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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贾恭闻的境遇，我不能不想到我与柳香这段孽缘。在柳香家那个深秋的夜晚，如果那晚我和柳香做了那事儿，我现在应该是什么样的人生境遇？最好的可能是我俩结婚了，那样，我和柳香无疑会幸福地活着，却也是满怀歉疚地活着。那种境况，与贾恭闻相比，不过是另外一种痛苦罢了。在那个雨天的山野，只要我对柳香喊出一声我爱你，柳香会毅然决然地投入我的怀抱，从此，我和柳香将幸福地厮守一生，永不分离，可是，我俩幸福的背后，又有多少人要承受痛苦呢？

如果我当初敢于走出那最艰难的一步，柳香就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我所追求的平静人生，我所恪守的美好道德，同样毁了柳香。这时，我才知道：原来，美好，也可以毁掉幸福的。

只是，柳香完全可以不走这一步。她来到这个城市，找到我，我求求人，帮她在私企找份工作，之后，我们在这个城市相互惦记着、牵挂着，我衣服脏了，她来帮我洗洗衣服，打扫一下我的公寓房间。过一段日子，我帮她找个对象。她结婚后，我们以老乡或者以兄妹身份串串门，我的精神世界同样是丰盈的。我相信，那时，因为有柳香，这个城市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虽然，我们还是遗憾着，但，总比现在的绝望强多了。现在，虽然我弄个科室小头儿当了，科室里还有两个养眼美女，花香醉人，芬芳扑鼻，可我的心总是悬在半空，到处漂泊却找不到归宿。

想到这里，我又恨起了柳香。她，毁了我所有的幸福！

这天，我下班很晚，乱七八糟、漫无边际、没有条理地想了不少事儿，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一连吸了数颗烟，直到昏晕欲睡才停止吞云吐雾。当我最后归结为是柳香毁了我幸福时，我的心一阵绞痛，无精打采地走出办公室。这时，天色已晚，附近已有街灯亮起。看着夜色来临的城市，不知为什么，我又想起柳香：又到夜晚了，柳香，她又要在这个城市的阴暗角落开始“工作”了。唉，这可恨的城市！这可恨的夜晚！

一天下来挺累的，懒得骑车，想打车回公寓。刚走出单位大门口，就发现林哲站着那儿。可能出于想感激她的原因，也可能因为想起了柳香，我很想和她说几句话。

我问道：“你一个人？还没走？”以前，她和唐雪总是结伴走出单位大门的。

林哲低下头没说什么。我和林哲并排走着，她再次聊起贾恭闻老婆大闹科室的事儿。

“林哲，那天你受委屈了。如果不是你想出办法，这个泼妇不知要闹到何时何种地步。”

林哲说：“你几次把钱塞给我，弄的我很不好意思。那一千元对我不算啥！”

“你拿钱，我心里过意不去！我不能要你拿着冤枉钱。这贾恭闻，不还钱，也没有个话。”我说。

“看样子，贾恭闻手头确实没有钱。好了，不说钱了。说贾豪闻老婆，他老婆真够可以的，一流的泼妇，与她的外形相貌高度一致。”

我笑了，说：“贾恭闻也够可以的，被老婆压在身下，还大叫你服不。这两口子真是绝配。”

“上苍安排的，挺好！”林哲说的轻描淡写。

我看了一眼林哲，说：“这样的老婆睡在身边，真不敢想象有多恐惧。和贾恭闻比起来，我真的感谢上苍啊！我老婆膀大腰圆而已，可他老婆蛮横粗俗，这一点，我的命比他好！”

说完，我才觉察出我说走漏了嘴。在林哲这位杨柳细腰的美女面前，说出自己老婆的体态，我有些难为情。

“这么说，科长老婆很壮实吧。壮实好哇，能干活。”

“是能干活，但老婆功能欠缺，找老婆不是顾长工。”经过这几天接触，林哲的荤嗑我深刻领教过了，她荤得一塌糊涂，我这个男人也不能装清纯，就带点韵味地说了一句。

“那，科长说的功能指的是什么呢？”林哲笑眯眯地明知故问，她在故意启发我。林哲一提起男女之事，思维就格外敏捷、活跃。

我立刻把球给她踢了回去，我说：“恕我直言，你已是别人的老婆，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以为林哲脸上会通红一片，但是我错了，林哲开心一笑，说：“作为女人的功能我全有，但作为老婆，我的功能欠缺。”林哲说完停下脚步，一本正经地站在那儿，不怀好意地看我还能问什么，眼神咄咄逼人。

“你能具体说说吗？”我的追问同样不怀好意。

我发现林哲脸上掠过一朵愁云，但随即无影无踪，飘逝速度令人狐疑，转而问我：“科长想知道究竟？”

我笑了，声音不大，说：“想知道。”

“那你得请我吃饭，不能这么轻易告诉你。”

看来，这个林哲是一位有故事的女人，我有了探究的欲望。于是，

我说：“那好，我请。”我想，林哲说的她作为老婆的功能没充分发挥，无非就是夫妻感情不和造成的。我估计她的土地好长时间没人耕种了，这对于处于她这个年龄段的女性，无疑是一种生理与心理的双重折磨。这也许是她荤嗑不断的根源？

我俩边说边走，转过一个弯，就看见一个女孩站在离我俩二三十米的地方。林哲先注意到了，她说：“科长，那个女孩在盯着你。看不清，但是能感觉到，她有些局促不安，看你的眼神有别样味道，神情忧伤，可怜兮兮的！”

我以为林哲在捉弄我，不满地看了一眼她，而林哲说：“看我干吗？你现在最应该看的不是我，而是那个女孩。”

林哲说的一本正经，我不能不相信了，当我把目光转向那个女孩，我惊讶得一塌糊涂，心，禁不住一阵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