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说:“很好,温故而知新,看书要学的不仅是理论,更重要是悟透其中的道道,要结合实践来学。这一年来,南方那些报社,在报业经营方面,一定又有了长足发展。你这次去要扑下身子去学,结合你掌握的理论和初级认识,有机地将它们结合起来,将别人的先进做法和理念归纳条理起来,变成自己的东西。”
我点点头:“我会的。”
蓝月又说:“冯总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他的思维方式和做事风格,以及他追求的东西,决定了他这次学习是不会触动思想根本的,不客气地说,对他来说,这次学习就是个形式,对报社今后的经营体制不会有什么根本的变动,这是冯总的本质决定的。但你不能这么想,不要随波逐流,要积极主动地去吸取人家的好东西,学到手暂时用不着不要紧,总有一天会用到的。”
我使劲点头:“我记住了。”
蓝月吸了一口烟:“其实我这么叮嘱你有些多余了,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去做的,我这个人就是婆婆妈妈,老是喜欢唠叨。”
“一点都不多余,更不是唠叨,你说的很好,我非常喜欢听。”我认真地说。
蓝月笑了,看看时间:“我该走了!”
说着蓝月站起来。
我坐在那里没动,看着蓝月:“我今天来还有件事。”
蓝月说:“你说——”
“这次我们要去温城学习,我想……”
蓝月抿着嘴唇看着我:“你想什么”
我鼓足勇气说:“我想抽空去江月村,去你家看看。我想要你家的钥匙,顺便打扫清理下灰尘。”
蓝月沉默片刻:“等下。”
说完蓝月去了卧室,把江月村家里的钥匙给了我。
我接过钥匙,小心地放进口袋。
蓝月犹豫了一下:“既然你要去我家看看,我想拜托你件事!”
“你不说我也知道的,清明快到了,我会去你乡亲和父母的坟前看看,添添土,整理一下坟墓,祭奠你乡亲和父母。”
蓝月眼里里闪过感动:“你替我说出来了,我回不去,志远也没时间,那就拜托你了。”
我说:“你尽管放心,我会把他们当做我自己的亲人一样来祭拜的,你的乡亲就是我的乡亲,你的父母就是我的……亲人。”
蓝月明亮的目光有些巢湿,点点头:“嗯,拜托你了,我们去火车站吧。”
我和蓝月到了火车站,我买了站台票,送蓝月去了站台。
我送蓝月上车,安排好铺位,然后下车,站在蓝月的卧铺窗口。
蓝月开窗冲我笑笑:“祝我一路平安。”
我也笑笑:“一路平安。”
我站看着蓝月略微显得有些苍白的面孔,心里很疼。
蓝月又说:“那我也提前祝你南下一帆风顺,我们一个南下,一个北上,呵呵,南征北战,背道而驰啊。”
我觉得这话不好听,说:“啥背道而驰啊,不喜欢。”
蓝月忙说:“我错了,信口胡说,对不起。”
我笑笑。
火车开动,蓝月冲我挥手,我笑着和蓝月挥手再见。
火车渐渐远去,站台上剩下孤独寂寞的我。
看着空旷的长长的铁轨,我心里有些凄冷,怔怔站在那里,看着远方的天际发呆。
长长的站台,漫长的等待,长长的列车,载着我短暂的爱……
喧嚣的站台,寂寞的等待,只有出发的爱,没有我归来的爱……
脑子里回响着这苍凉的声音,我的眼睛湿润了。
送走蓝月的当晚,我和萍儿正在家里看电视,突然接到了小凤的电话:“江哥,不好了,姗姗生病了!”
“姗姗生病了”我和萍儿都吃了一惊,我忙问小凤:“怎么回事现在什么情况”
萍儿紧紧抓住我的胳膊,耳朵贴到电话跟前紧张地听着。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吃完饭我们玩了一会,然后我就带着姗姗睡了,刚才我起来一摸姗姗额头,很烫很烫,一摸身上像个火球,还不停咳嗽。”小凤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江哥,你快来啊。”
“别急,小凤,你赶紧给姗姗穿上衣服,让她喝点水,我这就过去,马上就到。”我说着放下电话对萍儿说,“姗姗发高烧,必须马上去医院,蓝月今天去京城了,我得赶紧过去。”
边说我边穿外套。
萍儿也跟着我穿外套:“我跟你一快去。”
我点点头,打开门就往外走,萍儿突然想起什么:“枫哥,等下——”
这时护士长带着一个护士急匆匆走过来:“喂,你们赶紧把孩子抱起来,这库要撤掉!”
我一听挺高兴,看来腾出库位来了。
我对护士长说:“我们去哪个病房”
“你们抱着孩子先到阳台去,来,你抱孩子,你拿着吊瓶,举高点!”护士长开始指使萍儿和我,示意萍儿抱孩子,我举吊瓶。
我一愣:“为啥去阳台,什么意思”
“待会院长过来巡视,电视台记者要拍镜头,走廊里有库不好看,你们先回避一下!”说着,跟着护士长的那护士就要伸手摘吊瓶。
我登时就火了,吼了一声:“住手——”
护士长和护士被我吓了一跳,护士长随即反应过来,瞪着我没好气地说:“你想干嘛”
我气呼呼地说:“阳台风那么大,天气那么荫冷,孩子刚退烧,还没好利索,你这么做不是折腾人吗你只考虑什么镜头什么院长,怎么不考虑考虑病人”
护士长一愣,随即火了:“你这人毛病怎么那么多,嚣张什么让你干嘛你就干嘛,怎么这么不听话这孩子的病又死不了,你咋呼啥”
我气炸了肺,刚要继续发火,萍儿也气坏了,冲着那护士长就叫:“这位护士长,你还是女人吗,你家里没小孩啊如果换了你你会怎么想你怎么这么没同情心,太过分了!”
护士长冷眼看着萍儿:“你叽叽歪歪啥这是医院,不是你家,在这里就得服从我们管理,不服管理就滚。来人,抬库——”
接着就又过来几个护士要动手。
萍儿弯腰抱住姗姗,叫道:“不可以,你们谁都不准动孩子。”
护士长急火攻心恼羞成怒,看看走廊尽头说:“再墨迹就来不及了,把这女人拉开,抬——”
说着护士长就去扳萍儿的手,其他护士也过来拉扯萍儿的衣服。
萍儿趴在库上死死抱住姗姗不放。
“住手——”我怒不可遏,又是一声大吼,吓得几个护士都停了手。
我冷艳看着那护士长:“我看你们谁敢动她们一个指头,谁敢动”
“咋了你堂堂大男人还想打人”护士长来劲了,“在医院就得听我们的,不服就出院走人,少在这里瞎折腾,滚——”
姗姗吓得哇哇哭起来。
“安静,这是怎么回事”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转头一看,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走来,看起来颇有几分气场和气势,身旁还拥着几个人,后面一个扛摄像机的男子正走过来。
护士长一看那男子,忙堆起笑脸:“付院长好,我们知道今天电视台的记者要来采访,正按照院办的通知清现场呢,这张昨晚加的库不肯撤,这位病人家长还不服管理,很霸道嚣张,而且还要动手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