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一回来，我就一直再找单珊说的那份合同，和有关材料，只是一直没找到，只是在爸爸锁着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封恐吓信，就是这个人写的。那天我躲在书房里，听见我爸打电话，说，要清除一个人，要自然，没过多久我就在书房找到了这份报纸。我从小没有跟在他身边，虽然感情不是那么深厚，他确实我生身父亲，单珊说的没错，我愿意原谅他。谁没有自己的私欲，为自己的私欲做过一些错事，我觉得我可以原谅他，但是我现在寒心。那封恐吓信里写着，‘曲总，别忘了，那年车祸，可是您做让我做的手脚，以您今天的地位，您也不想有什么流言吧。’”

“那场车祸，就是你养父的那场车祸吧？”

“我现在没有确切证据，不过八九不离十吧。若那个人说的是假的，他又何必心虚让人灭口。不过说来也好笑，本来我一个人在外边放养惯了，从来都不知道，还能参与这种阴毒血腥，我该庆幸从小不是在他身边长大，否则我怎么舍得。”杜珍珍把文件袋里的东西都给了陈曦。

陈曦接住东西，“这是？”

“我能拿到的所有的东西，都在这了，你给了单珊吧，是我们家对不起她，希望能帮到她。这个家，从里都不是我的，我想回西藏了，那的天真蓝，真透静，那才是我自由的天地。”

杜珍珍离开了S市，已是一个多月后的事情，曲志向出差不在，杜珍珍在曲妈妈那里找了一个借口，杜珍珍说：“到底是伤了妈妈的心。”那天正好赶上冬至，家家户户都在吃汤圆、饺子、八宝粥，本是团圆的日子，却是分离。杜珍珍一个人留在S市，走时却带走了刘杨。原来陈曦和杜珍珍讨论过刘杨的事情，杜珍珍也知道，刘杨心里是放不下曲肖婉的，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未来。杜珍珍说：“我生活在他的生命里，而婉婉只生活在他的记忆里，以后的日子总是新的，而记忆只会随着岁月，退去颜色，最后淡的不能再淡了，总是不如我鲜活。在怎么刻骨铭心的事情，也是过去，过去了的事情终归是过去了。”陈曦明白，痴情不代表一辈子，而是相爱时全心全意，离开时善待自己。刘杨在曲肖婉去世一年后，跟着杜珍珍离开了S市，那个传说离天最近的地方，也许离她也很近，有或许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不管怎么样，作为朋友陈曦都祝福他。

来送行的人并不多，不过该到的人都到了。陈曦见程晨和余英一块来倒是有些欣慰，余英微笑的和陈曦问好。顾博翰站在单珊的后面，没有任何言语。杜珍珍最后嘱咐了陈曦要记住她交代的事情，又和单珊说了对不起，才去登机。送走杜珍珍和刘杨后，大家难得了聚在一起，找了一个咖啡厅闲聊。

可能因为是冬至，咖啡厅的人很少，陈曦说：“我们家那边都不流行过冬至，上大学以后才知道，冬至也是个节日啊，还得吃饺子。”

圆嘛，也是团圆的意思。冬节的前一日叫做添岁，表示这一年还没完呢，我们就已经添了一岁了。”

陈曦摇摇手，“还是别过了，正嫌这岁月匆匆不饶人呢。”

单珊喝了一口咖啡，“苦了点！你以前不过这不也长大了，过节不过是一个由头，让漂泊的人多回家而已。”

陈曦问单珊，“那你长大了吗？”

“当然！”

陈曦想起曲肖婉去世那晚单珊说的话，“那，你的心还会流血吗？”

单珊明白陈曦是替顾博翰问的，低着头，“会啊，我又不是无情的人，到什么时候我都会心痛。”

顾博翰听到单珊这样说，端起杯子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单珊说：“你们玩，我还有点工作就先回去了。”

顾博翰起身，“我陪你走。”

陈曦对顾博翰摇摇头，“单珊你走了，我们也散了吧。程晨你家离单珊家很近，你帮忙捎回去吧。”

程晨说：“我连你们一块送吧。”

“就这交通，算了吧！”

陈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也开始学着察言观色审视度势，陈曦想这大概是因为不是自己的事情，就能看的明了一些。

程晨去取车，陈曦拉着余英放慢脚步闲聊，“最近你俩怎么样？”

余英苦笑，“还那样子，感情受点苦而已。”

“他这个人……”陈曦诡异的笑了笑，“想好总是能好的，你懂的。”

余英点点头追上程晨的脚步。

陈曦和顾博翰送走，单珊、刘杨和余英三个人后，陈曦问顾博翰，“无论单珊怎么样，无论她发生了什么，你都会原谅她吗？”

“会原谅，你觉得张清洲以后，我对单珊有所改变吗？在乎！不过是在乎她心里的位置留给了谁，与你说的没有关系。”

有的时候陈曦觉得自己和单珊是幸福，因为总有一个他愿意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帮助自己，相信自己，不离不弃。

陈曦又问，“如果还有别的？”

顾博翰回答，“我知道，我甚至知道是谁。刘杨给我说过一些，我和单珊一块这么多年，我相信单珊有自己的苦衷，不然她不会如此。我会等，等她从泥沼你出来，我会帮她。”

陈曦和顾博翰相视一笑，“我们都会帮！”

陈曦想，“单珊说过这是最漫长的一夜，这样漫长的一夜过后，夜会越来越短。在我们毕业聚会那次，单珊同样说过，我们还会拥有这样早晨。她在等这样的早上，她若知道我们都在等就不会孤单。”

周毅从离开以后再也没有联系过陈曦，陈曦觉得有些寒心，顾博翰都能做到的信任周毅却做不到。周毅在公司的那段时间陈曦总是觉得暖暖的，总是先她一步来到桌子上的早餐，尽管是买的，也是有心。防辐射用的仙人球，那每日绽放的紫罗兰，仅是多年前只折过一支的花，他都能记得，却不能记得对她的信任。解田给的竹子确实好养，郁郁葱葱，凋谢了的紫罗兰，就像周毅的陪伴，没有踪影，像是一场美梦。存在过，却无法真实。

这年的天气很是反常，冬至以后天气竟跌破了零度，下起了小雪。南方的雪与北方不同，北方下完雪便是银装素裹，很是意境，而南方一边下一边化，又一边结冰，就觉得到处泥泞脏乱。更可怕是湿冷的天气，本来S市的冬天就难熬，即使不下雪也很是湿冷，下了雪更甚，又很少见到阳光，即使有阳光也是弱弱的，像是死气沉沉的样子，常青的树木，即便是长这叶子，也没有生机勃勃的景象，反而更显凄凉。

这样潮湿的环境里最容易生病，陈曦没有逃脱生病的恶运，一直感冒着，好好坏坏，有时还低烧。病中的人就觉得格外脆弱，单珊时常大电话过来，陈曦只能掩饰，说自己很好，齐继帆来电，陈曦也只说自己好。有次陈曦病着，有些发烧，就懒得动，半天没有吃饭，齐继帆过来看她，她在看见齐继帆的那一刻，坚强崩塌，哭的像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