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3月中旬，公司有大的人事调动。调我去别的部门，不太愿意，有些不开心。

每天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愁眉不展。

一个姐们从东北过来上海办事，顺便看我。姐们是我高中同桌，当年好得俩人穿一条裤子，无所顾忌无话不说。

晚上跟罗益跟姐们三个人一起吃饭，姐们说，娓娓，看你精神状态不好啊，好像不高兴。

罗益说，她就这样，从来都不高兴。

我说我哪有啊，放P吧你。

好了，这句话成罪过了。

好吧，就算我说话粗鲁，说话随意，说放P二字不妥。

也没必要告诉他妈，说我在人前不给他面子。

可能我的想法是错误的吧，我一直以为，在他的同事面前我要做足样子，给他面子，在我的朋友面前，我可以随意放松，我需要他给我面子。

我姐们看出来他生气了，偷偷问我你咋嫁了个小孩一样的男人，请问我的颜面何存？

毁了我的面子，我还没说什么，他倒委屈上了，还告诉妈妈。他只在乎他自己的感受，至于其他的，他觉得不重要。

后来聊到工作，姐们说，你这工作环境不行，反应这样大，辐射会导致流产，你还是休息一阵再说。当年我怀孕，我工作还很轻松的，就是反应跟你一样蛮大的，我公婆就坚决要求我辞职，带我回老家去住了几个月，后来宝宝生完了，他们给我带孩子，我就专心上班，我给他们孩子的生活费他们都不要的。

听得我真羡慕，这样好的公婆去哪里找呢。

罗益说，我一个人负担不起这个家。

这也是事实，我也暂时不想辞职。

隔了两天，接到他妈妈的电话，说，娓娓呀，我们这个经济状况你知道的，不允许有闲人的，负担不起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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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旧同事跟我闲聊，说到我的情况，他说我可以帮你呀，给我们公司做兼职好了，拿点活回家干，挺轻松的，不过收入没有坐班高，一月三千左右，但是你现在一切为了孩子，身体好是第一位的，钱够用就行吧，还有你老公呢。

我跟罗益说了这事。

罗益说，才三千啊，太少了。

否了。我没再提。

白天困，晚上却失眠。某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忍不住拉拉罗益，罗益睡眼朦胧，说了句快睡吧，转脸又睡着了。

