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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的确是一个意外惊喜。
佟慕云带我来到一家靠海边的露天咖啡店,远远地看见吴建乔和一个女子坐在椅子上,一边喝东西一边聊天,举手投足配合默契。海风掀起她胸前的淡紫色丝巾跟长发一起轻舞飞扬,不远处浪花翻滚,我看得入神,跟走入电影画面一样。
他的眼神泄露了所有秘密,似笑非笑等于默认,我朝他挤咕眼睛,吴老师大方透露:“这是你师母,昨天我们刚在拉斯维加斯领完结婚证!”(详见番外)
“您好,师母,哦,天呢,吴老师,你真够神勇!”我朝他点头致敬。
这才仔细打量她,细眉细眼,面容姣好,保养得宜,举止淡定,一看那眼神就知道是个有故事的人,跟我印象中的相差无几。
“霍许是吧,我叫谭茜,刚听你吴老师讲你跟Gary的事,很有意思!”
这样一说,到让我不好意思,佟慕云在旁边抓住我的手,在手心里把玩。
吴建乔问佟慕云:“婚礼都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
“这丫头在我手底下调皮捣蛋,你以后好好收拾收拾她!”
“吴老师,当心我跟师母打成一片,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厉声警告,换得二位男士开怀大笑,师母淡定地笑着。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经历过怎样的风浪?才可以修炼得如此淡定从容,连脸上的笑都让人耐人寻味。
转天上午,云淡风轻,阳光明媚,是个结婚的好日子。
众人驱车来到一座教堂,教堂靠近海边,白色的墙面硬衬蔚蓝的大海,洁白透亮的云在天上飘过,阳光时不时地被挡住,筛下淡淡云影。海风习习,棕榈树的叶子轻轻摇动,我看着浪花一朵朵轻舐岸边的岩石,然后破碎,后面的浪头紧接上来,感觉亦梦亦幻。
佟慕云请的虽然是位华人化妆师,一句中国话也不会说,我有限的几句口语派不上用场,干脆任她摆布,他钻进来瞟上一眼,跟她用英语叽咕半天又出去张罗。
大概半个小时候,婚礼开始,鉴于昨晚各路人马已经把程序事先沟通,今天这个场面才会井然有序。
我跨着爸爸的胳膊跟着结婚进行曲,一步步从教堂门口走进来,他西装革履穿得十分隆重,其它亲友都在观礼席就坐,齐刷刷朝我们这里看来。佟慕云在那头等我,他表情严肃庄重,后面是个金发碧眼的牧师。
红毯两边,是一排由白玫瑰装饰的拱廊,估计佟大资本家为此花费不小。
每迈出一步,似乎多一点结婚的感觉,第一次当焦点,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爸爸的胳膊很结实,跨着似乎没那么紧张。化妆师帮我挽一个简单优雅的发髻,头顶一个由小白玫瑰和雏菊满天星编织的花环,手里是一捧洁白的玫瑰。我知道自己的面部表情跟佟慕云差不了多少,紧张而严肃,如果现在非要笑,那一定比哭还难看。
从亲友的称赞声中,我找到一点自信,当新娘的霍许,比当伴娘的霍许,一定漂亮十倍,其实刚才在镜子中,我已经发现这点。路过妈和婆婆身边,我看到他们眼中泪光点点,我的眼睛也变得酸涩。
红毯说长不长,没走一会就到他跟前,抬头看看佟慕云,他嘴角露出浅浅的笑,他穿一身白色西装,更加英俊潇洒。
爸爸把我的手交到他手里,严肃地提醒:“霍许以后就拜托你了,女婿!”
“爸爸,请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他郑重承诺,用力握住我的手,手心湿润温热。
老爸一席话,让我热泪盈眶,追随着他的身影,一路来到观礼席。看见他紧握住妈的手,把肩膀借给她靠,希望妈只是喜极而泣,不要再添点别的感慨。
之后牧师用英文念了一段,我听懂了,这应该是世界通用语言:“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佟慕云郑重承诺:“Yes,Ido”.
随后,重复一遍问我,我看着父母正失神,他紧张地轻声提醒我:“霍许,牧师问你呢!”
回过神来,也郑重地承诺:“Yes,Ido!”
随后交换那对黄钻,他帮我戴上,然后在众亲友的祝福声中,扬起笑的嘴角,开始吻我。这个吻,温柔,缠绵,此情此景,我陶醉其中,被感染,所以回应,换来他一席唇舌纠缠。
婚礼结束,我对他说:“佟慕云,谢谢你给我一个终生难忘的婚礼!”
“霍许,记得信守你的承诺!”
他这句话落地,我肩上仿佛重了许多。
从教堂出来,大家在门口拍照留念,然后驱车到唐人街的一家华人酒店开席,我换了一身华丽的旗袍,跟在他身后应付。除了爸妈,其他亲友中午吃完饭就搭飞机回去。
送完宾客,回到自己的家,清净许多,父母跟爷爷公婆在客厅唠家常,吴建乔夫妇随行。今晚也是我跟父母在旧金山相处最后一晚,明天一早跟佟慕云搭飞机开始蜜月旅行,说是蜜月,也就一周的时间。他们明天由公婆带着去附近景点转悠,然后后天跟吴建乔夫妇一起回国,这样安排比较放心。
新婚夜,真是终身难忘,大姨妈突然光顾,我躲在厕所团团转,只能拼命用纸将就一下。
佟慕云在外面敲半天门,见我没有反应,一着急把门推开,我正坐在马桶上处理紧紧情况,一时尴尬的要死,手里抓住带血的卫生纸悬在半空,脸红得跟火烧云似的。
他不怀好意地笑着摆手出去:“你忙着,你忙着!”
从厕所出来,满世界找卫生巾,翻箱倒柜,怎么也翻不到。
佟慕云问:“你真记得放在旅行包里吗?”
“是啊,怎么就没有呢!”我还不死心,依旧再翻一遍。
“我帮你!”他也加入,两人把箱子差点拆掉,也没找出来,肯定是被我妈偷着给拿出来。
我垂头丧气地坐在地毯上问他:“找婆婆借用一点可以吗?”
他干涩地笑着:“你婆婆早就绝经了!”
绝望透顶。
他突然站起身:“我现在就去买!”
我拉住他的衣角:“一起去!”
“这么快就嫁鸡随鸡了,我喜欢!”他还不忘开玩笑。
我们两个,大半夜,开着车在街上游荡,四处寻找便利店,看见卫生巾跟见了亲人似的,买了足够我用两次的量。提着包从店里出来,相视一笑。
晚上躺在床上,中间隔着枕头,佟慕云抱怨:“好歹今天是新婚夜,能不能把这障碍物拿掉?让我搂搂?”
我看着他亮晶晶的渴求眼神,点头同意,窝在他的臂弯里,感受着不一样的男性气息,慢慢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