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表达得不够彻底，让妹妹有些曲解。我拓展开来说：“妹妹，我不是针对首次见面的情况，也不是针对某个人。你没发现吗，你对所有人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包括完全不认识的人，甚至我觉得很危险的人，就像上次那个神经病（妹妹学校旁边有一个这样的人，我见过一次，当时我们在院子里晒太阳，他时不时在铁门外色迷迷地盯着妹妹和徒弟，脸上露出阴惨阴惨的笑），我和小瑞都觉得很恐怖，你还说没什么，还回他笑容。”

妹妹嘟囔着说：“是没什么嘛，你们把人都想得太坏了。”

我有些气恼：“当有了什么的时候就晚了！你再也笑不出来了，你忘了我刚讲的婴宁是怎么发誓不笑的吗？”

妹妹底气不足地反驳说：“没那么严重。”

我继续郑重其事地和妹妹说：“妹妹，我也喜欢真善美，喜欢你的单纯和善良，但这个社会比我们想象的要肮脏一百倍，所以我也希望你对这个社会的丑恶能有所提防。”

妹妹静静地说：“哥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其实，哥哥，可能你还不了解我，我不是你认为得那么外向开朗，其实我骨子里是安静的。喜欢的人，我才会跟他开开玩笑，多说几句，不熟悉的人，合不来的人，我压根就不想说话。”

听妹妹这么一说，我有些意外，想想又似乎确实如此。若是跟妹妹接触不多的话，很容易认为妹妹是个活泼好动的女孩，可深入接触下去，又会发现她静若处子的一面。我心中的很多疑惑，忽然被化解：我常常以为妹妹对我不够好，叫她出来玩的时候总是推三阻四。如今看来，都是妹妹性格使然，她也有在乎的人，但她不善于表达对对方的关心，她看似年少贪玩，其实她是习惯静静独处。

妹妹都这么说了，我也稍稍放心，只是再告诉她，外在的表现形式也得注意分寸，同时我和王母说的又不一样，跟妹妹再强调了一遍：“妹妹，你的笑不管是真情使然还是出于礼貌，都真的很好看，希望能永远看到你的笑。”

最后，我们还由笑的话题谈到了哭。在《婴宁》故事的结束，婴宁有一天晚上忽然从睡梦中哭醒，说想起自己生父生母生前恩爱，但死后一直墓穴相离，她一直有个愿望，希望父母能阴间相聚同眠，考虑到没有合适可以托付的人，所以拖延至今。如今看到王子服对她情深意重，所以才开口恳请王子服帮她完成这个夙愿，将她父母的墓穴迁到一起，同穴而葬。

我戏笑妹妹说：“什么时候，你会像婴宁样在我面前掉眼泪呢？”妹妹淡定地说：“做你的梦去吧，我不是婴宁，你也不是王子服。我说过我不会哭的。”之前有关的话题逗过妹妹很多次，包括月夜的晚上。她总是强调自己不会在别人面前哭，即使真到了伤心处，也是关上门一个人偷偷地哭一场。

我穷追不舍，很正经地问妹妹：“真的，不是跟你开玩笑，我很想知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会让我看见你哭，或者说你会为我哭？”

妹妹想了想，语调变得有些忧伤：“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给你说一件事情，曾经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对我很好很好，像哥哥你一样。后来，他做了一件事情，让我很受伤很难过，那次我哭了。虽然后来，我们和好了，但是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我心里永远有个疙瘩。”她转而又调皮地笑道：“所以，哥哥，你还是不要让我为你哭，不然的话，你得不偿失啊？”

我“哦”了一声，诠释她的观点说：“妹妹就是说，我可以让你为我哭，只是代价很大。”

妹妹用一串不置可否的笑声当做回答。当然，至于她举的那个例子中她和她那个朋友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以致让她伤心落泪，妹妹不想说，我也就没细问。

第二个故事，目标实现度百分之七十，差强人意。

要说的第三个故事与“承诺”话题有关，记得我在前文《月夜》中说到过。本来打算单独写一节，现在为了尽快步入大主题，所以简化，放在第三个故事中陈述。

由于各种原因，主要是我有意引导。我让妹妹答应将来为我做三件事情，只要不违背法律道德，就不能以任何理由推辞。大家肯定会发现这个情节很熟悉，对，就是《倚天屠龙记》中赵敏在救张无忌的六师叔之前，逼迫张无忌答应以后为她做三件事情，不违背侠义之道。

妹妹当时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我，事后我每次提起，她就一副抓狂的样子：“我是哪个神经搭错了，会答应你这么过分的要求？！”我打住她的话说：“一次是脑袋短路，但是是三次啊，你不可能一天到晚犯傻。”赵敏是一次让张无忌答应三件，我是一次一件分三次让妹妹答应了三件，容易吗我。所以妹妹每次想反悔的时候，我就会坚持原则，绝不退让。我了解妹妹是个重承诺的人，她答应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妹妹可怜兮兮地说：“哥哥呀，你真‘毒’，让我每天都睡不着觉，怕你哪天把这几颗定时丨炸丨弹拿出来。”

我安慰她说：“妹妹放心，哥哥舍不得炸死你，而且我会遵从‘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原则，让你做的这三件事绝对归根到底都是为你好。”

妹妹转忧为喜：“但愿如此。”

我斩钉截铁地说：“一定如此！”我接着给妹妹举了张无忌和赵敏的例子。赵敏最后让张无忌做了这么三件事情：一、带赵敏去看屠龙刀。二、阻止张无忌和周芷若当日成婚。三、让张无忌给她画眉。

三件事对张无忌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特别是后面两件事，都是一心为了张无忌好。在张无忌和周芷若婚礼那天之所以大闹婚场，是因为要救张无忌义父的性命，刻不容缓，所以她只是说“今日不准和周姑娘结婚！”第三件事，更是表达对张无忌的绵绵爱意，学古代的张敞画眉，把自己一生的美貌都交给张无忌来修饰。

明天给大家要奉上的是第十一节《疯狂》，这个小标题是妹妹帮取的，希望大家能喜欢。

第十一节疯狂

圣诞已过，元旦就悄然临近，寒假也跟着到来。学校里洋溢着放假前的忙碌而又愉快的气氛，大家都期待着赶紧考试，赶紧离校。

刚开始还说元旦过后还要上几天课再考试，后来通知下来说全镇中小学全部在元旦前结束工作，去年的寒假来得有些早。同事们都欣喜若狂，妹妹听到这个消息更是一蹦三尺高，可我告诉妹妹说：“哥哥一点都不高兴。”她疑惑地问：“为什么？”我惆怅地说：“因为放假了，哥哥就见不到你了。”她听后倒是高兴得不得了：“我终于可以逃出你的魔掌了，免得你天天想着掐我。”

这样一来，圣诞过后没几天就开始期末考试了，领导考虑我和章世家在外地，就给我们安排了一些批改副科试卷的简单任务，这些科目都是先考完的，我们可以先改，改完就可以早点回家。

我们学校安排一月三十号和三十一号两天考试，元月一号改卷。我和章世改的生物和政治历史都是第一天考完，我和章世就合计干脆当天下午就开始动手，再加个晚班，把事情干完，三十一号上午就跑路回家。但拿到试卷改了一会后，发现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想当天结束战斗几乎不可能，又不能叫学生帮忙，他们第二天还有考试。商量后，我们决定请外援，分别打电话给石卿、古晓筝还有妹妹和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