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心泪

领导和部长、于主任听着首长说着他的构思，也都认为这个设想很有创新思维，要是实现了，对部队有很大的改变和影响……

首长又道：“我这可是准备把这个设想和探索改革的规划拿去给首长汇报的，这么大的任务，是吧，想到和他专业相关性比较高，交给她……结果拿到他的文章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我交给的任务没有完成好，而且这个质量，真是啊……气得够呛……”之后的数落有着怎样的语气和内涵，已经听不清楚了。因为此时杜宇成的紧张已经被难过所替代。有时候，人们惧怕批评，怕的要死。可当你不惧怕批评的情况出现，只是因为此时的情感中有着太多的不痛快，愤愤不平之怒。心已经冰冰冷，口中的菜没有味道，脑海中真是一片片的不连贯的空白。

“小杜”上级机关的领导突然道，“你这个任务没有完成好啊，现在还不抓紧敬你们首长一杯酒，表表态，不然首长怎么会让你留在身边继续好好工作表现啊？”

听这句就知道领导真的很向着杜宇成了，这话是为了缓和气氛，化解些矛盾。如果是杜宇成主动敬酒，不知道首长是不是会丝毫不给面子啊。但是有领导这句话，端起酒杯表个态也就顺畅多了，这面子是领导给的。杜宇成忙端起酒杯，倒满一杯酒，起身来到首长身边，轻声地道：“首长，我敬您一杯……”后面的关键台词和表态没有说出口，首长就拿起杯子头也不回地意思了一下，抿一口将酒杯放下了。杜宇成见首长还是不太肯接受这个歉意，自己却又无能为力，只有非常不爽地一饮而尽杯中酒。很尴尬，很无趣。

此时，他渴望酒的浓烈火辣来压抑内心想骂人的冲动。

见此情景，领导自己端起杯，道：“首长，我带着你手下的，我们专业岗位的两个兄弟敬你一个，我们这一行不容易，你们这一级机关，人少事多工作忙碌，安全压力还不小，两个兄弟尽心尽力，他们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还要多担待，多关心啊！来，小于，小杜，咱们一起敬你们首长！”

杜宇成又匆忙将酒加满，跟着于主任和领导一起，敬首长。首长也举杯起身，说了些话，这次喝了一整杯。

随后，话题也就没有再围着杜宇成和那个论文。

本以为事情就此缓了过去，离席之际，本来杜宇成要送工作组的，却听领导道：“这样吧，小于送我们回招待所，小杜，你去送首长回去。”

这是给杜宇成一个解释，或者说是承认错误并检讨致歉的机会。杜宇成明白领导的苦心，于是紧随着首长下楼。车子开过来，杜宇成拉开车门，首长上车。他自己想做到前排，刚打开前车门却听首长道：“我自己回去，你去陪着工作组。”

手扶着车门，轻轻地关上，看着车子远去。

于主任他们的车子出来的早，此时早已经和工作组离开了。杜宇成倒是两头都没跟上，心中还在回味着首长的话。按理说，这么大的领导应该很好讲话才对，起码有肚量有胸襟，可是连个检讨和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是不是显得太……

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这个小菜馆地方偏僻，离肆云市区不太近的。杜宇成掏出电话，打给王慕泽，得知他此时正在往火车站赶去，自己这边又没有什么事情，两头都不用管了，便决定去车站送他。打车来到火车站，王慕泽已经进站了，杜宇成匆匆买了站台票奔跑着去找那趟车停靠的地方。

此时王慕泽已经将行李放好，在站台上张望着。杜宇成看见他，跑了上去，道：“干嘛走得这么急啊？”

“领导要求了，说是借用干部的时候跟干部部门说好了，活动结束立即返回。现在连总结和报告都完成了，活动圆满结束，任务我都完成了，必须立即返回。纪律么！”

“狗屁纪律！”杜宇成激动地说道。

“讲话注意点儿，你还穿着军装呢。再说，还有小姑娘在这里。”王慕泽指指身后。

杜宇成这才注意到，王慕泽身后站着一个女孩子，很时髦的打扮，在那里笑着看着两人。刚才竟然把那个身影当成是某旅客，没想到跟王慕泽通行的，什么人？

“什么情况？”杜宇成低声问。

“以前来肆云帮助工作时，我们科室主任给介绍的。”王慕泽道。

杜宇成一拳砸过去，“保密工作做得忒好了吧！你上次来这里帮忙都什么时间的事儿了？”

王慕泽的声音也压得很低，“我又不能留在机关，回去峡山发展还不知道路能走成什么样子。她家里是肆云的，独生女，怎么说呢？虽说两个人谈得来，可是总不是事儿，去峡山简直是把人姑娘给毁了。我的意思是就别再耽误人家了！等我回去峡山，再跟她挑明吧，不然现在看她哭我可受不了。她人很好很好的。”

“峡山……是啊，我们自己呆着还行，安家落户，尤其是让城市里的姑娘跟到那个山沟沟里，太不现实了，谁都不会愿意的。可是……”

杜宇成话没说完，就让王慕泽打断了。“谁让咱们分那里了！当初分配的时候，有些人一次分配，总部机关，大城市，市区附近，上下班的跑跑，享受生活，条件好，福利好，进步还比咱们快。再看我们呢，一毕业就扎到山沟沟里，挖沟打草，毒蛇满地爬，一个小镇子，买个东西还跑几十公里外的县城，干的事儿哪一件有点激情的？发展空间还很小。一辈子努力拼命干，都追不到人家起步的阶段。虽然到机关来工作，也就是名副其实的工作，干完活了，没有编制，照样走人！你可不能步我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