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久违的飞机

不知是什么时间，听到屋里有起床的动静，杜宇成迷迷糊糊地都找不到手机在哪里，不过透过窗户看外面，估计也就四点多。顺着声音望去，杨云鹏和几个战士已经在穿衣服了，虽然他们动作比较轻，但是在安静的宿舍里却显得出很大的动静。

郑华栋轻轻推开门，看看他们几个，声音压得很低，“你们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叫你们起床，哪怕是一次啊？”也不知道他们哪里的精力，刚起床的时候定是困意正浓，还有闲心逗闷子。

杨云鹏拿着上衣走到门口，“这点觉悟都没有还当什么兵，我什么时候误时误事了？”

几个人离开后不久，就听到车辆开走的声音。杜宇成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听到起床号，杜宇成立即爬起来，穿衣洗漱。虽说他是在正常的时间起床，可是连队已经很安静了。除了他们那个宿舍，基本看不到什么人。等他们洗漱完毕等早饭的时候，杨云鹏他们和七八个战士一起从大门口走回来，那七八个人拐到了宿舍楼，他们几个回房间，然后去洗漱。

杜宇成心知，保障出发最早的就是开运输车的同志，早起，早开工。

早饭时，干部除了郑华栋和指导员，就剩下彤川副指和杜宇成了，战士也只有运输排和杜宇成他们宿舍的那些人，其他人必然已经早早进场。

饭后，彤川的副指导员对郑华栋道：“郑排长，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安排一辆车，我们四个人进场。”

郑华栋拿出对讲机，还没按下通话键，看了一眼身旁的杜宇成道：“杜排，你要不要进去看一看？”

杜宇成忙点头。

“吕排，吕排，连队呼叫。”

“收到，请讲！”

“吕排，安排一辆牵引车到连队，彤川场站的学习人员要进场，还有峡山的杜排长也是。”

“郑排，没车。我们几点进场的？他们学习保障的就不知道跟班进场。”

郑华栋看看一旁彤川场站的几个人，大家都觉得现在的局面很尴尬。副指导员道：“郑排长，我们自己走着去吧。”

郑排也挺不好意思，搞得大家下不来台，他说：“你们走过去……好像过不去吧？没有工作证警卫好像不允许通行。”

副指导员犯难了。其中一个士官道：“那今天就不进场了，反正基本操作都知道差不多了，到时候提车走人。”

这话一出口，副指导员立刻厉声喝道：“说什么呢？我们是过来求教的，学东西就要谦虚。昨天我让你们问问进场时间，一个一个都说计划没下来。后面就没有下文了，干什么？就是为了睡个把小时的懒觉。明天开始给我问清楚进场时间，跟着第一班进场。”

“副指，这几天进场计划下达很晚，都是熄灯后……”战士还在那里解释。

“少废话，要是不知道时间，你就一晚上别睡觉，在连队值班室守着。要睡也给我躺到牵引车上睡去。学个东西懒懒散散，一点儿不谦虚，人家这么对你是客气的。”副指导员一顿臭骂，几个战士都老实了。

副指导员对郑排很是和气地道：“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客气了。我们吕排人特别直，就是这个炮筒子脾气，人其实很不错。你等一下，我想想办法。现在运输车都离场了，不到任务时间不能随便进出。”郑排解释道。

“不麻烦了，你们安排个战士，跟警卫说一下，我们自己走过去，让他证明我们是连队的，走进去吧。”副指导员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杜排长，你也一起吧？”

杜宇成点点头。他目睹了副指导员对战士的一番训斥，感到这个干部很有威信，有个三级士官，也算是老同志了，可他一发话，也是服服帖帖。而且他处理这件事也很会做事，不管如何先训自己人，一来是教训他们，让他们谦虚学习，提个醒；二来是给郑排看的，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也是通过郑排向吕排示好的做法。不过杜宇成心中倒是悟到了第三层意思：学习就是要谦虚，这个副指导员也在无意中给自己上了一课，不谦虚，自以为是，只懂那些纸上的条条框框是没有用处的。当然这个意思只有他自己体会得到。

郑排安排了一个排里的班长，带着几位来到外场入口的岗哨，并且请指导员给那个岗亭去了电话。有了电话证明和连队班长带领还不够，杜宇成他们一行过去的时候，岗哨还要求几个人登记，并将证件押在岗亭才放行。

副指导员对杜宇成道：“杜排长，我们要去十号区域，吕排长在那边，你去哪里？”

“我，我也搞不清楚去哪里，要不我去找田排吧，他在哪里？”杜宇成看着空旷开阔的机场，还有看外相就能想象出内部设施之完善的各建筑，他觉得特别兴奋。

“应该在三号区域，不过那太远了，我建议你跟我们一起去十号区，看看有没有顺路的车捎你过去。如果走路就麻烦了，而且中途的巡逻哨不会让你过去。”

杜宇成便是赞同，跟着他们一起走。

副指导员和他聊了聊，得知他是峡山的，问道：“峡山飞什么机型？”

“没飞机。”

副职笑道:“那我估计你毕业到现在肯定没见到飞机了。第一次进场？”

杜宇成四处张望，没注意副指导员说什么。

“看那边，绕过那个建筑就是停机坪了。”副指导员很清楚他对什么感兴趣，于是主动介绍。

“你对这里挺熟悉啊！”杜宇成道。

“昨天上午一来就进场了，半天时间跟着牵引车保障，基本上能摸清情况。机场里面的东西很多，但是熟悉起来特快，真的。”

这时几个人走过来那栋建筑，逐渐看见了一个宽阔而平坦的区域，那里停着大大小小的十几架飞机。

杜宇成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他看着那些飞机，脚步都加快了，想快些上前去看个清楚。一边走一边对副指导员道：“那个是不是XX飞机？”

“不是。那是XXX型的。”

“那个小的是？”杜宇成又问。

副指导员一个一个给他介绍，解释，搞得杜宇成特别佩服他，“副指，你知道的可真多啊！”一旁的战士都捂着嘴偷笑。

等到走进停机坪的时候，杜宇成快不跑了起来，“我过去看看……”

这时副指导员忙追上，拽住他的胳膊，“杜排长，不能过去。”

“为什么？”杜宇成十分不解。

“你看那边那个工作人员，他站在飞机一侧打旗子，刚才我们走进来之前，天上打了信号弹，意味着已经开始飞行了。现在的旗语是说这架飞机准备起飞，我们必须靠最内侧，然后等这批次起飞才能走过去。你现在跑过去，就干扰了正常的保障秩序，会延误起飞。如果你过分接近，严重的还会让自己受伤，螺旋桨、喷气都容易让周围的空气产生推力，把你吹飞起来都可能，到时候还有非战斗减员，那对场站来说可是大事情。”

杜宇成这才不好意思地道：“我还真不知道，感谢副指导员救了我啊，我真是无以为报！”

副指导员大笑：“你还真幽默。以前没有保障过？”

“实习的时候保障过小飞机，校对航线的，还有小的运输机。”

“哈哈，机型差太多了，不是一码事儿。有的机型一样，保障方式却有四五种，准则也是千差万别。不过首先要学的还是安全注意事项。”副指导员还是挺热心，什么都教给他。

于是几个人停在一旁看起飞，等到旗语示意安全后，他们在继续沿着内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