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阴险地一笑，用手在敏感部位比划一下，摆出志在必得的姿态，等着霍许崩溃。

“呸，闭上你的臭嘴，赶快给我滚，不要在我面前继续搬弄是非！”

我跟被雷击一样麻木，只剩下朝她脸上准确无误地啐一口唾沫的力气，看她尬尴地笑着用纸巾擦，恨不得再上去抽她一个耳光解恨。但是，此刻的我，像掉进一个漩涡似的无法自拔，无暇顾及她，虚弱地歪在旁边的椅子上扶着栏杆，头痛欲裂，谁来救我？“那就不打扰你了，告辞，想好了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杜静初凯旋而归，挨口唾沫也值得。

57

眼前恍恍惚惚呈现一个男性器官，这对我来说并不陌生，读书时上生理解剖课，我们的解剖对象是个男尸，大家上课前先给他鞠躬，我曾不知羞地借机多次偷看那个部位。每当和凌战激情澎湃时，我的身体也曾和它隔着衣服亲密接触。

我忘记杜静初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在原地似乎坐了好久，连让人生厌的知了声都产生错觉。像突发一股井喷，一路跌跌撞撞跑进凌母病房，我鲁莽地推开门，刚好他在里面坐着正削苹果皮。不由分说地冲进去拉出他，顾不得跟凌母和凌风打招呼，一路拽着他往楼道一旁的厕所走去。

他跟在后面被我欲强行拽进男厕所，我的脸惨白如纸，眼睛里熊熊燃烧着一股背叛的火苗，恨不得一口咬他一下。

凌战一脸无辜地拉住我的胳膊：“霍许，你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我像是个变态狂，被他这么一说更是怒火中烧，用力把他推进去，幸好里面没人，不然一定把我当女疯子对待，我把他堵在一个隔间内，关上门。

狭小的密闭空间里，两人局促相对，我紧盯着他，尽管行为荒唐，可是我的声音很大，眼神让他恐慌，足以震撼住他：“脱裤子！快点脱裤子！”

凌战很为难，一个劲地问我：“你干什么，霍许！你怎么了？”

我见他不肯动弹，更是丧失理智，愤怒之下，亲自动手把他的裤子扒掉，他居然阻拦不住我的咆哮，直到看见他那个敏感部位有块刺眼的红色胎记，动作突然嘎然停止。

“呵呵，她说得没错，她说得没错！”我傻笑着。

找到答案，悬在心里尚带有一丝侥幸的一块巨石，顷刻间砸到心底，感觉不出疼痛，那里早就麻木。我像个发条松了的机器人，直愣愣软绵绵地走冲出厕所，吓坏一旁刚进来方便的一位男士。

凌战似乎明白过来，提好裤子追出来，看见霍许在前面一路狂奔回妇产楼，猛追上去拽住她的胳膊，带着哭腔解释：“霍许，你听我说，那天我喝醉了，我真得是无意的。。。。。。”

我没有耐心和他狡辩，铁证如山，再多的狡辩也是背叛。真如田鸡所说，我们的爱情走的是纯洁路线，一旦其中一方出现污渍，另一方会如天崩地裂之势迅速垮掉。我索性甩掉他的胳膊，嫌弃而厌恶地对他道：“走开，别碰我，我嫌你的手脏！”

凌战登时被定格，好像一尊铸铁的雕像，一脸绝望透顶的表情，只能任我甩掉胳膊抛开，却再也没有力气追上解释。

一口气跑回妇产科，一边脱白大褂一边对吴建乔说：“吴老师，无论如何请给我半天假，否则，我不敢保证今天下午是否会闹出医疗事故！”

他仿佛一眼洞悉我的心事，轻轻点头允诺：“可以，不过，明天你必须保证准时并且精神正常地出现在我面前！”

我走出妇产楼，从一个小门出来，他不会找到这里，打车直接回家，父母还都在班上。把大门锁好，身体埋进被子，这时才缓过劲来知道哭。我在想这七年来，一起走过的点点滴滴，无数美好的画面在这种情况下回忆竟然鲜血淋漓。心痛已经超出承载范围，我把枕头抵在心口，用力捶打床上的一只毛绒兔子泄愤。打了半天抬头看它，记起这是凌战所送，现在看着却是眼中钉，一股脑地将它扔出屋子。

他在门外怦怦敲门，我假装耳背听不见。

希望这一刻失忆，或者发生点天灾把我砸成植物人，无论怎样假设都无法逃避现实。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时间都停止，风从窗户吹进来，提醒我收拢发散的意识，我抬起头照照镜子：镜中的霍许眼睛红了，头发乱了，妆也糊了，眼光涣散，惨不忍睹，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失恋？

一直在回忆和现实中纠结，却从未来及给自己一个结论，我理智地看看窗外，心里突然明镜似的，给自己暗示：这段感情需要终结，没有回还的余地，也不可能再起死回生，因为我眼中的初恋是纯洁的，实在容不下杜静初这粒沙子。

女人一旦找到出口，心意已决，可以和男人一样冷漠地丢弃一段自以为是的感情。是啊，他先劈腿的，不是我对不起他，这个理由足够埋葬我最骄傲的爱情，再见，凌战，再见，我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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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继续哭得死去活来，一旦决定，反而轻松起来，就像刚跑完一场马拉松，只感觉身体疲惫和精神麻痹而已。

站在窗户边，定定地看着他仍在楼下焦灼徘徊，这时的感觉竟然如此陌生。

他跟随下班回家的父母一同进入我家。爸妈不知道我们发生过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看二人脸色都阴着，以为小两口小打小闹，或者我又发小姐脾气，爸爸反而安慰凌战：“一会过去就得了，小两口又闹什么别扭，霍许你也是，都打算结婚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以后怎么能撑起一个家庭！”

“伯母，我想见霍许”，他低着头，身上竟然有千张嘴，也没脸开口。

那晚在酒精的迷醉下，他跟吸了大麻一样陶醉，错把杜静初的身体当成霍许的，在上面肆孽发泄。杜静初当时跟他说过一句话，现在想才是一语中的：霍许是你心中不带烟火气的女神，只想供养膜拜，你却不敢给她一纸婚书，不敢索要她的身体，总想着准备齐全再把你的女神请回家。凌战，世事变化莫测，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财富，权力，婚姻，还有你想要的东西，抓得住才叫能力，这个时代不流行高尚纯洁的精神恋爱，更讲究务实主义！

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赫然出现在客厅：“爸妈，趁大家都在，刚好宣布一个决定，从今天开始，我和凌战没有任何瓜葛！”

“你神经了，霍许，胡说八道些什么呀？”爸妈大惊小怪，但都感觉到我们的不寻常。

“霍许，请你听我解释，求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他扑通一声跪地，声色凄厉哀求我，吓得我父母赶紧上去扶起他，心中更是纳闷。

我含泪折回房间，拿出他给我的镯子，递给他，泣不成声：“凌战，这是你的东西，你还记得不记得，当初我戴上它很不合适，也许老天爷都在提醒我们，继续强扭在一起唯恐将来不幸福，不如今天趁早了断。实话告诉你，我今天见过杜静初，她什么都说了，你跟她说跟我在一起感觉很累，跟她在一起反而舒服，其实我何尝不是，一直以来我们都过于迁就彼此，搞得身心疲惫，是时候该放手了。好，我给你机会，你去找她吧！”

“霍许，那是我酒后乱说的，你别听她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