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棘手的任务（下）

休息时间实在是宝贵，大家都抓紧喘口气，虽然是感到疲惫，但是在一起抱怨的气氛却挺浓厚。杜宇成心里有点儿烦躁，这个活儿完全摸不着头绪，合练是怎么回事儿？跟战士聊天询问，把合练的基本程序算是弄懂了一部分。战士的话朴实而透着不满情绪，“就是走一遍过场，然后再反复走几次，折腾到最后也不放你走。”午饭时间也就快到了，杜宇成问了问中午吃饭的相关情况。有人道：“送进来吃，吃完休息半小时，车上打个盹儿，继续。难不成还给午休啊！”

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是眨眼就过，如果能在休息的时候体会训练那会儿时间的流逝速度该多好。

一毛二参谋组织指挥员集合。从于永阳那里了解到，这个参谋是从底下单位刚刚调到外场值班室的，姓罗，叫罗才峰。“基本上都管他叫罗裁缝，也就是裁缝的水平而已。”于永阳道。

“名字如此直白地表达外号也是一种实力。”杜宇成挺不服气地说着。

裁缝整队，然后道：“下面我们组织合练。整个程序大家已经很熟悉了，问题就是具体的细节，准确度，还有各个环节之间的衔接，合练的过程中，大家要注意这些问题……”他说完，转头瞧了瞧两毛二，然后道：“聂处长，您这边还有什么指示？”

聂处长道：“都给我卖力点儿，刚才就有几个单位不规矩的，磨洋工是吧，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不想为难你们就是了。个别指挥员，你给我注意点儿。开始吧。”

继续跑步奔回去，拉开车门刚要上车，韩习指指前面道：“杜排，合练的话你要坐加油车指挥。”

杜宇成没关好门坐上了第一台加油车，司机是个一级士官，从前没有见过。“知道程序么？”

司机道：“知道。头车我干过好多次了。旗子一挥动，四站的装备提前开过去，然后等他们到位置挺好，我们油车车队出发，每台车到一个停机位的补油位置挺好。模拟补油，补好就撤收，然后上车，看你的手势信号起步，一起开走。牵引车接着过来，模拟牵引。最后两台牵引车开过来收拾工具设备，你坐最后的那辆车离开。”他倒是很机灵，知道杜宇成不了解情况，把他掌握的流程情况作了个全套说明，说出来很顺畅，起码从他这个角度所了解的内容表达透彻了。

裁缝挥动旗子示意开始，司机道：“四站装备开始动了。”

杜宇成从车内瞧着情况，问了一句：“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胡占强，我是去年年底从内场那边调到连队的，那时候您已经回去了。听连队很多老班长说起你。”

“是么？你在几班？”

“呵呵，就是你以前在的那个班啊，蔺班长那边。”胡占强道，“排长，四站的车快到位了，咱们要准备出发了”。

时机由胡占强把握，带着车队向着停机位开去。头车向着最后一个机位驶去，一边开胡占强一边说：“我们调整好距离和速度，一起到达位置，一起停车，这样整体好看，有气势。这是那个中校领导说的。”

杜宇成感慨了一句“表面文章！”说罢又后悔了，毕竟是给战士听到，打击积极性，何况自己要保障的就是这种活动，不做表面文章做什么呢，这种抱怨的讲法和自己开始遭受到的待遇有不小的关系，想到这一点，他也就能把事情琢磨透了，找准原因反思自身，也觉得是情绪使然，随即在心里的斗争中调整着状态，用理性去说服感性，让自己理性一点儿，客观一点儿。

车辆停到位，胡占强迅速下车，杜宇成从车头绕到操作一侧的时候，胡占强已经在忙碌不停了。“主要是模拟，把接口对好，然后打开操作间装装样子，模拟么！”

杜宇成心中不免发笑，这小子还是挺像模像样的，虽然是表演，但是下车动作快，油枪接口联接这部分动作干净利落，打开操作间后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了，静静地看着空空的显示屏，表情特逼真。真是领会了该动起来迅速如雷，该静下来泰然如山，牛人。这小伙子太机灵。

与此同时，牵引车车队在韩习带领下过来，在最后几个停机位，对着虚空操作对接，然后开车走人，表演起来也算是比较敬业了。

最后两台牵引车还停在那边等待着。

“排长，时间差不多了。”胡占强道，“那边罗参谋摇旗子，我们就要撤收了。在车上看你的手势。”

等到罗裁缝的信号，各保障单位都在撤收，然后迅速上车待命。罗裁缝的旗子夸张地向下一放，杜宇成举起的手臂随之用力向下挥着，车队出发。油车开动后，各个保障单位的装备随之离去。待命的两台牵引车缓缓开过来，将一些放置的小件儿工具设施搬运上车，杜宇成也上车随他们一同撤离。

整个过程走一遍，然后绕一圈儿回到了出发位置。

接着是指挥员集合讲评刚才一动的情况。聂处长没有个好脸色，说了很多问题，杜宇成默默记下和自己分队相关的内容。问题讲完了就开始冷超热讽地批评，夹杂着训斥语气讲出来的怪话，感觉还是那么刺耳。

罗裁缝还补充了两个小细节，说完还转头瞧一瞧聂处长，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解散，午餐午休，四十分钟后继续分组训练。”聂处长指示着。送饭车已经停在一旁了，但是各个分队的指挥员必须返回指定位置，将人员集合起来带队过来领去午餐，再返回指定位置就餐。听着于永阳对该套程序的介绍后，杜宇成嘟囔道：“折腾”。

“你大点儿声儿，让裁缝和那个处长听听，也算是代表我们基层官兵讲述心声。”于永阳鼓动着。

“领导的车！”杜宇成不理他，突然瞧见了一台小车向着指挥台驶来。

“领导来找聂处长汇报了。以前都派个领导过来陪同指挥训练的，今天上午开什么会吧，没人来。”范飞翔道。

“领导在这里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讲话？”杜宇成问道。

于永阳道：“一样的，有时候比这个更难听，领导在与不在一个样，这是作风哦！不给面子。”

杜宇成道：“还有半个多月就演示了，这情况行不？”

“你倒是担心总体情况啊，轮的到么？我告诉你，半个多月要熬死人的。我们练习了很久了，再说每天的保障都是重复这些动作，你搞个模型在这里让我们模拟，反而达不到效果，大家还得花时间去适应模型。动作都变形了。到时候正式组织要换真机，大家都不能熟练保障了。”范飞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