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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室的设置基本上完成了,既然是基本完成,那意思就是缺着东西。按照规定还应该摆放一台电脑,但是股长说没有,一切实施纸上办公。设置的时候非要按照规定来,一点儿都不能差,可说到电脑,就不按规定来了。看来凡事都有例外。

连长安排他和一个老一点儿的士官搬到值班室去住。值班室里面住起来有些难受,一是房间建得确实简陋,基本上是夏暖冬凉,里间的宿舍只有一个吊扇,连长还不让长期开着,怕浪费电。生活也不方便,洗漱、上厕所都要走上百来米去连队那头,而且还得留一个人值班,另一个人长途跋涉。吃饭也是,两个人轮流来。(不该把吃放和如厕放在一起说)老士官叫寇海如,十几年兵了,人挺好,也是峡山的老同志了,从当新兵开始就在峡山,都干到十三四年了。据他说,他刚来的时候,机场没有那么破,但是也没有见过飞机,也没有担负过保障。老寇人特别好,喜欢和杜宇成说说峡山的事情,领导什么脾气,什么爱好,喜欢什么样的干部,他还举例说明哪个干部的表现深得领导赏识,然后怎么怎么顺利了。值班室其实也没什么事情,一天除了一趟买菜的给养保障车辆,基本就没有任务了,值班的记录本上十天还写不满一页内容。可是股长交待了更多的事情,要发挥好值班室的作用,既然值班室建设在大门口,那就要发挥两种职能,又能当车场值班室,又能当连队的值班室。所以值班室里的杜宇成和老寇还有负责为连队把门。

原先的情况是为了方便进出,大门都不关,直接敞开,熄灯之后才锁上。后来有了值班室,连长就要求必须关门,没事情就关上,有人或者有车来的时候再由值班的两个人去开。人进车出的都要去开门。而且连长还指出,按照规定进出车场的人都要由车场值班室登记情况。这里车场和营区就是一码事,连长要求把进出营区的人都记下了。那个可就麻烦了,来借东西的,来串门的,去小店又回来的,来连队打球的,送牛奶的,一天下来登记七八十号人,根本是没事找事。这还不算,连长又安排值班室晚上必须站第一岗,所以每天的十点到十二点杜宇成都要和老寇两个人在值班室门前晃悠。那时候也是查房最容易发生的时间,什么开门迎接上级检查,送客锁门统统都包揽了。老寇曾对杜宇成道:“排长,你一个军校毕业生,现在在连队干的就是门卫的活儿,但是工资一个月一千出头,哈哈,不知道你是啥想法。”

杜宇成叹气,“论工资不算啥,我一个同学分到比较远的单位,工资是我两倍,每天还比我轻松,有些事情没办法比的。我没有啥想法,看好大门。”心里却记得那个词,迎合,改变。

可是大门不是那么好看的。有一次中午,一个战士去小店,杜宇成特别困在里屋睡觉,老寇早已睡着了。于是杜宇成让战士自己负责把门关好,他就不起来看了。在杜宇成昏昏沉沉睡觉的时候,电话响了。杜宇成嘴里骂着爬起来去接,结果那头传来连长的声音,他老人家发火了,对着电话就骂道:“怎么值得班?外面的牛都跑到院子里来了,连个门都看不好,要你干什么吃的。赶紧把牛给我赶出去。”

挂了电话,杜宇成出门一看,大门敞开,两头牛溜进了院子里。杜宇成捡起石头,跑过去轰其中一头牛,那头牛到处跑,就是不往大门去,连队营区面积特别大,牛就像是跟他作对一般到处乱跑。后来老寇也来帮忙,两个人折腾了半天才把牛轰出去,把大门关好。刚回到值班室想继续睡觉,电话又响了。接起来又听到连长发飙,“院子里的牛粪不管了?你自己干的好事等谁给你擦屁股?”然后就挂了。杜宇成只好顶着烈日去外面清理牛粪,一中午都折腾过去了,把人郁闷死。天天和牛还有牛的排泄物过不去的日子,他一天都不想过了。

