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仍旧睡不着,但是心情是刚回来要好很多。
不再折磨自己,她换了一个电影,窝在沙发里,将那杯牛奶剩下的喝掉。
战北霆回房间换了衣服,背后有伤不能洗澡,于是用凉水洗了脸,又洗了头发。
闭眼睛的时候还是会想起她那个眼神。
从浴室里出来,擦着头发,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老大。”
“去查一下今天在片场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告诉我。”
“好,我马去。”
挂断电话,在房间内吸了一根烟,坐在沙发仍旧睡不着,再看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
起身,打开房门,走到她那边的时候还是会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
还没睡?
他皱了皱眉,轻轻按了下门推开,房间内只有液晶屏是亮着的。
再接着,视线落在躺在沙发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的那抹身影。
男人走近,便看到她一只手枕在小脑袋下面,身着一件薄薄的针织衫,光着小脚丫,睡着了。
将液晶屏关了,开了光线弱一点的壁灯。
战北霆站在她的身前,手刚碰到她的手腕,被她一下子挥开,往前面翻过去。
“……”
如果不是他在沙发前,估计已经摔下去了。
将她从沙发里捞出来,她却自动自发的靠在他的身,小手无意的搭在他的肩。
把怀里小小的一团放在床的时候,还能呼吸到她身淡淡的清香味,很独特,沁心的味道。
裤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安静的卧室内嗡嗡嗡的声音尤其明显。
“嗯……”慕酒眉间拧紧,睫毛颤了几下,像是要醒过来。
战北霆拿出手机关了静音,原本准备直接挂断的,但是看到备注,停了两秒,抬手将壁灯关掉。
从她的房间出来带门,战北霆划开手机接听。
男人嗓音低低的,“妈。”
那边传来带着点威严不容置喙的女声:“北霆,今年过年,我不管你有多忙,必须回家一趟。”
战北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回到房间,颇为头疼:“您又想做什么?”
“妈认了个干女儿,回来让你见见你妹妹。”
男人坐进沙发里,从茶几的烟盒内取了一根烟,夹在指尖,嗓音沉沉的没有什么起伏,“是认了个干女儿,还是认了个儿媳妇。”
“你回来看看,喜欢是你媳妇儿。”
“……”战北霆垂眸,晃了晃指尖的烟,没有出声。
“你说你每天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唯一一个白芷跟在你身边照顾你,你还把人家小姑娘欺负得委屈兮兮的,关心你一下你还把人家弄哭了,你懂不懂怜香惜玉?”
战母顿了顿,嗓音也跟着沉下来,“你不要忘了虽然你第一是一个军人,要保家卫国,但你也是我的儿子,你的终身大事不能给我闹着玩,知道吗?”
男人捏了捏指尖的烟,嗓音低沉,“白芷跟您说什么了。”
“你别扯开话题,那小丫头向着你,除了说你可能受伤了让我叮嘱你执行任务要小心,没说别的。”战母严肃的道:“今年过年,要么,你给我带回个女人来,要么……”
没等战母把后面的话说完,男人淡淡的应了一声,“好。”
战母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好???好什么?
周围很热,热到她整个人都觉得快要爆炸。像是被丢到了火炉里。
整栋楼到处都是尖叫声,慕酒已经被烟呛得睁不开眼睛。
漫天的火光浸染了她的世界,她躲在角落里,小小的一只。
在她以为她即将死在这火灾里的时候,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逆行而来,虚弱模糊的影像。
他跑到她的身边,将湿透了白衬衫罩在她的脑袋。
接着,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将她从地抱起来,她听到那或近或远低沉好听的男声,“撑住。”
她奄奄一息,但是眼睛睁开的缝隙里能够看到点东西。
接下来,她脑袋的湿衬衫被拿下来,她呼吸到新鲜空气,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大脑不太清醒。
最后映在眼睛里,是男人左手食指的一枚戒指,接着距离她越来越远。
戒指。
“……”
慕酒倏尔从床坐了起来,额冒了一头的冷汗。
三年前的那一幕,又梦到了。
原本已经记不清多少内容,只记得是季黎川将她从那场火灾里救出来,今天又清晰的记起。
她抬手抚着额头,戒指,那枚戒指。
为什么她下意识的会想起战北霆。
慕酒撩开被子,找到拖鞋,蹬蹬蹬的打开门,出去。
现在时间还早,所以她直接推开男人的卧室进去,但是卧室内没有找到人,浴室内亮着灯。
她直直的走过去,想都没想直接把浴室的门推开。
她这一下来的突然,里面的男人甚至没来得及穿衣服。
男人只穿了一条短裤,侧着首,背对着镜子掀了掀身的纱布,看了看正在愈合的伤口。
根本没料到浴室的门会突然被打开,她一副睡懵了的小模样,站在那儿。
慕酒的视线落在男人的垂在身侧的左手,食指戴着一枚戒指。
大脑‘嗡’了一下,完全缓不过来。
不。
应该只是巧合。
巧合吧。
第一他三年前不太可能出现在桐城,第二他不可能出现在桐城最古老悠久的图书馆里,第三当时陪护明明告诉她送她来医院的是季家大公子季黎川。
可为什么从他出现开始,每一次抱她,她都觉得带着莫名的安全感。
“不……”
男人鹰隼的眸盯着她看了几秒,嗓音是刚刚晨起后的沙哑,“还没看够?”
“你那个不敲门直往里面冲的习惯是不是该改改,嗯?”
她的思绪被男人强制性的拉回。
慕酒懵懵懂懂的抬眸对男人冷淡的没有波澜的双眸,黑溜溜的眼珠儿晃了几下,白净的小脸蛋蹭的一下红透了。
她都看到了什么。
匀称紧实的腹肌,强健有力的手臂,身材几乎完美,且线条流畅的好看,不夸张,精瘦透着满满的力量感。
“那个……”
她反应了几秒,立刻抬手捂住眼睛,“我……我什么也没看见,你继续你继续。”
不过,她怎么好像看到他的胸肌那里缠了纱布?
于是并在眼睛前面的手指微微开了条缝隙,想看看他是怎么了。
询问的话还未问出口,男人开口:“还不出去?”
“出去出去出去。”
她忙不迭的转身关门出去,抬手轻轻拍了拍那张染着嫣红色的小脸,有灼烫的热度。
回到房间又抬手拍了拍额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她应该是睡的脑子都不清醒了,自从战北霆回来满脑子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