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报仇你要带我去南开”

我的话让老杜更加生气，他蹲在地上，抓着我的衣领，恶狠狠的说。

“南开是我的家。最起码在那儿没人知道你是通缉犯。不离开省城，不出三天，你就得被公丨安丨抓走。还有，现在连是谁害死的成叔都还不知道呢。找谁报仇去”

听着老杜的话，我这才发现我是误会他了。看来他去青市，已经搞清楚了不少事情。只是他没和我说而已。

老杜见我没说话，他瞪了我一眼，沉声说了句。

“上车！”

我忙爬了起来。跟着他上了车。

从省城到邻省的南开市。这一路整整开了十四个多小时。开始时，我和老杜都不说话。但后来我见他一个人开车太累，就主动提出帮他开一会儿。老杜也同意了。不过他除了给我指路之外，也没和我提成叔的事情。期间我们没有任何交流更别提成叔被害的事情。

到南开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八点多了。南开虽然是个地级市，但这个城市却并不太大，人口不过二百万左右。

另外，南开市在外界的口碑也并不好。这源于它是一座铁城。像这种资源型城市一般有两个最显著的特征，就是脏和乱。更是许多犯罪的温库，小偷更是众多。

脏源于废铁，乱也是同样。这里许多矿主因为互相抢夺地下资源，经常大打出手。几百人的群殴事件在当地时有发生。三天两头就有一场斗殴，另外，一些乡下的小铁窑也成了不少逃犯的天堂。现在还能好一些，据说几年前，十个井下工人，其中就得有一两个是在逃犯。

南开的市里还不错，和其他城市差不太多，灯红酒绿的。但它比其它城市多了一丝暴发户的气息。这里的大街上豪车不少，路况虽然一般，但却经常能见到几百万的跑车。当然，这些豪车基本都是矿主的。

老杜的家并不在市里。而是在下面的一个小镇。我俩到他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他家是一个背街的小院，很安静。院子不大，但收拾的干干净净。进门后，老杜就把东面的厢房简单收拾下，他让我先在这里住。

老杜家里没人，只有他自己。把我安排好后，他就去厨房做饭。我本以为他是做我们两人的晚饭。但我发现他做了一大锅的饭。这些饭得够十多人吃的。

饭好后，他把这些饭装好。让我早点休息。他开车又走了。我有些奇怪，他这么晚了会去哪儿但他没说，我也没好意思问。

在老杜这呆了几天。他天天这样，每天早中晚都会做十多人的饭，然后送走。他也一直没和我说成叔的事情。直到一周后的一个傍晚。他送饭回来，忽然把我叫到他的房间。

这还是我来之后第一次到他的房间。一进门，我就愣住了。他这个房间太特别了。

正面墙上挂着一幅伟人照片。照片一看就有些年头，颜色早已泛黄。左边还挂着一个冲锋号，冲锋号虽然擦的很亮。但从它斑驳的号身上也能看得出来，这号也是有年头了。右边挂着一个老式的军绿色钢盔。钢盔上面还有一个明显的弹痕。

侧面墙上基本全是黑白色的老照片，大都是军装照。照片中间是一个用步枪弹壳做的五角星。

而老杜的库也是那种老式的行军库。库上的被子叠成的是豆腐块。归归整整的，比我们上学军训时叠的要好得多。

这一切都把我看呆了，好半天，我才小心翼翼的问说。

“老杜，您以前是当兵的”

其实我一直想叫他杜叔，毕竟他已经五十多岁了。但他始终不同意，就让我喊他老杜。我也就一直叫他老杜。

老杜点点头，指着地上的一个军用马扎说。

“坐吧……”

我规规矩矩的坐到马扎上。说实话，我之前对老杜还没有太多的感觉。但一进这房间后，对老杜不由的有种崇敬感。我尊重军人，尤其尊重那些曾经为了祖国而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军人。

从他墙上挂的照片就能看得出来，老杜是上过战场，打过对越反击战的。

老杜给我扔过一支烟。我接过点着。老杜也点了一支，他抽了一大口，看着我，缓缓的说。

“我这次去青市看到小语了……”

一听老杜提到刘语，我惊讶的张着大嘴。诧异的问他说。

“你，你认识小语”

老杜看着手里的烟，他微微点头说。

“当初我离开青市时，她才刚出生……”

我“哦”了一声。怪不得刘语一直没和我提过他，看来刘语并不知道有老杜这个人存在。我又问。

“你和她都说了什么”

老杜摇摇头。

“我没和她见面。只是远远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丫头都这么大了。时间过得也是真快啊，都二十多年了……”

老杜说着，拿起旁边的军用水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我开始以为他喝的是水。但他一喝完，立刻就有一股浓浓的白酒味传了过来。

我有些好奇这老杜到底和成叔是什么关系。我还没等问，老杜忽然问我说。

“齐飞，你觉得成叔到底是谁害死的”

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在考虑。成叔当时倒是曾和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他被人害了，那一定就是宋氏父子做的。这话我也曾和老杜说过。他现在这么问，想的肯定是和我一样。我俩都觉得这事不像是宋奕父子做的。

老杜见我没说话，他又说。

“这事我觉得不像是宋家父子干的。我这次去青市，就是想调查下成叔的死因。我以为会和欧阳集团有关，但打听了下，觉得也不像。杀人需要理由，欧阳集团没有任何理由杀成叔的……”

我听着微微点了点头，老杜的话我倒是同意。老杜说着，他忽然抬头看着我，一脸严肃的问我说。

“齐飞，如果我想办法让你回到青市。并且把你的案子了结。你能不能答应我，帮我找出杀害成叔的凶手”

老杜的话让我一下呆住了。说实话，我有些不相信他的话，他只是一个退伍多年的独居老人，居住在这种小镇。他能有什么办法帮我把案子了结呢

老杜说到这里，他停顿下。点了支烟，抽了一大口。我这才明白，怪不得成叔当初那么确定老杜会为他报仇。原来他和成叔之前还有这段往事。

老杜又继续说。

“出来后我跟了成叔几年。帮他做了一些事。离开他主要是因为两件事，一是一个战友邀我来南开，一起做这个老兵救助。再一个原因是当初成叔有了外遇。我这人死心眼，并且我和嫂子相处的一直都不错。当时我也有些生气成叔，觉得他那么做对不起嫂子。就和他告别，一个人来了南开。没想到这一别，我就再也没见过他。哎！如果我当初不走，或许成叔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