何必将别人陷于不仁不义的同时，也在世人面前展示自己那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面孔？以为听谣言的人会信以为真么？谁也不是傻子，谁都有分辨能力。或者想通过散布谣言让我知难而退？

当时悲愤。时隔三个月，再来看这些东西，真觉得可笑！

一我又老又丑像六十岁，别人都瞎了么？您娶个比您还老的儿媳，您这么开心呀，到处得瑟？我家要是家财万贯，您为此跟我家结亲，倒还符合常理，不过是个十万出头的小车，您就让您儿子忍辱负重一辈子，您穷疯啦？

二我可真能耐，还没认识您家，就操控罗益爸爸的工作，一次又一次被开除，都是我干的。我还操控您家远亲的身体，让人家生病，哪位远亲？我见过没？如果有一天我真成了害人的妖精，您猜我第一个想害谁？

三我跟我妈欺负罗益，每天给他洗衣服做饭，让他到了家什么事也不用做，看电视玩游戏。原来这样是欺负啊，那您也欺负欺负我呗！

四您家罗益是上海市委书记，短短大半年给我安排三份工作，他这么能耐，没帮您安排个别墅住住？我大半年挣了五千，还拿回娘家了是吧，貌似我工资卡有那么两次转账记录，转到您家房子的还贷卡里去了啊，想看看不？

五是谁喊谁看电影，看的谁喜欢的？是平时还是周末啊？是早上还是晚上啊？那时候我不上班了吗？谁缠着谁吵架一晚上啊？您敢让罗益站在我面前说不？

六我爸是傻子是吧，我爸打击报复人的手段就是叫人端菜……

七说沟通得好是讽刺挖苦，要是说没沟通好，您家罗益会不会心理承受不了想不开啊？

八每天加班到12点，罗益的工资不是六千，是六万吧？人家小张对罗益多好啊，三天两头请吃饭，还请罗益爸吃过饭，说他跟罗益翻脸，骂罗益，反正我是不信，您爱信就信。我只知道罗益连拐个小弯去接人家上班，都要沾沾自喜地说，看我这人多善良，还拐弯去接他呢，换谁也做不到啊。要知道人家搭车是付费的。

九不说什么了，可能我长得像母夜叉，把罗益那一大帮朋友都吓跑了，这不怪人家心理脆弱，我丑我有罪。

好了。纯调侃一下。以后这些事再也不提了，说起来也挺好笑的是不，反正我觉得好笑，您觉得好不好笑随便您！

~83~

流言一出，家人都沉默了。如果单单骂我，没关系，我承受得了。辱骂我的父母家人，对不起，我不会原谅你。我的父亲出生于书香家庭，教师出身，我母亲内向善良，活了六十年，没有一个人说她一个不字，从未遭此无理谩骂。如此言语，实在不堪。

罗益你说你不明白我为何对你母亲有如此成见，现在你知道答案了。不要说这些是其他人捏造的，其他人怎会知道得如此详细？你说你曾经打电话向你母亲求证过某些言行，你母亲矢口否认，你傻么，有哪个母亲会说，儿子，妈妈在拆散你的婚姻，妈妈说了别人很多坏话。除非，你跟她是一条心的。

我刚刚说的这些，只是冰川一角，还有很多，不去说了。

当时的我难以接受，去乡下住了几天，那时乡下在农忙，收麦子，种稻子。

我坐在田埂上，看天，看田，看眼前的世界如此单纯，自己却置身复杂的漩涡。

整整七天，我没有跟罗益联系。

整整七天，罗益也没有跟我联系。6月14号到了，杳无音信。

七天过去，心里慢慢释然，有什么大不了的，别人说是那样的，我就是那样的么，说我丑我就真的变丑了么？呵呵，世界的主宰又不是你。

亲戚朋友仍在劝我，不要管那些，不要管你婆婆怎么说，关键看罗益怎么想，要过日子的是你俩。

不要说我的亲朋好友是包子，我爱他们，他们只是太善良，太愿意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而在我们这个大家族里，大家都过着普通而和睦的生活，从未遇到过此等人物，总以为矛盾不过一时，岂知矛盾还会激化到无法想象的程度。世界是唯物的，并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我们谁也没有能力预见到未来，或者好，或者坏，下一秒才知道。因而我们美好的初衷常常逆向而行，这不是任何人所希望看到的。

七天过后，我回到了自己家。听说罗益的爸妈去了K市，目的是做罗益的思想工作，让他回归跟我的家庭。话是邻居叔叔阿姨说的，即本文开篇提到的姓施的阿姨，罗益妈说她是坏人的，说她扔掉她床单的。

施阿姨跟我家是二十年的邻居，人长得年轻漂亮，有人说她精明，但她是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类型的。跟我家相处这么多年，没有红过一次脸。叔叔是河北人，她家常常包饺子，大部分时候都会给我家多做一份。

就是这样一位被婆婆说成坏女人的阿姨，来到我们家，说婆婆告诉她很多事情，她来了解真实情况，必要的话从中进行调解。

我们挺惊讶的，婆婆一直讨厌她，为何这事倒要找人家了。

~84~

叔叔阿姨不计与他们的前嫌，力劝我们和好。说罗益本质不坏，只是没长大。花了好几个晚上，牺牲了自己的休息时间，苦口婆心劝说我和我父母，不要放弃，孩子都有了。他妈说出来的话也是气话，谁在心里有气的时候会说好听的呢。

呵呵，无外乎就是这样的话，但是这样的话说多了，也会让人意志力动摇的不是。

此时公公婆婆从K市回来了。打一电话告诉施阿姨，说没见到罗益，罗益走不出来了。

问到之前说的去上海的事，说上海不能去，原因有一，那个租住的房子太小太脏，不适合孕妇居住；二，厨房不能用；三，菜场相隔几公里；四，地处偏僻，楼下没有饭店没有超市；五，罗益的同事不喜欢跟女人尤其是孕妇共处一屋，因为回家了只想穿丨内丨裤。

我记得除了菜场远一点之外，罗益没说过别的，不知剩下的几条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

公公婆婆还带来了所谓的罗益的一句话，叫我父母还他一个家。

不解。从何说起？

期间邻居叔叔打了电话给罗益。罗益很礼貌。

诉说他的孤独无依。

叔叔说，大男人要阳光。罗益很抗拒这句话，说很多人都这么说他。

叔叔说，夫妻俩不存在谁低头，给你媳妇儿打个电话吧。

罗益一口回绝，不可能。

问到对孩子的打算，罗益说不知道。

叔叔阿姨转而劝我给他打电话，一样的说法，夫妻俩不存在谁低头。呵呵，我告诉他们，面对这样的丈夫我的心很凉。

其实后来想想，所谓的走不出来了，就是离婚的念头已决了。只是善良的家人和邻居当时没有能够领悟，还是一心往好的方面想，等后来明白了，又是一大堆无用功做下来了。我不够决绝，如果当时面对大家充满希望的脸，能够不那么心软，很多后来的麻烦都不会出现了。

后来这个难打的电话还是由我来打的。我告诉罗益，我听到一些很不堪的话。他一口咬定是外人捏造的。

我说谁闲着没事，跟你家有深仇大恨，如此刻薄阴险地说这些话？

他说，那个施阿姨就跟我家有深仇大恨。

……

我问他上海的房子果真不能住吗，怎么之前你没说过呢。

他说，是的，不能住，就是不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