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先生抖着手抬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惊慌的道歉,“战先生,我太太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我代她向您赔罪,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放在心。或许……或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解释清楚……”
英俊如斯的男人轻轻揽着身前的小女人,她大概是累了,有些重量靠在他的身。
战北霆一只手兜在裤袋里,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诚惶诚恐的万先生,嗓音夹着淡淡的嘲弄,“你太太动手打了我的人,还要我的人给你们下跪道歉,还要扒她的衣服,造谣抹黑她的声誉,这一件一件,好像并不是什么误会。”
万先生震惊之余,被这样轻描淡写的语调弄得脊背一阵阴凉,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不知作何反应。
接着,万先生将身边的女人拉着一起跪下来,抬手便是重重的一巴掌,“啪——”的打在万太太的脸。
万太太因为这样的力道一下子摔到地,“啊——”
清脆的响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又震惊了一把,因为那力道实在是大,女人那张化着浓妆的脸覆着清晰的巴掌印,甚至嘴角冒了血丝。
万先生愤怒的骂道:“你这个贱人,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战先生的人也是你能动的?你是不是要害死我?!”
万太太刚爬起来,又被万先生打了一巴掌,她身子晃了晃,耳朵出现短暂的耳鸣。
万先生气冲冲的指着她,“你马向慕小姐和战先生道歉,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蠢事!”
万太太根本反应不及,脑迅速消化了一件事实,简单来说,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件事可以把自己作死,还会死透。
她反应过来立刻跪着朝慕酒爬过去,形象面子什么的都不要了,跟刚才那个盛气凌人的泼妇完全判若两人。
“慕小姐,我错了,慕小姐,我误会了你,我他妈眼瞎没有看出来,我蠢,我弱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放在心。”
她似是真心忏悔的模样,涕泗横流,已经懊悔不已,不知道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慕酒的面容没有什么波澜,只是震惊他的影响力居然会这么大。
她抬眸看着他,心突然翻涌出某些感动的情绪,心有一根绷紧的弦被微微拨动了。
男人唇角掀起似有若无的弧度,干净的声线仍旧带着些许迫人的味道,轻轻启唇:“你让我的人受了天大的委屈,只是道歉,完了么。”
万太太低着头,脸满是委屈和愤懑以及不甘心,但势不如人,只有低头的份儿。
于是边道歉,边抬手往自己的脸甩巴掌。
“对不起,慕小姐,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什么天大的委屈,不过是打了她一巴掌,而她活活挨了重重的两巴掌。
一旁站着的几个肌肉男觉得形势不对,刚刚动过慕酒的也紧跟着跪下来,甩巴掌道歉。
慕酒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向自己虔诚道歉的女人,干净漂亮的眸有些许的迷茫,绯红的唇轻轻扯了扯,嗓音偏凉,“仅凭几张看不出什么东西来的照片,可以被万太太你当做证据来指控我和路编剧之间有奸情,你是真的误会了,还是在故意找我的麻烦?”
这个问题颇为犀利,而且两个答案都不好回答。
承认前者要承认自己智商低,承认后者那自然更惨,说不定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找门。
全场的人差点被万太太带节奏,以为她慕酒性格放一荡不堪。
万太太低垂着头,眸划过一丝慌乱,捏紧了放在膝的手,解释道:“慕小姐,是我蠢,我愚,所以才会被人误导,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慕酒看着那匍匐乞怜的女人,眸带了点儿淡淡的嘲弄,短短时间可以换一副嘴脸。
大概是因为没有听到她的回应,觉得不够,又抬手打了自己几巴掌。
她收回视线,靠在战北霆的身前,淡淡的道:“够了,我想回去了。”
战北霆的手虚扶在她的脊背,轻声应道:“好。”
男人犀利冷锐的视线在宴会厅的所有人身扫过,低眸看了一眼手臂的腕表,唇角勾出点儿凉薄的笑,“今天发生的事情该怎么报道,我想在场的媒体应该很清楚,如果说笔不才写的不尽人意,那总归是要付出点儿代价的。”
有些识相的媒体已经纷纷将手采访工具放下去,今天的事情该怎么报道,那自然只是《扶柔倾国色》开机宴顺利举行。
没有人敢冒风险拿这样的事再去博人眼球。
一直站在门口未曾动过的乔云啸脸色阴沉的看着这场闹剧落幕,垂在身侧的拳倏尔攥紧了。
他从未见过二爷如此高调的出现在公共场合去维护一个人……一个女人。
二爷身份特殊,可以说几乎没有参与过什么热闹的场合,即使出现也从来都是低调神秘的。
可这一次——为什么?
下了飞机甚至连陌尚公馆都没有回,直接来了这里。
待战北霆牵着慕酒离开宴会厅,乔云啸敛起脸凝重的神色,跟去。
站在人群的路太太视线一直盯在慕酒的身,一双眸阴暗微微眯了眯,身侧的手指攥紧了衣摆,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战北霆牵着慕酒走进电梯,松开手,站得笔直,瞥见她脸的表情,眉间微微动了动。
一直到车,傅荆和乔云啸坐在前面,他侧眸去看她,小姑娘低垂着眸,仍旧是一脸的迷茫和失落。
男人抬手,虎口卡在她下巴的位置,长指捏着她柔软的脸蛋儿轻轻晃了晃,唇角噙着笑,“不高兴?”
“嗯?”
他的嗓音很轻,凉淡似乎带了一点宠溺的味道,“我为你出气,你这样的表情什么意思?”
“疼。”她鼓了鼓腮帮,抬手将他的手拍下去,心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我觉得其实你没有必要……”
战北霆直视前方,抬起右手摩挲了几下左手男戒,淡淡的陈述:“我的人不能受委屈。”
慕酒放在膝的手指攥紧几分,小小的身子靠在椅背,低着小脑袋,心跳的速度好像有些许紊乱。
她并不是不高兴,是怕有些感情变了质,慢慢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车厢内几近没有声音,安然静谧却总弥漫着点儿怪异的气氛。
慕酒捏了捏手指,睨了他一眼,转开话题,“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一周的吗?”
“事情办完了,提前回来了。”
她抿了抿唇,“那……”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开机宴的宴会现场,又为什么会那么碰巧的帮了她,这一次她绝对不会相信是巧合。
其实仔细想想,自从这个男人第一次出现在她世界里开始,他不知道大大小小的救过她多少次。
次次都是巧合吗。
可话都到了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她是想他给她什么样的答案呢。
男人听出了她的别扭,原本看向一侧车窗外风景的视线转过来,落在她的垂落的发丝,“想说什么?”
她嘴巴一撇,攥着拳头揉了揉自己的小脸蛋儿,“脸疼。”
“……”他唇角扯出一丝凉薄的弧度,轻笑:“我以为以你的性子会直接打回去,结果忍气吞声跟个小受气包似的,你的脾气被狗吃了?”
她鼓着腮帮,晃了晃手腕,“他们人多势众,欺负我一个小女生,又没人敢管,我能不怂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