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估计没哪家精神病院会建在繁华的市心的，万一不小心跑出一两个，估计分分钟都社会头版头条。
“走吧，进去老实点，不听话要挨针。”白大褂推搡着林诚，往前面的院子走去。
眼前有道很高的围墙，面粉刷的墙粉早斑驳不已，掉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只留下些老旧的标语：抚平心灵创伤，重享美丽人生。
林诚被推着往前走，不停的左右摇头，可是吐不出嘴里那团软布。
俩白大褂推着他进了院子，看门的老大爷颤巍巍走了过来，手里拎个破本子，“登记。”
负责押林诚的其一个在本子随便画了两道，转身拽着林诚往那道小门里拉，顺道问看门的老大爷，“里面还有空位吗？”
老大爷想了想，“西北角好像刚腾出半间，让他去那儿吧。对了，缴费没？”
“听说这小子是退伍义务兵，等派出所确定他家地址，遣返回原籍治疗。现在暂时由咱们收容，回头去财政直接报。”
“这样下去怎么行？咱们也没有余粮啊！老说最后一块儿结，这都拖了十几例都没给清算了，唉！”
“晚报总不报的好，您老啊，习惯好。”
这样，在老大爷摇头叹息下，林诚被推进了西北角的房间里。
这时候已经是晚，不过屋里还没有点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林诚眨了两下眼睛，还没等他适应屋里的环境，听到有人说话。
“哟，这是又来新房客啦？呵呵，倒是挺能接茬啊！”
林诚已经慢慢适应了屋里的环境，这才看清，这间房子连扇窗户都没有，难怪那么暗呢。
而跟他说话的，是位长相不怎么样的老头，八字胡，绿豆眼，一脸的褶子不说，还瘦得皮包骨。
林诚纳闷的皱了下眉头，这里不是精神病院吗？怎么这老头看起来挺精神的？而且，还透着一股子整洁劲儿？
“唔唔。”
林诚是被绑着进来的，那些人推他进去后径直走了，非但没给他松开，连那块塞嘴布都没有拿下来。
“让我给你拿掉？”
“唔唔。”
“呵呵，老夫看着你长着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看着也不像失心疯的。先说好，我给你把那块破布给拉出来，你可不能喊啊！”
“唔唔。”
“那好。”长着八字胡的老头背着手走到林诚面前，一把把那块塞嘴布给拉了出来。
“放我出去，我没有疯！放……”
林诚高八度的叫屈声还没喊完，老头手里倒挺利索，又把那块塞嘴布给堵了回去，“让你不要喊，怎么是不听呢？”
“唔唔。”
“这次不喊了吧？”
“唔唔。”
“确定了啊，再喊我真不给你取了。”老头说完，将那块布又给拉了出来。
林诚这下学乖了，满脸恳求地看着对面犹如瘦骨仙似得老头，“大爷，我真没病，我是被冤枉的，真的，请你相信我。”
老头点了点脑袋，“信，我怎么不信？可我信了没用啊，你得让外面那群家伙信才行。”
林诚一下泄了气，是啊，他该怎么证明，自己是正常的呢？
“喂，小伙子，别发呆啊，快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我这好半天都没人唠嗑，都快真疯了。”老头眼睛晶亮晶亮的，一脸的八卦。
“大爷，听故事之前，能不能先帮我解开身的绳子？”林诚被绑的浑身酸疼，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唠嗑。
老头坚定地摇头，“不不不，虽然你坚称自己没病，可为了我的安全起见，你暂时还是多绑一会儿的好，咱俩唠唠，我才好知道你是不是正常人啊。”
林诚一脸黑线，将自己因为女朋友突然失踪，然后砸了别人的店，最后被送到这里的经过简要讲述了一遍。
话音刚落，那瘦骨仙老头笑得前仰后合，笑声刺耳的难听，“艾玛，笑死你爹啦！现在这些人真是太省事了，随便鉴定下把人拉来了。”
林诚心里很不爽，笑成那个德行，好像他不是被关进来似得！
冲眼前的疯老头翻个白眼，林诚板起脸，“大爷，这下总可以给我松开了吧？”
“好好，可以，可以。”疯老头说着，帮林诚把身的绳子给解开了。
被捆了这么久，林诚终于得了自由，赶紧活动下筋骨，然后继续方才未完成的事业，透过门那扇小窗口大喊，“快放我出去，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病！快放我出去！”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是不听劝呢？”疯老头撇撇嘴，一屁股坐在靠墙的床，满脸不屑，“我跟你说，这里是精神病院，关的是疯子，你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过来理你半句的。”
林诚哪里听得进去疯老头的话，他迫切的想要从这里离开，站在原地执着的继续高声喊着，直到喊得喉咙都破了音，这才相信疯老头说的是真的，真的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来。
第三章马良神笔
这一顿喊得，林诚身都没了力气，再加心里泄了劲儿，整个人靠着门滑坐在了地，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
“喂，小伙子，你进来这么久，都不做个自我介绍？”疯老头没话找话，显然平时是个能说会道耐不住寂寞的。
林诚并没有兴趣作自我介绍，头都不抬地回了句，“我要出去，我一定要从这里出去！萌萌有危险，还等着我去救她呢！”
“嗨，我说小伙子，你怎么还油盐不进呢？你刚才不说那些丨警丨察根本查不到你那个小女朋友的信息吗？说不定这些都是你凭空幻想出来的呢？”
“什么幻想？这事儿能乱幻想吗？”林诚气恼地瞪了疯老头一眼，“我跟萌萌同事了小半年，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说不见不见，连半点踪迹都没留下！”
疯老头用手捋了下他的八字胡，“那谁知道，万一她是个妖怪呢。来无影去无踪的，只有你自己可以看的到。”
林诚忍不住撇嘴，“大爷，你平时是不是聊斋看多了？我可是生在新国，长在红旗下的共产主义接班人，坚决抵制这些封建迷信！”
疯老头乐了，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一口黄牙，“小伙子不错，我喜欢！既然你这么有原则，不如大爷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封建迷信？”
说着，疯老头伸手在自己裤兜里摸索了一番，然后掏出样东西来，“小伙子，你小时候有没有听过神笔马良的故事啊？”
林诚定睛看去，只见疯老头手里正抓着一支判官笔，约莫有三寸长，还没有巴掌大。笔身乌黑光亮，笔头稀拉的都没几根毛。
呵呵，在这个一切都讲究包装的年代，这么个不知道从哪个垃圾堆捡来的破笔头，会是那支画什么会变什么的神笔？
鬼才会信呢！
估计是林诚不屑的神情实在是太明显，一下子伤到了疯老头那颗苍老脆弱的心。
只见疯老头把那支秃头判官笔郑重的捧在手心，一脸心痛地质问林诚，“怎么？小伙子，莫非你以为老爹我一把年纪，还会骗你不成？”
林诚闷着头不吭声，呵呵，这年头，是个人说的话都不能全信，更不要说是住在精神病院的人啦！
“好！有性格，我喜欢！”疯老头拔高了嗓子，突然郑重道，“我以邪医门第三百零一代传人的身份郑重宣布，将这支能画出心所想的神笔，传给对面这位，这位，呃，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