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波说完,就跳下车,冲着我挥了挥手,然后就离开了。
这。
嘿。
合着这是大老远给我送车来了。
不过我还是很感激的。
等我和楚可儿回到泉漾的时候,已经是马上要中午了。
不知不觉离开家乡已经又是一年多了。
近乡情怯的感觉再次袭来。
一年多,我身上又发生了很多的变化。但是这个小山村,依然还是之前那样的破败。辉腾开在山路上,依然没有什么颠簸,这就是好车的好处了。
远处炊烟袅袅,路上罕见行人。
臭河沟,窑洞,玉米堆,挪着步子的老人们,这就是我家乡真实的写照。
辉腾的外观看起来和帕萨特差不多,这些年这样的车子,在村里也是常见的。所以并没有引起上次那样的围观。
看来时代在发展,村子里的人们见识也广了。
这倒省了不少麻烦。
我指着路,让楚可儿开车到了我家的门口。
看到那破落的院门,已经翻修了一遍。上次打电话老妈还说用我给的钱把家里收拾了一下,回头好给我娶媳妇,想到这里,我的眼眶都是红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火急火燎下了车,楚可儿跟在我的身后。
“哎呀,这不是刘家小子么?”
“小毅回来了?”
“哎呀,这是又换女秘书了?呵呵……”
“车子也换了。不过好像没以前那个好了。”
“听说他破产了。”
“真的假的?也是可怜。”
“嘘,一个拉皮条的,有什么可怜的。”
车子刚停下,几个在门口坐着闲唠嗑的大妈大婶,都看见了我,打着招呼,还不忘偷偷议论几句。
我笑了一下,不以为意。
“大妈大婶,这是我带回来的特产,你们尝尝鲜。”
我拿起手里的几个袋子,给她们分了下去。
“哎呀,小毅还是这么懂事。”
“一直都是好孩子啊。”
“哎呀,这玩意儿老贵了吧,是人参啊。是东北产的啊?好东西啊。”
“小毅有大出息了,千柱生了个好儿子。”
“这姑娘可真水灵……是城里人吧?”
一下子,所有人的口风都变了。
我呵呵一笑。
“我爸妈不在家么?”
我看着大门锁着,自己也没钥匙。
“哎呀,你看我把这事儿给忘了。你不知道啊,今天是你铁柱哥下彩的日子啊。一家人都去村西头女方家了。”
一个大妈说道。
下彩就是给彩礼的意思,结婚之前是要下彩的。下完彩礼就开始张罗结婚了。
“按道理也该回来了,这都晌午了。”
大婶嘟囔了一句。
“吵起来咯!艳丽家吵起来咯!铁柱哥娶不成媳妇啦!吃糕吃不成啦!”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光着屁股蛋的小孩子,一边跑,一边喊着,打打闹闹跑了过来。
“啥?”
“你们乱叫啥呢?”
几个大妈骂了几句。
我听了心里一动,莫非出了什么事情?
吃糕在晋省这边,意思就是吃酒席。小时候家里没多少好吃的,最喜欢跟着爸妈出去吃糕了。现在的小孩子自然也是这样,每次遇到有红白喜事,早上都不带吃饭的,腾出肚子来去吃糕。
“艳丽不跟铁柱哥了!”
“黄啦,黄啦!没糕吃啦!”
“走,我们去看看。”
我马上打开车门。
第241章:这婚咱不结了
村子本来就不大,到村西头也不过是转几个弯的事情。
之前就听老妈说,这次给铁柱哥说的媳妇,是村西头陶家的闺女。叫艳丽。
三大爷家的铁柱哥,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比我大四岁。也就是因为这么老实,出去打工的时候,辛辛苦苦一年,没要回工钱来,就再也不出去了。在村子里包了几亩地,搞大棚种植,这几年日子渐渐好了起来。
三大爷虽然是村长,但是这破村子实在也没啥油水。
除了有点威望,在这个年代,他家也算不上什么大富之家。
好不容易给铁柱哥说个媳妇,这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所以全家人都很看重。我爸妈就在电话里跟我念叨了很多次,说我铁柱哥结婚我一定得回来。
到了村西口的时候,根本不用我去找,已经有一群人围在一个院门跟前,毫无疑问,这就是那个艳丽家了。
“吵起来了?”
“嗯,好像啊。”
“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吵起来了?不是已经定了啊?”
“这个不知道,好像是艳丽突然要八万八的彩礼。刘家不让了。”
“啥玩意儿?八万八?”
“现在都兴这个数,吉利。”
“我还兴八十八万呢,那不是更吉利?多少钱也得拿出来不是?”
“这陶家还不是看着刘家有钱了……”
“刘家有啥钱?”
“年前那座桥就是刘家给搭啊,听说花了四十万。”
“切,我听说那是人家千柱儿子小毅出的钱。”
“不管谁出的钱,反正讹上了呗。”
“讹啥讹?有那八万八,人家娶黄花大闺女了。谁要她一个离婚的啊?”
“听说铁柱搞大人家肚子啦!”
“啥?”
人们议论纷纷,我没有下车,只是打开一点车窗,就将这件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
合着是这么回事。
怪不得这次结婚这么匆忙,原来是奉子成婚。
只不过女方狮子大开口,在结婚之前突然提高彩礼的价钱。其实这在农村也是很常见的。
八万八。
现在晋省农村娶个媳妇,的确就得这个价钱。不过对于一个离异女人来说,是有点贵。
不过我觉得没啥。
如果铁柱哥幸福的话,别说八万八,八十八万也不贵啊。我笑了一下,原来就这么点事情。
我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哎哟,这不是小毅么!”
“小毅回来啦!”
“婶婶们好,我先进去看看,回头再跟你们唠嗑。”
我笑着礼貌道。
一群人笑着道:“你回来就好说了。”
“是啊,赶紧去看看吧,铁柱也不小了,这事儿可别黄了。”
当着我的面,她们也不好嚼舌根了。而且去年的时候,我不仅给村子里搭了一座桥,而且还给小学校捐了很多钱,翻修了一座庙。这些钱都是我给三大爷去做的。总得记着我点好不是。
这个时候,艳丽家的院子里葡萄架下,坐着一群人。
估计是人太多了,他们家里有点小,所以坐不下,所以就在院子里谈了。
三大爷刘德全坐在那里,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旁边站着一脸老实巴交的铁柱,这个时候低着脑袋一句话都不敢说。
“孽子!你干的好事儿!”
三大爷的烟枪,一下子就打在了铁柱的头上。
铁柱快哭出来了,但是又不敢说话。
“哎哟,亲家,都这个时候了,你打铁柱有什么用。铁柱也老大不小的了,年轻人火气旺,这也正常。再说这有了娃,这也是好事儿,也是你们刘家的种啊。”
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大妈,坐在旁边细声细气说道。
说起那脸红的话来,是一点都不脸红。
这应该是艳丽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