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会议的议程是分组讨论,上午有重要人物要参加江城的讨论,江城这边上下都很重视,蓝月对自己分组这一块更是关注,吃早饭的时候开了一个小会,又把注意事项交代了一遍,确定分工,电视台的负责摄像,广播电台的和我负责录音,我还负责写通稿,写完稿子由蓝月审核,蓝月审完后交把关的大人物签字,通过后三家新闻单位用统一的稿子。
平静了片刻,我继续看下去:
方明哲今晚打着孩子的名义和我谈话,楚哥打着喝茶的名义和他谈话,我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知道他们想要的东西。
可主动权不在他们手里,我的命运自己把握,难道我不能为自己活着难道我不能掌控自己的生活难道我必须要为了别人而背弃自己难道我不能战胜自己,不让他和我再出什么枝节
世上最残忍的距离,不是你说你已不在意,而是你放手了我却永远活在遗憾里。爱会使人有太多期许,而最终只是觉得有些厌倦,不知该往哪里去。
楚哥昨晚和他摊牌赝品小表弟,无疑是发出了一个信号,不仅是对他,还是对我,楚歌在提醒我,那么,我该何去何从是否该给楚哥一个回馈的信号
我倔强自私贪婪,却不想伤害别人,也不想委屈自己!
矛盾纠结!痛苦烦恼!
不想了,睡去睡去!让一切见鬼去吧……
看到这里,我目瞪口呆,浑身冒冷汗,蓝月开始盘算和楚哥了,蓝月的内心竟然是如此的痛苦和纠结,如此的矛盾烦恼,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我脑袋昏昏的,呆呆坐在电脑前发愣。
正发愣间,传来推房门的声音,蓝月回来了。
门被我反锁了,蓝月打不开,开始敲门:“小兔子乖乖,外婆回来了,开门咯!”
我忙将优盘放回库头柜抽屉,去给蓝月开门。
蓝月笑嘻嘻进来,看我满头汗涔涔的,说:“房间里很热吗看你满头大汗的!”
“额……这个……可能是吧……”我支支吾吾地说。
蓝月笑了笑:“稿子写完了”
我将打印好的稿子递给蓝月:“嗯,你看看吧。”
蓝月接过稿子,坐在库沿看起来。
我坐在旁边端起杯子默默喝茶。
三篇稿子蓝月足足看了30分钟,看完后蓝月站起来:“没问题了,我去找人签字!”
蓝月说完出去了。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蓝月回来了。
“稿子通过了没”我说。
蓝月皱了下眉头:“两个大人物的稿子通过了,我们江城这位老头子的,审稿人不签字,说他吩咐了,要亲自看稿,让我去找他。”
我一听昨晚这位对蓝月意图不轨没有得逞的老家伙要让蓝月去找他,忙说:“我和你一块去,我是作者,一起去他说不出什么的!”
蓝月点点头。
我和蓝月一起去了那老家伙的房间,蓝月在前我在后。
老家伙穿着拖鞋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见蓝月,开心地笑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哎……我的美女主任来了,来来,进来!”
接着他就看见了我,眉头皱了皱:“哦……你怎么也来了!”
“老上司,稿子是江主任写的,我叫他一起来,您有什么意见,可以当面提出现场修改!”蓝月笑着说。
“嗯……”他点点头接过稿子,对蓝月说,“坐。”
他示意蓝月坐,却不让我坐,我知道在他眼里,我此刻是很不受欢迎的人,某些人物都是这样,打着工作的名义找女下属的时候,是很讨厌有其他人在的。
我并不在意他这种态度。
蓝月坐下来,对我说:“江主任,坐!”
老家伙戴上老花镜,准备看稿子,随即两眼从老花镜上面又看了我一眼,那架势像一只老狐狸。
我挺直腰板做好,心想,尼玛,在这里你是个人物,要是在外面遇到你,说不定老子把你这糟老头子当个下三滥,一脚踢死尼玛的!
一会,老家伙抬起头,摘下老花镜看着我,把手里的稿子抖了抖,嗓门提高了几个分贝:“你这稿子是怎么写的你这位记者怎么水平就没有长进就你这样的还能干记者部主任以前你就有过重大错误,后来世良和我说你进步很快,你就是这么进步的看看你这稿子,一点深度都没有,我看你不懂原则,是徒有虚名!这个冯世良,用人太糊涂!”
我的心一跳:“哪里有不合适的地方吗”
蓝月也说:“老上司别发火,慢慢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看这稿子,这哪里像是我的发言,一点深度都没有,我看这记者是存心和我过不去,对不对”
我说:“可这的确是您的发言啊,我按照录音整理的,还加上了一些您没讲的!”
蓝月也笑着说:“是啊,老上司,我仔细看了这稿子,还不错啊,您说的深度是……”
老家伙冷眼看了我一下,然后说:“我说你不懂原则,还越发不懂了,搬出录音来和我犟嘴。怎么着,说说你不服气”
我勉强笑着:“我哪里敢不服气呢,您说吧,哪里不对的我再改。”
他说:“就你这素质还能改好出去,这稿子我和小蓝一起琢磨琢磨。”
我一听明白了,这老不死的想找借口撵我出去,想和蓝月单独在房间里。
这时蓝月说:“老上司,这可使不得,您要是把江主任赶出去了,回头丁主任还不狠狠尅我啊,说我工作不尽职,那我可就太没面子了,再说这稿子是江主任写的,我也不好改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看还是听听您的意思,让江主任现场修改。”
蓝月边说边看着我:“江主任,你记一下老上司的新指示,现场进行修改,一定要让老上司满意!”
我忙掏出笔:“那您说吧,我完全按照您的意思修改!”
我和蓝月节奏很快,一唱一和,老家伙愣是没回过神来。
一会老家伙说:“好吧,我之所以说你不懂原则,是因为一点,你没有听上面的大人物发言里提出来今年要加强……这一项吗,我的发言里虽然没有,但既然上面的发言里提出来了,我没有这一块行吗这不是不讲原则吗你这做记者的,这一点怎么都不懂还给我犟什么录音,我看你离一个真正懂原则的新闻记者还差远了,真不明白冯世良怎么会排你来采访这个重要活动!”
老家伙显然是仗势压人强词夺理,我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不犟了,点点头:“好,您说的对,我这就加上这方面的内容!”
蓝月显然也看穿了老家伙的意思,笑笑:“老上司,这好办,你放心就是。哎,这点事您值得发这么大火吗江主任还年轻,您批评的很对,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育他,让他深刻反省!”
老家伙似乎消了气,说:“好吧,别在这里改了,我还有事,回去修改吧,改完我不看了!”
蓝月站起来:“好的,那就不打扰您宝贵的时间了。”
说完,蓝月冲我一使眼色,我站起来,礼貌地和老家伙告别,回了蓝月房间。
我边改稿子边对蓝月说:“尼玛,这老混蛋明明就是无理取闹。”
蓝月坐在旁边看我改稿子,说:“职大一级压死人,记住,在圈子里,上司永远是正确的,什么叫讲原则,听上司的话就是最大的讲原则,上司什么时候都没有错,他要说这只鹿是马,你就不能说是骡子。呵呵,今天他是鸡蛋里挑骨头,别有用心,一看没指望,连稿子也不看了。”
我弄完稿子,边打印边对蓝月说:“这老家伙似乎对你没安什么好心,你今后要提防点!”
蓝月说:“我知道,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