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打球好获得重用哪里有错？王治郅打球好，在部队发展，级别都团级师级干部了吧？打球好，他搞外场保障肯定没有你我在行吧，但是就是特长发展出来好的前途。还有很多基层的，因为文体特长，战士提干，干部高升，太正常了，露脸，机会多，抓住机会，成功了，就这么简单，你别不服气。姚明打到NBA，赚美国人钱，就是打球好。我要是有那个水平也打球赚钱，没那个实力，在部队吸引点儿眼球有错么？你那时候心态是不太正。”

杜宇成想想过去的事情，经这么一分析，倒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想开了，也就豁然了。

“我对水这个人啊，不认同的地方不是这些。他现在比你混得好，是吧，关键是用他的强项对你的弱项，换了我，他占不到半点便宜，立马就让他没脾气。我不认同他，关键是人品。他这个小子……”陈致勋讲起了他们学员期间的一件事，这件事和杜宇成的老乡告诉的一摸一样，不差分毫，看来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是知道的还讲出来的人，说的完全重合，看来不假。

“人品，知道吗？他这个人品的问题，让我觉得我自己很高尚。还有啊，他这个人还有一个弱点，别看现在顺利，可是后来一旦遇到什么挫折，他就顶不住了，有些做法就要和平时的表现有区别了。他看不得别人比他好，尤其是他认为本就不如他的人。”陈致勋道，“咱们在学校的时候也不熟悉，我跟水也无冤无仇，听你讲讲峡山的事情，说说自己的看法，纯属个人意见，不要拿出去转述。”

陈致勋能说这么多，也算是比较交心的人。杜宇成也不藏着掖着，问道：“怎么样，这里任务比你们单位多，机会就更多，你要不要留下发展？”

“你自己有这个想法，是好事，但是不要拿出来说，更不要强加给别人。我是要回去的，我们边开局顺利，而且说是全部新干部里面数一数二的，不回去，我打下的基础都浪费了。而且现在我展现的都是优点，然后离开单位出来轮训。那些留在单位的干部，在这个时候和领导接触深入，慢慢就让领导发现他的缺点和问题了，发现的越多，对他们越是不利。可是我在东域堡，在单位的印象完全是好的，这一年就像真空一样，回去还是最好的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优点，然后这一年后的调整，如果有晋升的机会，同等条件下我是不是力拔头筹？”

“八路的干活，狡猾狡猾地。”杜宇成指着陈致勋的鼻子笑着说。

陈致勋一笑，很是得意地抬抬下巴，对杜宇成道：“呵呵，策略，策略，以智取胜。我到这里就当是休假了，混混回去坐享其成。只有不碰到他们的底线，一切OK。倒是你要想想清楚，回去峡山还是挖沟拾粪。”

“我回去不能晋升啊？领导也看不见我的缺点。”杜宇成嘴巴倒是硬。

“切，你开局那么烂，优点都没人发现，大家都不认识你。就算领导有一丁点儿印象，被一这一年彻底搞没了。回去之后被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就你完全陌生。明年九月、十月份回去，你比新干部还不如。领导你认不全，大家全不认识你，搞个屁。好好干，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没有退路。带上认真保障、尽力表现的枷锁，放弃这一年的悠闲时光，做苦力去吧。”

这一番阴凉地里论英雄，彻底将两人在东域堡的基调定了下来，大方向如此，杜宇成注定要带着祈求辛勤劳作，陈致勋注定是一身轻松休闲度日。为何？

陈致勋在杜宇成的带领下参观了大宿舍的混乱局面，道：“连座怎么安排你住在这里，却把我放到了三排？”

“谁知道？可能我本来就不露面儿，没人注意。跟朱剑学保障，虽然卖力，但是印象还是不好。十一期间我本来打算窝在宿舍看书，可是邪了门了，就是有事，又是出去喝酒，又是跑去爬山，都是不好拒绝推辞的，找他请假请多了，就觉得我们是混子吧。”杜宇成这样解释。

“我看啊”陈致勋指指连队办公室的方向，“他对你们后期转专业的这批人都有看法。那他自己肯定是正宗的本专业，内行。”

“可能吧。”杜宇成也懒得想那么多，费脑子。

“你保障辛苦，睡一觉吧，我不搅你的美梦了，晚上你不是还得夜航？”

“去什么啊，你来了就不去了，咱们周围逛逛，陪陪你，也省的你孤单不是。”杜宇成打定主意不进场了。

陈致勋夸张地作出轻蔑地表情，“我才不要你陪呢。我们单位来了两个和我一起的，都是跟我一个情况的，不用拼命表现回去也有饭吃的哥们，我们会好好享受这个为期一年的长假，你自己陪着田辉进场吧。劝你一句，想在这里留下，千万和田辉搞好关系，否则他会对你有敌意，你就不好混了。”

杜宇成脸上一下子变得挺无奈，心道：说晚了，早四年零三个月说估计有可能避免这个窘境。

送走未来的东域堡大仙人陈致勋，杜宇成也觉得困了，于是迅速更衣，冲凉，抓紧时间休息。

由于晚上的夜航，晚饭时间有所调整。其他人正常开放。待进场后再送晚饭。外场准备期间吃晚饭，节省的时候打瞌睡，这样可以为大家赢得尽可能多的休息时间，因为夜航比较辛苦。当然，据值班的那些参谋说，可能明天早晨开飞，时间特别早，七点不到就是第一批次上天，那按这个时间推算，五点起床时跑不掉的。

杜宇成睡得正沉，被宋宣叫醒，“进场了，进场了。”

“不去不行吗？让我再多睡会儿。”

宋宣也不摇他了，道：“大哥，你如果晚上不打算进场，那你还睡什么，等几分钟就能吃晚饭。现在你晚饭时间睡觉，不进场没饭吃好吧。现在要吃饭就进场，要不进场就自己去小店整康师傅去。自己选择，顺便说一下，夜航进场晚饭加菜啊，退场晚了还有夜宵。我走了，过会儿想进去走路到九号区，累死你个小干部。”

杜宇成不再犹豫，立即翻身，迅速披上衣服，追着已经跑出宿舍的宋宣，“你小兔崽子，跑什么，等我。”

“速度，速度……”

刚跑出营区的大门，就看见陈致勋和几个干部在散步，其中一个是胡锡强，挂着一毛二的肩章特别扎眼，“你小子提着裤子跑，不怕被女同志撞见，说你耍流氓。”

陈致勋调侃道：“表现，好好表现，下次应该腋下夹着裤子裸奔进场，那领导看见了绝对夸你争分夺秒。”

一旁的两个挂着学院肩章的人笑了起来。他们四个那真是享受生活，还知道散步逛主干道，差距啊。

杜宇成没工夫跟他们斗嘴，只得往车场方向奔，总算赶上了宋宣的车，也就等于是赶上了这顿晚餐，说不定，还有一顿宵夜在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