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对知道，他绝对知道关于她身发生过的所有事。

为什么她现在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她对他这么陌生。

原来之前的一切，都因为她已经不再知道他对她而言到底是谁。

凌速唇角勾勒出一丝轻蔑的笑意，声线带着丝冷讽的味道，“我对她做过什么，战少，你不该问问你自己你都对她做了什么吗，这句话你好意思来问我？”

两个人一见面便是天雷勾地火，碰撞出来的火花带着浓重的硝烟味。

慕酒有点紧张，因为男人的身子绷得太紧，她抬起另外一只手握住他的，“你们在说什么，凌速？”

凌速回身看她一眼，轻佻似的挑了挑眉，“你跟童颜下去，导演找你，要开拍了，我跟战少叙叙旧，没事。”

慕酒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对，一颗心不知道怎么提来，“真的没事？那你一会儿去化妆间等我，听到没？”

他点头，“好，去吧。”

慕酒有点不放心，但是童颜过来催她，她又看了凌速一眼，男人的面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他唇角的笑意更深，“干嘛，这么舍不得我。”

“……”

天台的门被关的那一秒，凌速面的笑意立刻消失不见，随即转身，朝着那边笔直站着的男人冲过去。

第一拳狠狠砸来的时候他没有躲。

战北霆直接生生挨下那一个拳头，身子不太稳的踉跄了下，俊容冷硬阴沉。

凌速再砸过来的时候，男人极快的出手，接住他砸过来的拳头，嗓音仍旧清淡的，“告诉我，她为什么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凌速一言不发，快速的出拳，抬腿攻击男人的腿部，很快和男人打成一团。

他早想跟他打一架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想好好的和他打一架。

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小姑娘，会因为他变成那般模样。

他在美国的时候，见证过她每一个痛苦的想要死掉的瞬间。

两个人都是部队里一路跌爬滚打来的精英，力气和招式战北霆更胜一筹，但是凌速的速度极快，也不算落于下风。

两个人在天台打到气喘吁吁，最终战北霆将凌速摁在地，锁住他的一只手，沉声继续问，“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战北霆你能不能看在她曾经那么爱过你的份放过她了啊？你非要把她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才甘心是吗？”

男人漆黑的瞳孔有像蜘蛛般的裂痕渐渐漫开，嗓音极其的沉重，“什么意思？”

凌速在他疏于防备时趁机反击，反身将他压在身下，狠狠的一拳砸在他的颧骨，“别再招惹她了，离她远一点，如果你真的对她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情。”

战北霆扯了扯唇，舌尖微微顶了顶腮帮，冷笑一声，“不可能。”

凌速揪住他的衣领，快要发狂，嗓音压的低低的，像是在嘶吼，“你到底要把她害成什么样才甘心？战北霆，你知不知道她为了你曾经变成什么样子？她现在受不了一点点的刺激，让你放过她，那么难吗？啊？”

男人抬手紧紧攥住他的手腕，“她可以不爱我，但不能忘了我。”

于是两个人又打了一架，在天台，不可开交。

战北霆揪住凌速的衣领，眸色狠戾的逼近他，嗓音像是染了极重的寒气，“告诉我，这三年她到底发生过什么！”

凌速抬手擦了一下唇角，鲜红的血液在手背铺了一层，眼皮慵懒的掀了掀，“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冷冷的笑了一声，“战北霆，你现在是什么心情，她以前那么爱你，现在却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在她心里你或许还没有她身边的一个保镖重要，跟路人甲唯一不同的或许是还知道你的名字，感觉是不是很挫败啊？”

凌速抬手将他的手推开，硬朗立体的五官带着薄削的凉意，“她不会记起你了，你死心吧。”

战北霆一只膝盖还压在地，俊容挂了点青紫的颜色，也是冷讽的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凌速一个拳头攥紧，骨节间有‘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到底要怎样，你才能不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战北霆她不欠你什么！你至于像个鬼一样纠缠她，死死不放吗？”

“即使她现在不记得你了，即使她现在已经结婚嫁给了别的男人，即使她现在喜欢的人不是你？”

男人垂着眸，眼眶有几秒的酸涩，但是那感觉又被他生生压了下去。

凌速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锐的尖刀，在他的心口扎一下，再扎一下。

然而他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俊容覆盖着一层寒霜，薄唇微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她。”

或许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即使身边围绕着那么多的女人，也从未执着过的缘故。

可能是因为生命里没有她出现过。

所以在拥有了之后，他固执的，偏执的，只想要紧紧抓住她一个，一个好。

“可如果让她想起那些可怕的往事，只会害死她，你也要去做吗？”

男人没有丝毫波澜的俊容出现了意思波动，他抬眸看向他，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什么？”

凌速想起那段时间陷入极度抑郁的慕酒，红了眼圈，偏头看向别处，心里压抑的难受。

他不能说出那段时间她为了留下那个骨血把她自己弄成了什么样子……

她说：“凌速，我不是因为他，我是因为……如果我再狠心做了流产手术，我害怕我这辈子都没有资格做母亲了，我很怕，我真的很怕。我不是因为他。”

她一遍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可恐怕她自己都不怎么信吧。

她爱他，又强迫自己不要再去爱他，可是将那个爱他的自己剥离出自己的身体时，有多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把自己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那段时间她得了抑郁症，自杀未遂，后来又发了一场高烧，一度不想醒过来，至于怎么熬过来的，你觉得呢？”

凌速从地起身，身子晃了下，“你以为她怎么会忘掉你，你以为是我做了什么手脚让她忘了你？她不该记得你，至少忘了你她能活的好好的，不再那么痛苦。”

她忘记那段痛苦的往事确实是人为催眠所致。

但是能让她好好的活着，她算是全都忘记了，他都不觉得可惜。

战北霆垂着眸，唇角微微提起，带着凉薄嘲弄的味道，“记得我，她会痛苦。”

男人抬手，在短硬的发丝划了两下，闭了闭眼睛。

没有她的这几年，他又何尝不痛苦。

“她和霍纪尘……”

“像你所看到的那样，她现在喜欢别的男人，他们已经结婚了。我想，战少没必要这么没有道德底线，去纠缠一个有夫之妇吧。”

天台安静了几秒，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子伤情的味道。

男人倏尔笑了几声，手撑在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