不光是连长的训斥,指导员也很不满。因为必须二十四小时在值班室,连队的劳动还有教育值班室都不太能参加,这下指导员不乐意了,说他们躲在屋子里怎样怎样的。于是每逢劳动,指导员都不忘记给值班室分一小片任务,要求他们一个人值班一个人去劳动。老寇和杜宇成轮流。而且对杜宇成进行批评教育和训斥的领导还在逐级提高。股长要求只要有车进入大门,值班室里的值班员必须出来对进出车辆敬礼。其实除了连队自己的车也就是机关查铺和股长开车进入检查工作。有一次股长中午在连队吃过饭才走,开车经过值班室的时候,杜宇成正端着脸盆要去洗漱。看见车子过来,也没腾出手敬礼。股长自然不会找里屋的老寇麻烦,立刻停车招手把杜宇成叫过去开始训,训了半天然后要求他补一个敬礼的动作,然后开车走了。整个过程,贺助理和水明亮都坐在车里看着,杜宇成看见水明亮那个表情,心里挺不是滋味。现在两个人不同了。

到连队洗漱的时候,心里很不痛快。何校松来到洗漱间,对他道:“忍一忍啊,不撑过去你还能怎样?大丈夫能屈能伸,想开,想开。”

越是这样的情况,越是让杜宇成加把劲儿去训练自己吹裁判的能力。可是训练真的有用么?

可是越想挤出时间,时间越是被占用。机关通知,近期有上级的工作组到峡山检查,车辆派遣和使用这一块是重点。股长派水明亮到连队打前站,看一看有什么工作有露项欠缺的。由于车场值班室在八月才刚刚设立,很多登记资料都只是建立之后才开始的。不知道水助理(去了股里就叫助理)和连长是怎么想的,反正要按照上级要求,从一月份开始补齐各种资料。那个工作量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杜宇成和老寇两个人一起补,要想在工作组到达之前也要熬夜去干才行。可是这个时候老寇被安排回内场开车,连队又把一个一级士官安排过来值班。那个士官打球不错,而且会出黑板报,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被领导器重,在值班室里不怎么配合杜宇成。让他帮着一起补登记,他摇头晃脑地道:“你那个东西技术含量太高了,我不会!”也根本不想学,不想干。再就是让他搞搞室内的卫生,他倒是不抗命,拿起来随便动两下,搞不干净就扔下睡觉去了。要么就说指导员安排他出黑板报,消失了。杜宇成一个人,想上个厕所还得打电话找赵荣庆他们哪个排长过来替一下。可是你就是那他没有办法,人家有资本。

篇外篇:杜宇成的军校趣事(之三十三)军装啊,显摆

第一次放假回家的时候,大伙儿都把军装带回去,想在家里穿着给亲戚朋友、同学师长显摆一下。还有人直接把大檐帽也给带回去了。后来的假期,很少带军装,因为想尽力减少行李的重量,而且显摆过了就没意思了。

第一次带着或者是穿着军装回家那是无比地骄傲和自豪。比在学校第一次穿上军装或者是授衔后挂上肩章的感觉还要HIGH。

回家之后自然是先给父母看看自己穿军装的样子,然后父母又会带着自己去串门,穿着军装在路上走,别人的目光一旦落到自己身上,立刻就觉得对方的内心必然充满了无比的崇敬和羡慕之情,特别自恋呦!去参加什么家庭聚会或是去拜年,军装更是必备的装束,那个神气劲儿,加上家人、长辈、朋友的赞赏,真是有点儿飘飘然了。

杜宇成有一次穿着军装在路上走,正好碰见以前的几个朋友在一个地方照相留念。那身军装一下子成为焦点,于是哥几个竞相要把他的衣服扒下来,穿在自己身上,然后摆几个POSE,照相。杜宇成被晾在一边,等他拿回衣服的时候,都在那里冻得打哆嗦了。

穿着军装在街上走,自己会不自觉地表现出良好的形象。上车让座儿,排队也不去挤,还能偶尔在外面遇到求助的人,挺热心地帮助。毕竟那身衣服还是让大家觉得信赖滴。第一个假期,真是军装控。

后来返校的时候,因为穿着军装没有戴大檐帽,被火车站的纠察抓住好几个,嘻嘻!显摆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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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头将尾——八年排长生涯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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