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婵又大又圆的眼睛眯成了一条小缝，从这条小缝里射出了一道凌厉的寒光，仿佛是一枝枝要人命的利箭。
“咳咳……”
秦扬讪讪道：“我的意思是，很漂亮。”
柳竹婵冷哼一声，神情也从刚才的娇艳，变得端庄了许多。
“你对我的印象如何？”
柳竹婵红唇微张，淡淡道。
秦扬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看不透，是好人，又像是坏人。”
秦扬的确看不透这个女人。
时而妖艳娇媚，时而冰山冷漠，时而温柔端庄，身似乎藏着很多秘密，所以对于这个柳竹婵，他由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提防的。
毕竟对于柳家的这些亲戚，除了外公外婆之外，其他的他都不信任。
“这个评价还不错，至少没把我完全当成敌人。”
柳竹婵自嘲一笑。
她伸手轻抚着秦扬的脸颊，喃喃道：“世事无常啊，你都长这么大了。”
秦扬沉默。
柳竹婵叹息一声，将螓首枕在秦扬的肩膀，语气轻柔：“可谁曾想到，我和你发生了那种关系，要是你柳茹青在世，恐怕要被她嘲笑死了。”
她扭头注视着秦扬，美眸闪烁着怪的光芒，淡淡道：“秦扬，有些事情不要用眼睛去看，要用你的心灵去判断，眼睛是会骗人的。”
秦扬扬起眉头：“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天色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柳竹婵笑了笑，站了起来。
“竹婵姑娘……”
秦扬忽然开口。
“嗯？”柳竹婵回头看着他。
秦扬从系统空间拿出一双水晶高跟鞋，蹲下身子，抓住柳竹婵小脚，将鞋子穿进去。
柳竹婵刚要挣扎，想了想，也由对方去了。
待两只水晶高跟鞋穿好后，秦扬起身望着满脸惊讶的女人，笑着说道：“我相信你一次，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好。”
柳竹婵愣了楞，露出一抹娇美的笑容，开口笑道：“你还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我一定知无不言。”
“问题有很多，不过今天先算了，等下次我再来找你。”
秦扬说道。
柳竹婵点了点螓首，也没说什么。
望着秦扬的人影渐渐消失，柳竹婵轻轻吁了口气，苦笑道：“这小子，还真对我没有兴趣啊。”
秦扬回到后院，发现孟雨彤的房间灭灯了，想必女孩已经睡下。
偷偷的进入屋子，果然看到床榻，孟雨彤正安静的侧卧着，卷长如扇的睫毛在轻轻颤动，十分可人。
“老公？”
孟雨彤吓了一跳，睁开眼看到时秦扬后，才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却被秦扬用手指抵住嘴唇。
“你若入地狱，我便陪你入地狱。”
秦扬轻声说道。
孟雨彤娇躯猛地一震，怔怔的望着秦扬，颤了颤嘴唇却没有说话，眼眸晶莹闪动。
清晨，秦扬醒来。
昨晚彻底放松心情，和孟雨彤折腾了一晚，感觉浑身下一阵爽快，罕见的睡了一个懒觉。
感受着耳畔的轻微呼吸，秦扬嘴角露出温馨的笑容，扭头望去。
女孩正眨着美眸看着他，眼神却有些诡异。
“醒了？”
秦扬温柔一笑，伸手轻抚着女孩的脸颊，却发现对方的脸颊很冰凉。
这时，孟雨彤伸出藕臂，搂住了秦扬的脖颈。
秦扬一怔，也没在意。
忽然！
秦扬感觉到一股剧烈的刺痛从脖颈处传来，仿佛脖颈被什么尖锐的牙齿咬穿了一般，鲜血汩汩流出，使得他全身动弹不得。
惊骇之下，他发现孟雨彤的眼珠子竟闪着炽盛的红芒！
诡异无！
深红的眼珠子仿佛被鲜血浸泡过似的，带着极致的冷血与疯狂，没有半丝情感。
秦扬呆呆望着孟雨彤的眼睛，身的汗毛根根竖起。
他想动，他想呼喊，可惜却挪动不了半分，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人似乎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
脖颈处传来汩汩鲜血喷溅的声音，喷溅到孟雨彤白皙的脸，使得女孩娇颜的脸蛋愈发诡异。
然而女孩依旧面无表情，尖锐的牙齿咬着脖颈，吸食着秦扬的温热新鲜的血液。像是一个闻道鱼腥味的猫儿，贪婪的品尝着美味，永不满足。
“这么会这样……”
秦扬努力张动着嘴巴，感觉身子掉进了一滩冰冷的水潭里，一点一点的往下沉，难以呼吸。
脖颈间的疼痛已经麻烦。
可内心的疼痛，却一分分的增强，足以让人撕心裂肺。
“难道那个代表‘恶’的孟雨彤已经回来了？”
秦扬暗暗想道。
此刻他忽然想起阿三长老给他讲的那个美国电影，一个喜欢吃人肉的妻子为了爱，苦苦忍受自己的欲望。一个随时冒着生命危险的丈夫，为了爱，义无反顾的陪在妻子身边。
这是爱。
旁观者听了没什么，可是真正亲身经历，秦扬才明白这个“爱”有多痛苦。
“难道雨彤并不爱我？如果爱，她为什么要杀我？难道不能为我压抑住体内的‘恶’吗？这已经是第二次要杀我了。”
秦扬痛心的想着。
往日两人点点滴滴的幸福回忆浮现在心头，此刻想来如同是假的一般。
可笑，而又荒诞。
随着大脑的昏沉，秦扬内心恍惚间有了质疑，自己对这个女孩付出这么多的爱，究竟值不值得。
孟雨彤不是他的初恋，没有像穆思雪那般为他舍弃过生命，也没有像冷清妍那般为他生下孩子，也没有像柳珍和于小蝶那般与他共患难，也没有像宁菲儿那般为他努力改变过自己……
现在想来，孟雨彤似乎并没有为他做出过什么，付出过什么，甚至反而还杀过他一次。
为这样的女孩付出生命，值得吗？
秦扬对孟雨彤的爱第一次产生了动摇，望着女孩那双血红色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秦扬的心渐渐变得冷却起来，对这个女孩失望无。
不值！
真的不值！
为这个自私自利的女孩付出生命，简直是愚昧可笑！！
秦扬的目光逐渐变得冷漠起来，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右手能动了。秦扬意念一动，连忙从储物戒拿出了一把匕首，寒光凛凛，锋利无。
“杀了她！杀了她！”
在脑海一遍遍的呼喊声音下，秦扬缓缓抬起手，将刀尖放在了孟雨彤的头顶。只要杀掉这个自私自利的女孩，他也能活下去！
女孩依旧在吸食着他的血液，清纯的脸还带着笑意，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秦扬手臂颤抖的厉害。
在这时，一道柔和的光芒忽然在他的眉心处绽放出来，秦扬看清楚那道光芒，是一个香囊，是母亲柳茹青送给他的那个香囊。
“这是？”
秦扬眼前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待他看清楚时，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白色的房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穿着蓝裙的女人正站在秦扬的对面，美丽动人的脸颊带着点点微笑，正温柔的看着他。
“妈？”
秦扬一怔，惊喜的想要跑过去，却发现怎么也拉不近与对方的距离。
“扬儿，你入魔了。”
柳茹青柔声说道。
入魔？
秦扬怔怔的看着他，疑惑不解。
我入魔？不应该是孟雨彤入魔吗？开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