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咱们这儿周围出现过金环蛇、银环蛇,还有竹叶青,都是毒蛇。被咬之后不及时处理就有生命危险的。连队有蛇药,急救用的,放在指导员房间。对了,你们最好买个手电筒,夜里上厕所一定要照着路,免得踩到蛇。”何校松叮嘱两人。
“在这里还能有生命危险,开什么玩笑,不是打仗阵亡,是蛇毒死的,太丢人了。”林维景说。
三个排长聊聊天,说说事情。后来何校松组织了半个小时的条令学习。
这雨下了一天,晚上还真让杜宇成见到了一条小蛇,不过还轮不到他害怕,有战士就把小蛇给处理了。晚上雨下得还是不小,散步、运动都是不能进行的,连长组织打牌。打八十分,只需要四个人,杜宇成主动说自己去看电视。可是何校松却不让他走,“我是值班排长,还得去看看人员是不是在位,杜排,你和林排陪连长、指导员打两把。”
虽说是打牌,可连队两位主官的目的还是有的,打牌的时候聊天都是在问杜宇成的情况,有时候还把林维景捎带上,或者提到了水明亮。杜宇成倒是没保留什么,问什么说什么,不问的不说,不知道的不乱说。这牌打得挺拘谨,还不是很专心。连长指导员是老手,加上杜宇成和林维景都是心不在焉,几把下来,连长和指导员每把都打过了,杜宇成他们俩个连4都没打过。
这样过了几天,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何校松值班的这一周杜宇成主要是在熟悉情况,认人。他和一班的八个战士已经很是熟悉了,尤其是几个新一点的,关系也处得挺不错,比较了解。杜宇成就把几个战士当朋友,对他们也不错。其他班的还有点生,除了骨干(班长班副),还有几个名字叫不上来的。
这一天是周末,连队的菜车返回时,还带了一个新干部回来,那人是水明亮。
“老杜啊,我来和你汇合了,你情况摸得如何了?”水明亮嗓音洪亮,气势足。
杜宇成和他完全是两种性格,他只是上前帮着接过行李,“就等你了,你的情况连长和指导员都问过我,我知道的都如实汇报了。”
“是么?”水明亮有些警觉似的,“没帮我宣传一下!”
“就知道你打球很不错,其他不了解啊。”杜宇成道。
“这地方还行,呵呵,走,带我给连队领导报个到。”
杜宇成带着水明亮向连长和指导员报到。水明亮这人是比杜宇成灵活得多,也会说话,和连长指导员汇报的时候都能几句话找准话题聊着,虽说是初次见面,一点都不生分。
连长将水明亮安排住在二班的一个房间。在班长和战士的帮助下,他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去小店采购了。
从小店回来,水明亮来到杜宇成的房间,“老杜啊,小店的老板和老板娘都是我老乡啊,那真是一见如故,嫂子非得给我打折,太热情了。老助理也很实在,传授了不少在峡山混的诀窍呢,长见识。”
屋里的两个战士忙站起来向水明亮问好。
“哎呀,从今天起都是自家兄弟了,搞这么客气干啥?我和你们杜排是一个学校一个队出来的战友,那关系绝对没的说啊,大家自己人,坐下聊聊么。”水明亮给两个小战士发烟,然后便聊得热火朝天。
杜宇成跟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他话本来就少,作听众的时间多。
正聊着呢,何校松和林维景一起来到杜宇成的宿舍,“杜排,你的同窗来了?给引荐引荐。”林维景笑着说。
“我自报家门,水明亮,和老杜一个学校一个队的,这两位领导是……”水明亮看看杜宇成,等着他介绍。
“何校松,何排,比我们早一年毕业。林维景,林排,今年毕业的,他们学校分配比较早。”杜宇成一一介绍。
水明亮冲着何校松道:“老排长多指点多关照。”说着就掏出烟递了过去,何校松伸手推了一下,“不会。”
“不抽烟是好同志。”水明亮又递烟给了林维景,林维景也不抽烟,自然谢过。
宿舍人多了,水明亮依然是能说会道,话题在几个人之间游走穿梭,谁都不落下。
开饭的时候杜宇成听见一旁的战士议论,“新来的排长挺厉害的,很能说的。”杜宇成想:水明亮就是这种健谈的类型,这样的人半个上午就和几个战士称兄道弟的,确实能打开局面,留下不错的印象。不过这一点,他不会,兴许也学不来。
下午刚起床,连长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安排林维景押车出去了。
林维景回来的时候还带来三个新干部一起。“三个场务的排长到了。”林维景跟连长汇报。三人向连长和指导员报到。然后连队在位的七个排长相互认识了一下,他们三个也是杜宇成他们学校毕业的,只是专业不同,大家彼此不太熟悉。三个人中个子稍高、较壮实的是东北人,叫范飞翔;一个中等身高,但是很瘦的叫林嵩;还有一个眼睛挺大,长得比较英俊的叫作赵荣庆。连长将他们三个安排在一个房间住。那个房间便被几个排长戏称为“场务连”。每次找他们,大家都是高呼“去场务连”,然后到那个房间找场务干部切磋去了。
人都到齐了,就是内场小车班的排长没见过。不过连长似乎专门安排了,招呼小车班到连队来,组织一场篮球赛。水明亮、范飞翔以及赵荣庆打球都还行,杜宇成自己的技术比较差,但是他还是带着运动、参与的热情投入热身。
很快一辆面包车来到连队,领头的穿着杜宇成他们学校统一的篮球服,一看就是在校队混过的。他必然就是谢雄增了。
杜宇成还没来得及上前打招呼,谢雄增就跑到球场上热身了。连长立即召集比赛,连长和指导员各率领一拨人,连长主要是以小车班阵容为主,指导员则带着几个新干部和连队的两个战士。球赛刚开始都是试探,因为几个新干部的实力还是未知数。几回合打下来,小车班自然领先。但是水明亮和范飞翔打球确实不错,身体素质好,弹跳力好,身体灵活,两个人自然和指导员组成了主要攻防阵容。赵荣庆和杜宇成技术差很多,被两个战士替换下场。
半场球打下来,情况也摸清楚了。谢雄增打球很厉害,控球、突破、跳投、上篮都不错,飞行员的体质就是好,虽说停飞了,但是基础好,运动细胞多,没的说。不过他很喜欢控制场面。有的时候对配合不满意的,直接就数落战士,对连长也有不客气的时候。
何校松不打球,林维景直接说不会,不过他们还是来观战了。连队偌大的院子里,球场成了中心位置,吸引着大家的目光。
“谢排打球还真喜欢喊,我看今天开面包车的司机被他训了好几次。”林维景也发现了谢雄增的特点。
“那个是参谋长的司机。”何校松说,“老谢这一点是比较厉害,小车班只有他管理最合适。小车司机脑子活,像我这样比较较真的或者说是比较死板的,管理就不合适。他去,能跟大家玩到一起,有共同爱好,打球什么的做组织者,大家都服他。而且他是咱们全站站队的主力,领导身边的红人,说话也好使。”
一旁的杜宇成听见这番话,也大概推测出何校松有过去小车班负责的经历,看样子不是很成功,所以还是换了人。不过他好像知道自己管不好的原因,也是很客观,而且没有那么重的酸味,有羡慕,没嫉妒。看样子真如古瑞所说的情况,老何这人很实在,没太多心眼。但是没太多心眼这句话不等于没有心眼,更不等于傻。
“管小车班也不一定非要打球好吧。”林维景倒是不怎么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