无奈，我继续翻来覆去干着急，想到第二天还要上班，手里一大堆活要做，更是焦虑不安。

我把他吵醒了。

他火了。冲我说，你不睡觉干什么？什么意思啊你？

我说我睡不着。

他说怎么可能睡不着，你是不是故意在害孩子啊？

我了个去啊。。。这是什么狗P逻辑。。。我睡不着就是故意害孩子？

我反问他，我怎么害孩子了？

他说，你为了上班那点工资，为了自己的面子，就不肯辞职，你的面子重要还是孩子重要？

我说，我的面子是什么意思？

他说，你不是要强吗？你要是不上班你就觉得心里不爽，你为了你爽，你就上班，你考虑过孩子吗？

我他妈的想骂人。不是你说你负担不起吗？不是你嫌兼职工资太少吗？不是你不想要孩子吗？不是你整天说孩子有问题吗？

他继续说，我叫你辞职你不肯，你非要上班，晚上又不肯睡，你说你什么意思啊？

呵呵呵呵呵呵呵……无语的人和事。

我说我想睡觉，你别再说了，很烦人。

他不理，继续得得得得，得到了凌晨。

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还指望什么关心，什么心灵慰藉，无理取闹，无理可讲。

~50~

第二天上班，在又累又困的状态下工作。罗益不断闪我的qq：

你觉得我们像夫妻么？

你觉得为什么会这样？

你觉得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这样？

你觉得……

你觉得……

……

我说，我又累又困又忙，下班再说好吗？

他勉强答应。

公司里琐事太多，兼之遇到几个碎嘴同事，烦了，我在qq签名上写，你们到底要闹哪样？

他妈妈打电话给罗益，她是不是在说我们俩？

呵呵呵……是不是心里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不然干嘛要对号入座。

罗益告诉他妈妈，我上qq就是为了跟她说话，她都常常不主动跟我说话。

呵呵呵……难道我去公司上班是专门为了挂qq聊天的？

下班了，罗益在公司门口等我。恰巧小张不在。

上了车，我说我头好疼。

他没搭腔。继续说他的。

白天我问你的问题，你想好了吗？你觉得我们现在像夫妻吗，我们现在过得怎样，你觉得……

我头更疼了。我说到家再说吧。

他说，现在不能说啊，白天推下班，下班推到家。

我说那你说吧，想说什么就说吧。

他开始说了。我们走到这一步，如果你不怎么怎么，就不会怎么怎么，如果你不任性如果你脾气好如果你怎么怎么，就会好了。

得得得得一大堆。

我说你凭什么把什么都推我头上啊。

他说难道不是吗？

难道是吗？

可笑。

争辩无果。他说，晚上你吃什么。

我没好气，我说不知道，不想吃。

他又跳起来，说你不知道？你回答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你你……得得得得得……

我快崩溃了。。。

~51~

说到下班，又想起来一件事。

罗益这人没啥爱好，平时除了上班，没见他做过几件感兴趣的事，最多不过玩点游戏，看会电视，但都不上瘾。

再要说别的喜欢什么，就是打球了。他打球，一般是在公司，午休的时候打一会，晚上也可以打一会，因为他公司上班早下班也早，我公司上班晚下班也晚，因此中间有一个小时的落差。下午五点到六点，也成了他的打球时间。

这是应该鼓励的，健康运动嘛。

只是他常常打球打到舍不得走，让六点下班的我在公司门口等好久。我是挺不高兴的，没怀孕的时候，有时也叨叨两句，不过最后也忍了。

春节后怀孕了，我对他说，现在跟以前不同了，你以后早点来，别再让我等到六点半，这样到家都八点了，我很饿，肚子里孩子也会饿，公司在开发区，荒郊野地的，连个饭店超市都没有，二三月份天气又冷，我在路边站久了容易感冒，孕妇又不能吃药，为了孩子你就少打会球，六点准时来。

结果还是好晚才来。借口有时是领导找他有事，有时是小张同学磨磨蹭蹭，总之跟他无关。

不就晚了五分钟吗？他说。

我拿着时间给他看，我说你自己看，都晚了半小时了。

他不承认，一口咬定五分钟。并且告诉他妈妈，告诉别的同事，说我为了他晚到五分钟跟他吵架，说我对他苛刻，打会球都不同意，说我自私，只知道自己要吃饭，干涉他的业余生活。

%&……*&*%%￥#……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是一流的。有一回实在气不过，跟他较了一回劲。

那天等到胃疼，我打电话给他，问到哪里了，他说到XX路口。

XX路口离我只有两公里了，我心里马上燃起希望，撑死了三五分钟吧。

结果等了二十分钟。

到了以后，我问他，你刚才究竟到哪了。

他一脸无辜说，XX路口啊，骗你干嘛，有必要骗你吗。

我说行，那你现在往回开，一直开过去，我来计时，

他说计时就计时，谁怕谁，骗你干嘛，有必要骗你嘛。

一路以三十码的龟速开过去，遇到十字路口就算绿灯也停一停，不管小张在后面笑的多么前仰后合，他依然一脸正气，视死如归。

到了XX路口，五分钟，我说，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他说有，我刚才就是在XX路口。

假使夫妻感情和睦，这样的事情可算是笑料，甚至我会说他可爱。可是，他没把这种耍赖的本领用到营造家庭气氛上，而是在对付我的时候用得淋漓尽致，尤其是到了后期，极尽耍无赖之能事，我只能说这是他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