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说完，那两位高层都微微点了点头，似乎认可我的观点。老板仍然是面无标的坐在那儿。我甚至都怀疑他到底听没听我说话。

“你继续讲！”

一个高层冲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继续说。

“另外一个没有涵盖的地方就是低端消费人群……”

我刚一开头，另外一个高层就打断我问说。

“酒吧的消费还不够低端吗”

我笑下，这些养尊处优的大爷是真不知道底层人平时怎么玩。以为谁都像他们一样，在高档夜总会里声色犬马呢。

我解释说。

“酒吧其实消费水准并不低。而我所说的是那种收入低下的人群。这类人虽然收入低，看着消费水平不高。但这个群体却是庞大的。我举个例子，可能有人在夜总会为某美女一夜消费百万。但也有人在洗头房的小库上滚着库单，而花费三百二百的。这钱虽然看着不多，但因为人群庞大，加起来也是个惊人的数字……”

我一说完，两个高层都笑了。老板的嘴角也牵动一下。但这表情转瞬即逝，马上又恢复到了原样。

其中一个高层连连摆手。

“小伙子，你的想法倒是不错，如果放在二十年前我肯定同意。但现在这个绝对不能实施。你要知道，咱们集团如果连这种街边的生意都染指的话。会让外面的人笑掉大牙的。有些钱谁都知道容易赚，但咱们欧阳集团却是不能赚的。有时候，脸面可比钱重要的多……”

他边说还边摇头。我不好意思的笑下，我承认他说的对。我想的就是赚钱，而他们还要为整个公司的形象考虑。

老板忽然说话了。

“还有呢你继续说！”

我冲老板微微点了下头，忙继续说。﹎

“消费人群的定位只是布局的一个环节。再有一个就是地理位置的布局。我们青省四区一县。而我们的场子主要集中在市中心附近的这两个区，外加上新建的开发区。对于县城和老城区我们似乎投入的不够。老区虽然不如新区繁华，但毕竟人口众多，消费能力还是很强的。所以我建议，这两个区域我们也不能放弃，反倒应该加大投入……”

我一说完，一个高管立刻笑说。

“我们老城区有场子啊，百乐嘛……”

说完，他自己先哈哈笑了。老板也微微笑了下。看来，这百乐夜总会已经成了集团内部的笑话了。

另外一个高管点头说。

“这个小伙子关于布局的考虑还是很有道理的。尤其是会所，我建议集团应该立即立项。争取在最快的时间把这个项目上了。我们公司这几年把主要的津力都投放在房地产上了。对娱乐事业部这块的关注度不够。现在有人想通过娱乐夜场来撬动我们集团，那我们就陪他们玩一玩嘛……”

他一说完，身旁戴眼镜的高管立刻附和着。

“我同意！我们就应该让他们知道。在青省，只要我们欧阳集团c`ha手的行业，必须得做到这个行业的翘楚。我看这个策划案不错。简单修改下就可以实施。至于服务人员的培训和一些细节的事情，就交给杨经理和培训部去做。老板，你说呢”

这两个高管的语气自信又霸道。我知道他说的是指赵副市长和宋奕。看来双方真是对上了。

老板没说话，他忽然转头看着我问。

“你以前做过娱乐场所”

我点了点头。老板“哦”了一声，又看着杨静雯。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有事我会通知你！”

从集团出来，一上车。杨静雯就问我说。

“齐飞，你以前认识老板”

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反问她。

“怎么这么说我怎么可能认识他呢”

杨静雯点点头。半天才又说。

“我刚把策划书给老板，他看完就问我手下是不是有个叫陈齐飞的。我干脆就告诉他，策划书是你做的。我还纳闷呢，他怎么知道你的名字我还以为你们从前就认识呢……”

我也觉得奇怪，看着杨静雯也不像说话，可老板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杨静雯见我不说话，她和我开玩笑说，“可能是你在这行名声太大，连老板都听过你名字吧……”

我呵呵笑了。在夜场，我顶多算个刚入行的，怎么可能有什么名声，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和杨静雯刚回赌场。下车还没等上楼。我手机就响了，拿出一看是大个子打来的。我就接了起来，就听大个子在电话那头说。

“齐飞老弟，有时间吗到老哥我办公室坐坐，咱哥俩聊聊”

大个子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叫我去他那儿闲坐。我就告诉他说，可以，但得等我和领导请完假的。

放下电话，杨静雯也听出我有事，就主动的说。

“齐飞，有事你就去办。下午公司也没什么事了。这车你开着吧，我要有事再调车……”

赌场到分局还挺远，我也没和她客气。接过车钥匙，开车直奔分局。

到了分局，一位内勤给我领到大个子的办公室。我进门时，大个子正斜靠在沙发上，两脚撂在茶几上。一副懒洋洋的大爷模样。见我进去，他才坐直身子。指着旁边的沙发说。

“来，齐飞，快坐！”

内勤给我俩倒了两杯茶。大个子走回办公桌，打开抽屉。先是给我扔过来一盒轮中华。我打来点了一支。大个子又从办公桌里拿出一沓钱。钱都很新，挺厚的一沓。能有个两万左右。他走了过来，往茶几上一放，笑着说。

“老弟啊，快过年了。老哥给你发点过年钱……”

我一愣，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给我钱。我随口笑说。

“吴哥，你不会给我的是假钱吧……”

我本是一句玩笑。但大个子却只笑不说话。我拿起一张前后看了看，好半天，我才看出来，这钱还真是假的。但做工津湛，不仔细看绝对不能发现。这我是提前猜到了，要是谁给我，我肯定会当成真钱。

我问大个子。

“怎么又出现假钞了”

大个子却摇头苦笑。

“这不是又出现了，这和上次缴获的假钞是同一制式的模板印刷出来的。你看编号就知道了……”

我也看不明白，直接问他说。

“可上次假钞案不是已经破获了吗你不是和我说模板你们已经起获了吗”

大个子点头。

“模板是起获了。但印刷机切纸机和晒版机这些都没发现。我叫你来是两件事。第一是我想知道上次给你提供线索的那人是谁”

他问的是光头，但我不可能和大个子说。光头本身和假钞案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是帮我找到小高而已。光头这个人虽然一身的毛病，但他有一点不错。就是还算讲义气。

大个子见我没说话，他也看出我不想说。也没继续问，他又继续说。

“第二我是想提醒你注意。我怀疑假钞案逃跑那两个主犯偷偷潜回来了。他们手里还有模板，现在仍然在印假钞。因为后期为了抓他们，我曾放风说是你给我们的线索。我担心他们会找你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