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点不透的路

在连队生活的几天中，在慢慢的观察，虽然心里很想解开很多疑惑，但是杜宇成还是暗暗地提醒自己，要通过观察，从细节中寻找答案。毕竟，连队有些深层次的问题，连长的更替也不是偶然因素就能造成的，如果是偶然，更换连长也就太草率了，除非是大事故。

观察的时候，杜宇成也只是看见了几个比较活跃的人物。一个是何欢，外号小飞侠。他的这个外号来历很快就被杜宇成搞明白了，这小子开车技术炉火纯青，玩什么车都很顺手，而且最喜欢的就是超速，能把车开到起飞的临界速度，因此获得小飞侠的称号。何欢是个不喜欢约束的家伙，做事情我行我素，但是就如同杜宇成第一天给他的定论一般，此人聪明之极，非常懂得连队的底线，知道他们认真起来会计较什么，所以他做事尽管处处看着散漫，可是从不在关键的问题上拖泥带水。遇到出车之类的问题，就算是睡觉被打断，也能立即来精神，一跃而起，嘴上骂骂，可实际上这人是打心底里喜欢车，有瘾。这小子不但开车技术好，而且修车也是把好手。杜宇成曾经问他，“何欢，你这个又能开又能修的技术是谁带出来的？”每到了这个时候，何欢总是手一伸，“给钱，交学费我告诉你。”后来听人聊天的时候才知道，何欢以前技术很烂，又喜欢开快车，总是擦擦碰碰的，出了不少事儿，最严重的还把车给开翻了，幸运的是没有人员受伤。他那时候出的事情多，但都不是大事，可直接的结果就是津贴工资基本上都拿去修车了。就这样，把工资当学费，把事故当最好的学习，一路练出来，真正的从实践中进步，终于修成正果，技术上到了连队的前三把交椅。当然要是论技术加胆量，那就全团无人匹敌了。

再有一个是陈栋国，老士官了，为什么要讲他？因为他在连队有一定的地位，常委的司机，更是指导员的死对头。刚认识杜宇成的时候，没聊上两句，就跟杜宇成说：“指导员不是什么好人，妈的，阴损无比，你可要提放点儿……”对一个完全陌生的干部就讲这种话，即使够不上不讲政治，也算是有些冒失了，做事不太稳妥。这就是他留给杜宇成的第一印象。可是此人也是连队的骨干，威信相对还挺高，喜欢讲怪话，有时候敢在公开场合跟指导员叫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怀有“唯恐天下不乱”之心。不过他有一句话对杜宇成和其他连队干部常常讲，“你们这些干部，不要总觉得我们这些兵操蛋，老想着找机会把我们治了。只要你真心和我们的战士玩，把大家当兄弟，我敢说没人敢在连队跳的，谁跳谁就不把你当兄弟，不把你当兄弟就是跟全连兄弟过不去，那他还能在汽车连混么？”当然，后面还不忘跟一句，“指导员就是不把大家当兄弟，出卖兄弟给自己捞资本，跟领导邀功，你们不要学他。”陈栋国就是这么一个炮筒子，不怕指导员，敢说敢闹的，指导员每次也不翻脸训斥，而是开玩笑般说着就化解了。指导员的能忍能为让杜宇成惊叹，此人绝不是表面看上去那种迷迷糊糊、莽莽撞撞的角色，只不过这种认识总是被指导员生活中的行动表现所否定

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于安福，超级活跃的人，陈栋国的老乡，但是与陈栋国完全不同的类型。于安福是连长真正仰仗的人，威信极高，是个班长，带新兵、组织训练，拿过先进立过功，个人素质和人格魅力都是拔尖的。但是很多跟他差不多资格的人对他比较妒忌，说是股长当年在连队当连长时培养起来的，也是极为受到机关的器重。

杜宇成在连队的几周时间也观察不到太多的人，因为每天都会被指导员禁足，要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点击鼠标，做些文件类的工作。从刚开始的毫无技术含量的路人工作到做文件做放方案，定计划写总结。事情由浅入深，由易到难，指导员的安排杜宇成都能胜任。杜宇成对待这些工作还是很尽心的，因为想在这里表现出自己的做好水平，标准很高，希望得到指导员的认可。这些事情做了一阵子之后，指导员也给出了肯定，“不错，文字功底厚实，以前练过啊！”杜宇成自然会讲讲自己在东域堡、峡山以及在九连所做的工作。指导员有道：“白给九连打了半年工，过来了也不给先打招呼推荐推荐。”这话不知道是不是说九连指导员。当然，指导员不忘描绘蓝图，实施鼓励。有一天吃晚饭前，指导员将杜宇成、廖哲伟、宋梁海叫到跟前，“晚上不要去饭堂吃饭了，到我家去，你嫂子准备了些菜。”

杜宇成自己不知道是去还是不去，看着其他两人的反应。廖哲伟很机灵地道：“书记太可气了吧，嫂子还要带孩子，你还让人家做菜，太不体贴了，我们哪里好意思呢？”

宋梁海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嫂子做菜超好吃，以前你们没结婚的时候，我们连队的就说嫂子手艺好，指导员有福了。”

宋梁海是老排长了，情况熟悉，跟指导员也不客气，杜宇成也跟着客气两句。

“行，等下过来吧，集合站个队就下来。”指导员道。

那天是宋梁海值班，组织了开饭后，就和廖哲伟、杜宇成一起离开了饭堂。

“指导员这是……”杜宇成想先做个准备，问了问。

宋梁海道：“可能是要加班吧，以前他请吃饭，大多是有加班的任务，最近文件方面我都没注意过，好像没有什么事情。以前都是穆杰搞材料方面，我们分工明确。”

廖哲伟道：“杜师兄都在办公室忙，你来这么长时间似乎每天都在办公室里，估计事情不少啊，指导员现在都离不开你了。辛苦，辛苦，我们都偷懒了。”

宋梁海道：“事情很多？材料这个东西最头痛了，让我干干不动脑子的事情还行，要是坐那儿想啊写啊的，我可受不了。你比较能坐得住！累坏了啊！”

“还好”杜宇成道，“事情不算多，就是你们这边儿文件发得太厉害了。不过现在都是上班时间干，晚上再忙一忙，没耽误过休息，还是是正常情况，比我在场站部队的时候闲多了，轻松。”

“是啊，一般没有任务的时候都比较闲一点儿，就是日常保障，管理。有时候有任务连队剩下的人就少了，再有就是组织组织训练，没什么大事，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繁琐。”宋梁海简单说说连队情况，“廖排在连队的时间也不太长，很多事情也没有接触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