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大的司机见到大家的时候,那股激动的劲头儿,的确是受了不少的委屈,吃了不少苦头的样子。不过最最折磨人的是因此事而造成的担心和恐惧,后果一旦发生,确实严重,涉及到的是最切身的利益。
小破修理铺子还真没有什么技术人员,唯一能排上用场的就是那台举升机。修理工师傅亲自上阵看看车子的伤势,彭副的司机也跟杜宇成一起过去瞧着。“油底壳我也带了一个。”师傅说道,他想得还挺周到。
在师傅修车的时候,彭副的司机跟杜宇成分析起事故发生的原因,他断定是在某路段颠簸之下,车子下落过程中底盘被结实而尖锐的石头硌坏了,导致油底壳和中体统统损坏。老大的司机哪有心思听他们分析事故原因,跟着司机师傅打下手,忙得一头汗,还特别乐意的感觉。
晚饭的时候,老大的司机带上拆下来的号牌,叫上了小铺子的老板兼修理工,大家一起到一个破烂的小酒馆里吃饭。席间,他不止一次表示对大家的感谢,还不停地敬酒。修理工师傅酒量不一般,喝了好多,还很清醒地道:“差不多了,喝个三分意思,晚上还得开工。”
结账的时候,老大的司机抢着付钱,大家也都没有跟他客气。
随后,老大的司机又找了一个了临时的住处,农家小旅社的感觉,条件不咋样,但是搞得很干净,住起来也算是舒服。
夜里忙到挺晚,大家也都陪着,虽然老大的司机总是劝杜宇成和彭副的司机去休息,可是他们也没都跟着。直到车子修好,换上机油,慢慢怠速运转了一会儿,修理工师傅最终宣布,“搞定!”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一路上,到地方,见到人和车,开工作业,杜宇成都跟彭副有报告,这时候太晚了,也就不打扰这位好领导休息了。
第二天,大家准备好,出发了。
由于前一天的降雪,让道路越发泥泞难行,但是路上遇到的那些事儿,都不算是大问题。车子进入市区的时候,杜宇成又跟彭副报告了情况。彭副叮嘱他要注意安全,先把老大的车子弄好,不要急着赶回办公室上班。
最终,老大的车子被挺回车场,看着别人的车子上都落着雪,他这台车完全不像是没有动过的样子,于是杜宇成和司机一同将地上的雪一捧一捧地洒在车顶和发动机盖上。杜宇成抬起头,看看轻盈飞舞地飘落的雪花,打在脸上,丝丝凉意,融化在面庞,舒畅在心底。心中沉重的压力瞬间释放,很惬意的那种滋味,让人沉醉。
想起彭副那句话,是啊,这个对他们来说很难的难题,在彭副的帮助下,不算个事儿。自己经历的事情太少了,遇事,尤其是遇到棘手的难以解决的事情,有些不知所措,更是那种极度的不淡定。彭副,举重若轻的人物,而且热心,乐于助人。栾义东似乎跟他很像,以当前的状态成长下去,栾义东今后也将是彭副那样的人物。只不过,他现在的交际范围和朋友圈子多是集中在自己的系统和机关部队,外部的世界很少融入。这也许时跟位置有关系的,没有那样的位置就站不到那样的角度,更没有办法使用和支配那么些有力利的资源。平台,资源,一切。
如此甚好的结局,真是一种安慰和解脱。
那天晚上,睡了一个安稳的好觉。
杜宇成上班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要去向彭副表示感谢。彭副道:“行了,忙去吧,没多大事儿。你只要把工作干好,其他的事情,有困难,有麻烦跟我说就行。下次遇到事情不要急,办法总比困难多。现在你的借调也来了,下一步就是让老大明白,工作需要你这样的同志干,再往后,就好办了。去吧!”
跟彭副这样的人交谈交往,似乎变成了一个非常愉快的事情。
老大回来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被掩盖地很完美,至今,老大也不知道。在此祈祷一下老大应该不会看到这篇文章,而且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似乎也没有追究的必要。同时,他的司机也面临着退伍了,还好,这段叙述别伤害到别人。
在机关值班的新年很冷清,根本没有连队的热闹,反而有更多的责任,不提了,那是过得最惨的一个春节吧。不过,仔细想想,那也是在部队的倒数第二个春节,妈的,倒数第二个,还回忆个什么?惆怅个什么?
说到从当前的视角看曾经的事情,我又想讲一个题外话。前半部分的写作,总是带着刚刚离开体制的心态去看问题,似乎有着不该有的情与境,没有完全把当初的那种即时的心态展现出了,而是受到了写文章时的思想影响,搞得我觉得很失败很失败。当初那种凄凉、无助、孤独,那种当时的感触,怎么都没写出来,而且很纠结,怎么读都不满意。之后,拼命翻看整理日记,把自己的思想传输到那个时光的境况中。终于在后面的写作中,能够尽量真实地还原自己当时的心态和思想。很洋洋自得的感觉。
可是之后,看到有读者的回复,说我前半部分有高度,后半部分没有高度。我当时就感觉,自己是不是把事情搞拧巴了?
虽然来了新同志,但是杜宇成手上的工作是一样没有分出去,似乎,还略有增加。领导方面,和新老大的接触开始逐渐地增多了,发现老在工作上体现出来的脾气和作风是极为严格的,尤其是对他这种新同志,督促他学习,融入机关,成为老机关。叶副的态度似乎看不出来什么趋向,彭副一如既往地支持。付科长和其他科长对杜宇成的态度没有变化。
在一个加班的晚上,栾义东突然打军线到杜宇成办公室。说是有一个很急的材料要报,他要找杜宇成帮忙。杜宇成二话不说,放下手头的事儿,直奔他办公室。去了才知道,是一个原定要召开的会议,原本材料都准备好了,因为材料不是他的强项,所以由别人完成。任务完成后,负责材料的人就去外地出差,该工作就交由栾义东去做。本来没有什么材料的事情,只是保障和协调及各项组织,栾义东完全胜任。可是开会的前一天,原本只出席不发言的一个领导临时改变决定,临时安排要发言,需要一个讲话稿。这时候被赶上架的栾义东没有任何选择,而且时间不到十二小时了。
杜宇成二话不说,虽然手头上还有不少事儿,但是栾义东这个更急更麻烦,必须挖成。看了会议资料,进入情况,又看了其他领导的讲话,发现这个东西不太好写。杜宇成开始拟了一个提纲,又推翻。再构思,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思路。如此反复的折腾,也不得要领。讲话的架子都搭不起来,何谈具体内容的充实。这一次,时间太紧,任务太急,工作太不熟悉,真是考较功夫。杜宇成是一定要帮兄弟的,而且不能应付,必须高质量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