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紧锣密鼓
有了孔教员的帮衬，有些事情做起来倒是顺畅了很多。院校的教员的思路的确有很多高明之处，比如对方案的细致修改方面，孔教员和陆助理是意见一致的，纸上的计划不用太上心，过得去领导那关，其他的关键是落实。而对于具体的操作和流程安排，他的考虑有事极其周到，对于杜宇成在计划和安排中的一个小小的盲点，不是直接点破，而是会不停地追问，搞得杜宇成有时候很不耐烦地说：“教员，到时候大家都会这么做，这个谁都知道的，要搞那么具体吗？”此时孔教员就会非常非常诡异地笑，然后道：“还真是谁都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更好的选择是看别人怎么做。这么大的场合里，谁都怕出错，肯定没有一个人敢轻易做出什么举得，你必须考虑的非常具体和细致，否则一个小小的环节都让你这个活动搞不圆满！”
如此一来，杜宇成倒是被说服了，确实，很多场合下就是因为孔教员的这种描述造成了一个让人始料不及的结果。拿那个最经典的例子来说事儿，就是一个人中枪倒在地上，如果只有一个人看见，他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概率报警。如果有一堆人看见，每个人都以为这么多人中肯定有人去报警，到最后反而没有人会去做。凡事不能想当然。
工作中跟孔教员学到很多，而且在推材料、谋划活动的时候，孔教员总是时不时的问杜宇成一个问题，是关于他在部队的经历，关于他所谓复杂经历背后的深层次原因。孔教员对他的经历这么感兴趣，当然，这种兴趣之下的询问挖掘出很多杜宇成的过去，过去的事情，过去的思想，过去的环境改变……
孔教员也非常关注杜宇成的将来。他不止一次在陆助理面前说，小杜确确实实是个老实孩子，而且有能力，不能让老实人吃亏。
杜宇成对这些言语的表达场合看得比较多了，刚开始的时候对孔教员还是心存好感的，可是听得多了也就觉得像是一种做戏，反而起了厌恶。可是共同的工作和交流之中，他又发现孔教员跟自己讨论的一些问题，似乎有许多是立场方面的纠正。在孔教员的明示之下，杜宇成似乎发现自己确实不再能完全按照当初的思维方式，把自己的立足之地放在陆助理身旁，更不能从机关的利益出发考虑问题。孔教员给他打开了一扇窗户，引领他把很多东西看得明白了。如此一来，自己似乎是被孔教员拉着，与他一同站在了一个位置上，掌握了自己的真实定位。这次活动不是他的活动，不是他本身掌握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是协助，要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本着做服务工作的精神去替别人考虑是对的，但是不能把自己和所谓的服务方放在一个方向，一个位置。
因为，你只是一个帮手，和孔教员一样，只是帮助者，不能有太强烈的代入感。
这个观念是在工作过程中慢慢形成的，因为杜宇成是个慢热的类型。孔教员经常说的一句话是，“不是把你教坏了，是把你教明白。不是看你这孩子是在，咱们不说那么多的。往往越精明的人，我们越不能真正指点他什么，太精了，自然认为自己什么看不明白？”
在孔教员的协助下，会议的准备工作进度很快，在唐副的一次突击检查中获得了好评。还有一样东西比较难搞定，那就是某位领导的讲话稿。陆助理把这项工作交给了杜宇成做，杜宇成倒是想接下来挑战自己一下，可是一旁的孔教员直接帮助推掉，“你让小杜写，那不是开玩笑么。那领导什么习惯，什么风格，什么站位，你都没搞清楚，就让小杜来写他的讲话稿，我看你是自己手上事情忙昏头了。”
“我写这类大材料不行，不专业啊！小杜的文字功底好，练一练，再找人改么大不了！”
“他现在加班加点忙完会议组织，后面还有大活儿，重头戏在后面，你又不是不知道，写材料费心费脑，不是短时间搞得定的。你还是让他负责后续准备吧！”孔教员建议道。
看得出来，陆助理很犹豫，不过他还是被孔教员说服了。
事后，孔教员对杜宇成道：“这个事儿不是你干不了，而是你不能干，千万不能干。情况不了解，匆忙下笔，盲目搞肯定是失败的作品，这是其一；写材料不是好差事，耗时间、费精力，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这是其二；干了不出成绩，而且出力不讨好，这是其三。看你刚才要答应，我就擅自做主给你拦住了。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自己想想清楚，不是什么情况都是机会，有时候是大麻烦，千万想好。”
孔教员还真是精明人，想的多，号脉准。其实做事情就是这样的考虑方式最合适，杜宇成感到自己有很多时候还不是大脑指挥自己的行为，而是以情绪指示大脑，甚至越过大脑指挥行动。情绪化的严重倾向就在于心态好的时候，情绪高昂，做工作事半功倍，情绪不好的时候，调节机制更是有问题，有着自己性子，没什么好状态，自然做不成事情。思考问题也是如此，心情好喜欢揽事儿，心情不好喜欢推脱，从来不看具体情况，这是大忌讳。
跟着高人并不是能学到高人的什么本事，而是从他们身上的一些闪光点去意识到自己的不足，思考自身的问题。当然，思考是不够的，知，还需要行。
讲话稿的任务推出去之后，杜宇成就全心全意地投入了第二个项目的准备工作，那个项目是具体的练兵与竞赛性质的工作。涉及的任务很多，需要用到的知识也很多。这时候最能体现孔教员的价值，他什么样的训练科目都是烂熟于心，不仅如此，他还自己练的一手好技术，有时候在房间里钻文字脑子累了，就把杜宇成拽到训练场上，自己操作一下，然后总结一下科目的难度和情况，尤其是从应试与出题者两个角度辩证考虑，实在是高手。杜宇成比赛项目的设置，大的框架是陆助理搭好的，也是领导看过的。可是孔教员接触到这部分内容的时候，对陆助理是一通数落，说他思维僵化，就是那么点儿东西，不出新。“你同样是检验他的技术水平，就不能用新颖一点儿的方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