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夜未眠，这天上午又奔波了一上午，我的确很困倦。我对妹妹说：“妹妹，你不准睡觉，要和我说话，不然的话，我开车会打瞌睡。”妹妹痛苦地说：“哥哥，我也想睡觉啊，眼睛快睁不开了。”我呵斥道：“不行！除非你不要小命。你要知道你们的生命掌握在我的手里。”妹妹笑嘻嘻地说：“我是不怕哦，难道你自己不想活了么？”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我还真的无所谓，如果真的和妹妹同归于尽，想想也挺美好的，咱们就做到了同月同日生同月同日死。”

妹妹瞅了我一眼，俏笑说：“要去天堂你一个人去啊，我可没兴趣陪你。”我怪她说：“你怎么这么不讲义气？”她撅着嘴笑道：“我就是讲义气啊，让你上天堂，妹妹我就留在这个地狱啊。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

真受不了妹妹，老是以歪理来反驳我。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在妹妹心中的地位究竟有多重要。我问她说：“妹妹，我到底算你几环以内的朋友？”她眨了眨眼睛说：“不告诉你。”真受不了妹妹，老是关键问题不予回答。

我感伤地说：“妹妹，我不知道我还能这样拥有你多久，短的话也许就只有今天，长的话，也许半年，最多两年，哪天你找男朋友了，你的心都会放在他心上，哥哥你也不会再记得。或是我服务期一满或是你考走了，我们不再在江口，空间的距离也是很可怕的。”

妹妹见我这样说，就不再嬉笑，认真地说：“哥哥，你为什么总是患得患失？妹妹就这么让你没有安全感？”我叹了一口气：“妹妹，我不是说你不重情重义，但是事实是，女人一旦为人妻为人母，她的世界里就只有家庭了，连出来和朋友喝口茶的时间都没有。如果遇到一个《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中的那样一个丈夫，就更没有自由了。”

妹妹很自负地说：“我绝不会做那种女人，我一定要有自己的个人空间。哥哥放心，无论我将来身在哪里，都不会忘了你。”

我稍觉宽慰，就笑着要求她：“那你亲口告诉我，哥哥在你心目中到底是什么地位？”她望着车窗外一望无际的田野，缓缓地说：“难道你自己感觉不到吗？”我微笑道：“能感觉到一些，但感觉得不够真切，不够有把握。所以，要向妹妹求证。”

妹妹若有所思，没有回答我。我追问她说：“妹妹，我想听你明白地告诉我。”

妹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有些难为情地说：“我不知道怎么跟你直说，我发个信息给你吧。”我说：“好。”

妹妹就在一旁编辑着这条她难以言表的信息。随后我的手机响了，看到妹妹写了这么一句话：“我的世界很小，心更小，容纳的人屈指可数，哥哥在，您就在！”

我心里大为感动，总算得到了妹妹明确而情深意重的答复。我看了看她，微笑道：“这个答案我还算满意。”她脸一红，低声道：“以后不要再问这个问题了。”

静了一会，我忽然又想问一个奇怪的问题，我回头看看后排的徒弟，她睡得很香，叫了一声，她也没应，我转过头来问妹妹：“妹妹，你觉得哥哥是好人还是坏人？”妹妹有些愕然，但还是很轻快地说：“当然是好人。”我用很沉很沉的语调再问了一遍：“你就不觉得哥哥有时候很坏吗？”妹妹思量了一会，说：“你到底有没有坏的地方我不知道，因为哥哥一直对我很好，到现在为止，我只能感觉到你的好。”

听妹妹这么一说，我的心猛地被揪了一下，隐隐作痛。妹妹那么简单地相信我，我却一次又一次偷了她的吻，我真觉得自己是个坏人了。我有些负罪感，不吐不快，我定了定起伏的心，尽量用一种平静的语调跟妹妹说：“妹妹，如果哥哥告诉你，昨天晚上，哥哥亲了你，你还觉得我是个好哥哥吗？”

妹妹不敢确定我说的话，问：“什么啊？”我复述了一遍，问：“妹妹会怎么看哥哥？”妹妹很快地说了一个词：“Gameover!”我身子一颤，扶方向盘的手一抖，车子急剧地倾斜了一下。我如履薄冰地重译了她的话：“是游戏结束吗？”

妹妹没有接下去，脸上换上了一种轻松的笑意：“我觉得哥哥不会这么做。”我问她：“为什么觉得哥哥不会这么做？”妹妹似乎很有把握地说：“因为在我眼里哥哥一向都是很理性，很稳重的。”

我有些汗颜，又有些说不出的感受。

亲爱的妹妹，哥哥两次跟你说这个事情，你都不相信，你为什么不相信？

亲爱的妹妹，我也不相信你完全不知道，你是不是心里明明知道，但却不敢承认？

妹妹，你真聪明。你让哥哥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不是非要等到无法回避生死抉择的那一刻？

但我知道自己不想那一天就出现那一刻，至少让我们过完2011，到《2012》年世界末日再说吧。所以妹妹都这么说了，我就再一次把这个话题硬压回心底。

四点多的时候，进入A城外城，在经过大学城的时候，我不禁生出去逛一逛A省一所很出名的**大学的念头。妹妹和徒弟都说随我决定，妹妹的那个室友因为等不及了先回老家了，因此妹妹来此的最初目的已经不复存在。

我联系了一个朋友的朋友，是该大学在读的大四学生，让她带我们参观她的学校。**大学建得确实不错，每个学院的教学行政楼都各具特色错落有致，学生宿舍整齐划一展现出规模，绿化和景致也干净和雅致。我们信步游览，朋友的朋友在一边热心地介绍着每个建筑的相关信息，特别是一些雕塑、荷塘、石桥、园林等校园景点的美好寓意和浪漫故事。

看着身边川流不息的大学生们，或夹着书匆匆赶往图书馆，或三五成群地立着或围坐着在一处畅谈着，或牵着手款款相偎着……

我被他们透露出来的一种东西强烈地吸引——是青春、朝气、纯真和梦想。这是物欲横流人心不古的当前社会的一股可贵的清流。毕业后，我一直都对大学时代无限怀念，以前在A城工作的时候，一直都住在母校旁边，每每烦闷的时候，我就会走出家门，到母校去走一圈，心情很快就会好起来。我仍有个愿望，想再回大学作一回学生。我知道，这很难实现了，所以我选择做老师，算是换种方式延续心底的这份学生情节吧。

这天的**大学格外喜庆，有许多庆元旦迎新年的文艺活动。我和妹妹选择了看场电影，这天的电影是通宵循环放映的，有三部，记得两部，是《金陵十三钗》和《龙门飞甲》。

看看时间，快开始了。我和妹妹赶紧去买票，然后让徒弟进去占位置，我和妹妹去超市买点零食，也当晚饭。在超市选购的时候，妹妹蹦蹦跳跳的很是高兴，拽着我的衣袖问：“哥哥想吃什么？”我一时有些迷乱：这究竟是亲妹妹还是情妹妹？

特别记得她买了一种叫鸽鸽的零食，我以前都没有听过，突然看到妹妹买了，我笑骂她说：“丫丫滴，你不是想吃哥哥的肉吧？太坏了你。”她笑得花枝乱颤。还记得的是她又为我买了德芙巧克力，那一盒德芙比其他一大袋零食的总价还贵。付钱的时候，我都掏出了钱包，妹妹却把一张红太阳扔到了营业员面前转身跑开。当着很多人的面，我也没法跟她推来辞去。

就是这样的一个丝丝妹妹，哥哥对她三分好，她会还哥哥一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