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成想到这个就来火,今天在股里那个尴尬,真是痛苦的回忆。他认为这真是有意让他出丑似地,所以对水明亮没好气地道:“你啊,忽悠完股长又过了蒙我们的战士,哪有这回事?”说完回房间去了。
只听得那两个战士和水明亮大声的说着什么,也许是杜宇成的心里太嘈杂吧。
什么也干不了,他只能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倒霉经历,不知在什么时候睡着了。
睡着睡着,杜宇成突然觉得自己胳膊上很痒,他也没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用手往胳膊上用力拍去。这巴掌下去,他突然觉得自己手上黏糊糊的,不只是什么东西,可实在是有些困了,便又睡去。
闹钟响了,他懒洋洋地起来,该去吹起床哨了。这时才想起自己的手臂,只见那方才发痒的手臂上,有一个小黑虫子的尸体,尸体往周围溢出黏液状的东西,很是恶心。而手臂的皮肤竟然发红,时不时痒的难过。
杜宇成先把手上的虫子和液体用水冲干净,而后吹哨拉铃。很快组织了条理学习和法规学习,之后他找到了水明亮,想商量一下正规化建设的事情。水明亮还记得中午的事情,“哎呀我说老杜啊,你今天是陷我于不义啊!”然后就埋怨起杜宇成这人不厚道之类,还故意让那两个战士听见。
对于中午的小玩笑,他竟然这么介意,说话还是很夸张的语气。这个时候的杜宇成本想和他说正事,可他总是往别的事情上东拉西扯的。
“你别说其他的,资料现在都没找到,值班室怎么设置?”杜宇成有些着急了。
“老杜,你急什么?现在连房子都没翻修呢,你忙活啥?怪不得战士私底下都说你是领导的传话筒,连长指导员刚安排个事,你立马就召集大家干,你讨好连队领导也得为弟兄们想想是吧?老是这样不是对你的威信有影响么?你要干出成绩我们都没给你添乱吧,但是你要想想弟兄们,你们一班的梁班副都来跟我说,让我劝你,你还负责一班呢,咋整?我把他训了一顿,我要维护你,咱们是同学,要相互照顾。”说完这番话水明亮语气平静了下来。
“随便他们怎么想吧。”杜宇成有些气急败坏的味道。
水明亮见他有些急,忙拍他的肩膀,“自己兄弟,有话跟我说。我也跟你交个底,值班室这个事情,不要急,急也没用。我告诉你,我得到内部消息,后天开始组织集训,全站新干部集训,今天上午今年毕业分配的都到齐了,干部部门做计划。后天咱们就去集训了,集训十几天,回来他值班室不早就设置好了?”
杜宇成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是好是坏。
“唉?老杜,你这个胳膊怎么回事啊?”水明亮脸上满是关切的神情,指着杜宇成的手臂。
杜宇成此时仔细看看手臂,“啊!”他发现手臂上有一大片溃烂,还留着脓水,那正好就是打死小虫子后发红的位置,现在一看,更觉得奇痒难忍。
杜宇成伸手去抓,用力挠了几下,“不知道怎么回事。”
“什么东西抓烂的?这个地方乱七八糟的东西多,我昨天听说赵荣庆和林嵩两个人在房间打死好打的一条蜈蚣,那肯定有毒,咬一下麻烦大了。你要不要去卫生队看看?”
杜宇成看看溃烂的地方,“没什么大问题吧,反正后天就去内场了,到时候再说吧!”
这个小插曲让两人暂时停下了方才的话题。这时杨稻镰路过,也过来看了杜宇成的伤口,“虫子爬的吧,怎么这么大一片,你是不是把虫子拍死了?”
杜宇成点头。
“那比较麻烦了,得烂几天。那个虫子爬过的地方都是这样,先开始发红,然后就是烂掉,过几天就结个疤。千万别抠那个疤,不然就是永久记忆了,以前连队有个战士,去年退伍了,他可牛了,不怕蛇,敢抓敢玩,从来没事。但是就是被这个虫子害了,虫子爬在他脸上,他给拍死了,然后脸上一大片都烂了。结疤以后更痒,他就抠,最后疤被抠烂了,脸上一直有一大片印着,看着真是不舒服,小伙子还没结婚呢。去年退伍了,回家相亲都比较麻烦。”
杜宇成庆幸,还好是爬在手臂上,不然的话……
想想值班室的事情,如果真像水明亮估计的那样,反而是不需要着急。但是想到水明亮能得到这么准确的消息,也真有一手。同样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同学,都是分到这个破地方,自己还多个人照应,可是什么信息都没掌握,他开始琢磨,是自己不关注这个方面,还是真的太实在,太不会来事了。
一会儿连长又杜宇成去押车,去每个单位接一个代表,到镇上的邮局。原来是到邮局取行李,这下自己的家当全都到手了。估计这里的邮局从来没有这么好的生意,拿行李真不少,车子差点装不下。等送完行李回到连队,也快开饭了。
杜宇成把行李丢到储藏室,就想到办公室填写日志,却发现指导员在接电话。“老朱啊,怎么样?领导怎么说?”
看着指导员脸上的神情从焦急到得意,从眉头紧锁到舒展,杜宇成不知道他老人家有什么喜事,从他来到连队,指导员就是深居简出,不值班的时候除了吃饭就见不到人,即使是值班,也顶多安排下工作,还尽干一些反复浪费劳动力的事情。安排完工作就闭关修炼去了,也从不仔细检查验收。夜里起来查房都能看见他屋里的灯还亮着,真不知道他一天天在干些什么。
水明亮也在一旁观察办公室里指导员的表情,“老杜,看见没有,指导员有喜事,搞不好升官了!”
“不至于把,我听说他和连长几乎是前后脚上任的,虽然他早一个季度,但是顶多干了一年半,哪能这么快?”
指导员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红光满面,见到杜宇成和水明亮站在宿舍前,就笑呵呵地走过来。
“指导员,看你心情蛮好的,有什么振奋的事情?是不是咱们单位进任务了?”水明亮主动打招呼,看看他是不是愿意透露消息。
“哪有那么快,这个事要高层决定,你我只是基层干部。”
水明亮又追问:“那是什么喜事?让指导员这么高兴?”
“没啥!我这阵子可累坏了,主任让我写一个政工方面的经验材料,我这几个星期就忙这个事情了。领导站位高、要求也高,不能写旧的东西,要出新。其实基层的政工就那么几项工作,多少年都是这样,要写出新东西谈何容易,把我的脑细胞都给谋杀了。还好,今天问朱干事,他说主任看了相当满意,一个字都没改。”
水明亮道:“指导员,您可真厉害!你在基层当主官,机关领导要材料,那肯定是别的干事都拿不出手才请您出马的,可见您的水平之高啊,主任都改不了一个字!厉害,厉害。我们以后都得跟您多学习。”
指导员“哈哈”一笑,“写材料好的人多了,只是领导信任,不能辜负。你们刚毕业,要好好学。”
杜宇成见水明亮三两句话就说得指导员眉开眼笑,自己只得跟在一旁“呵呵”傻笑。
“水排讲话很有一套,以后要不往政工方向发展?”指导员说。
“那要请指导员费心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